以前李側妃和子陽郡主隨時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上,她一直很生氣。
也很擔心祈安把這些話聽進去。
現在好了,祈安真的把這些話聽進去了,而且現在還因為一個姨娘的事情來主動和自己說。
凌依依感覺一顆心碎成了兩半,眼淚在眼珠里打轉。
「什麼是我的心裡話?難道挑三揀四一直說的不是你嗎?雲娘沒有惹你,這次的事情你最好是算了。反正我已經和雲娘說了,她還是能隨意進出院子,之前你說的事都不奏效。」祈安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不敢看凌依依的臉。
只是把臉轉了過去。
凌依依看著他,語氣失望,「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隨便你要做什麼。」
兩人不歡而散。
李側妃知道這個消息後非常高興,還和身邊人笑道:「這個雲姨娘,不愧是家裡仔細調教了送來的,確實還有幾分本事。安兒之前為了凌依依的事情沒少跟我犟,她居然能挑動他們的關係。」
「是啊,說到底還是娘娘英明,凌姑娘平常在咱們府上耀武揚威,要是任由她這麼下去,還不知道以後多猖狂。」
聽著身邊人的奉承,李側妃心中滿意更甚。
「不過……」說到這裡,心腹侍女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些擔憂問道:「娘娘,之前凌依依拿去見皇上來要挾您,這次她和公子發生了這樣的矛盾,會不會直接去宮裡?」
李側妃用手指輕點太陽穴,不以為意道:「便是要做什麼,也隨便她去。之前我想著我兒的前途,也擔心安兒和我離心。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安兒和她的關係不好,她自然不會傻到還去宮裡。」
凌依依不可能會傻到這樣做的。
除非她想和安兒徹底沒有轉圜的餘地。
「娘娘!」
幾人正在屋子裡說著,突然有個人急匆匆跑了進來。
「有什麼話都慢慢說,這麼急匆匆跑過來做什麼?豈不是讓人家白白看了我們院子裡的笑話,說我們院子裡的都是些沒用的只知道慌裡慌張的廢物。」跟在李側妃的下人不客氣罵道。
下人訕訕的,「娘娘恕罪。」
「行了,你這麼急匆匆跑進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李側妃沒工夫和一個下人置氣,隨口問了一句。
「王爺從朝中回來了。」下人低下頭說道。
「什麼?」李側妃眼睛一亮,迅速從榻上起身,「為了瘟疫的事,王爺好久都沒這麼早下朝過了,看來是瘟疫的事情有了新進展了!」
她異常高興,讓下人為自己梳洗打扮。
等打扮好扶著下人的手出來一看,才發現出來的不僅是自己,還有賢王妃。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賢王妃對李側妃當然沒什麼好臉色。
李側妃也不在意,主動迎接上去:「王爺回來了。」
走出兩步,她神色忍不住一變。
之前守在王府門口的官兵不知道什麼時候撤了,現在門口守的人都沒有。
那麼久的時間都沒人撤,這次怎麼突然撤了?
好在沒等她疑惑太久,賢王就笑眯眯開口了,「荊州的太醫配出了能緩解瘟疫的藥方,按照這樣下去,瘟疫控制住指日可待。陛下也鬆了好大一口氣呢。」
這瘟疫可不是打仗,打仗的時候還有士兵可以衝鋒陷陣,其他人則在皇城中等著前線的消息。
瘟疫就沒這麼好了,堪稱無孔不入,就沒有什麼是瘟疫傳染不了的。
人越多傳的越快,而且死了之後的人如果不及時處理,還會大規模傳染成另外無法想像的病症。
非常可怕。
接觸任何外人都有風險,也是國力空虛的大部分原因。
好在太醫院的太醫高明,在荊州研製出了可以緩解的解藥。
即便目前還不能徹底根治,但在緩解重症上的效果已經非常好了。
服了藥的病患,狀況都能穩定下來。
皇上為此非常高興,也不召眾人議事了,賢王爺才能早點回來。
「那這麼說,京城的門可以打開了?」李側妃頓了頓,道。
「還早,不過瘟疫不再是懸在咱們頭上的一把刀了,延期的萬朝會看來還有希望舉行。」賢王爺一邊朝著裡面走,一邊說道。
帶回這個消息的不僅僅是賢王爺,還有顧徽庭。
今日顧徽庭回府的時候早,身邊還跟著秋將軍。
他將朝堂上面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靖遠侯老夫人鬆了口氣,「你這成天都在宮裡待著,回家的時候少之又少,我有時候還真擔心。現在瘟疫稍微好點了,也總算放心一些。」
別看她平時什麼都不說,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麼可能不擔心的?
「不過是重症者稍微好些,但是皇上已經鬆了一大口氣了。」顧徽庭說到這裡,語氣平和,「陛下讓我帶兵去荊州。」
目前荊州的情況稍有好轉,但是之前死傷的百姓不少,僅僅靠著城內自己的軍隊,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要想把這裡的隱患徹底擺平,派軍隊去荊州才是最好的。
晏菡立馬抬起頭,「荊州瘟疫已經淪陷,藥方不過是稍有緩和,讓你去荊州,豈不是有染上瘟疫的風險!」
靖遠侯老夫人也臉色沉默,「你已經答應了?」
顧徽庭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邊的秋將軍就忍不住了,「陛下哪裡給了侯爺選擇的機會,直接給侯爺下了令,陛下的命令,侯爺豈敢不從?」
從戰役結束後,秋將軍就升了職位,可以一起在朝堂中上朝議事。
今天在朝堂里發生的事,他當然知道。
不悅的心情憋了一路,這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臉色陰沉。
靖遠侯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氣,「我靖遠侯府世代簪纓,你父親更是為了大晉而死,你也幾番出生入死,這種時候陛下還要派你去……滿朝之上就你一人了麼?」
馬革裹屍確實是武將的歸宿,可顧徽庭至今沒有留下一個後代。
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靖遠侯府這一脈就徹底斷了。
「母親慎言。」顧徽庭看了一眼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