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就多謝侯爺了

  此時的陸母完全忘記了之前凌依依提出貶妾的時候,她全力贊同的嘴臉。

  凌依依被這句話噎住,指著陸母和陸詩藍的手都在顫抖,「你們!你們實在是胡說八道!難道你們那時候就不贊同了嗎?」

  陸母保持沉默,陸詩藍則是絕口不承認:「你自己嫉妒心重,現在又扯上我和我娘幹什麼?」

  她這副不要臉的嘴臉簡直能把人氣死,凌依依用手指著她:「你,你!」

  有太多話想說,情緒激動下,凌依依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她肚子裡懷著孩子,陸重錦連忙請來了大夫,大夫這次面色凝重道:

  「有孕的人情緒不能太激動,她這麼久這麼勞累,氣急攻心下動了胎氣,這段時間一定要臥床休息,不然孩子不一定保得住。」

  一聽孩子可能保不住,陸重錦十分緊張。送走大夫後訓斥了陸詩藍:

  「以後不准在你嫂子面前這麼大呼小叫,一點禮數都不知道了嗎?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對你嫂子不敬,我就把你送回江南學規矩。」

  陸詩藍馬上就要及笄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被送回江南老家,對她議親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

  陸詩藍一聽這個威脅,縱使心裡非常不情願,也只能憋屈答應了。

  陸父下朝後也得知了這場鬧劇,昨天婚宴的事情讓陸父臉面掛不住,一聽是陸母在嫁衣上做文章,當即和陸母大吵一架。

  陸詩藍幫著勸說,還被陸父給了一巴掌。

  凌依依得知之後痛快地笑了:「她們做出這樣丟臉的事情,真以為府上的其他人不會生氣嗎?這次我的婚禮辦成這樣,等以後我生意規模擴大後,我必要重新辦一場!」

  凌依依這次是確實動了胎氣,為了穩固胎兒,也不敢再經常去店裡,只能讓身邊的下人時刻去關注著。

  陸府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下人們就連玩笑都很少開了,生怕觸了誰的霉頭。

  但即便是這么小心,在這一個月中也還是有不少下人被主子懲罰,罰跪不給吃飯是常有的事。

  陸府不是堅固的鐵桶,裡面發生的事情只要有心人去打聽,都能打聽出來。

  清姨打聽到這些消息別提心情多好了,心情一好,看著哪裡的風景都覺得不錯。

  她這幾天暫住在忠義伯府,見晏菡每天都在屋子裡看帳本,這天終於忍不住要拉著她出去轉轉:

  「你別每天都在屋子裡看帳本!這段時間青屏島的桂花開了,今天咱們就坐馬車去看看。」

  晏菡不忍心拂了清姨的好意,於是讓畫屏找人套了馬車,打算去青屏島玩上一日。

  上次她去青屏島只做了加入清月商會一件事,那時候只是覺得島上的風景非常不錯,卻沒空欣賞。

  想起島上的秀麗景色,晏菡難得多了幾分興致,換上了一身翠綠色的青衫。

  在這身衣裳的襯托下,晏菡一顰一笑仿佛都是碧綠的春竹,加上她烏髮雪膚,更顯出絕美。

  這麼一看,清姨眼前一亮:「我們阿菡這麼美貌,以後肯定能找到一門更好的婚事!」

  晏菡微微一笑,她以後打算就守著忠義伯府過日子,根本沒考慮過改嫁這一件事。

  不過現在也沒必要說這些。

  畫屏不一定知道晏菡的心思,但看見晏菡這樣也打心眼裡高興,在馬車緩緩行進的途中笑道:「夫人瞧著與小姐就像是姐妹倆人。」

  清姨搖頭:「又在說胡話了,阿菡這麼美貌,我都人老珠黃了,哪裡看起來像姐妹?」

  畫屏挑眉一笑,還想說些什麼,幾人坐著的馬車便一陣劇烈的顫動。

  晏菡主僕三人差點沒坐穩,抓著馬車的坐墊才穩住身體。

  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外面的車夫氣急敗壞道:「你們怎麼看路的?我的馬車都被撞壞了!」

  怪不得方才這麼顛簸,原來是撞上什麼東西了。

  晏菡看了畫屏一眼,怕馬車是不是撞到了人,讓她出去看看。

  只是畫屏還來不及下車,便聽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分明是你們的馬車突然轉過來,又那麼快,你這車夫還倒打一耙,豈不是太沒有道理!」

  此處還沒有出城,今天又是一個秋日裡難得的艷陽天,天氣炎熱眾人都難免心浮氣躁。馬車裡更如蒸籠一般,出府前特意放的一盆冰已經化了一半了。

  晏菡不想在此處多待,車夫和那位出聲的漢子還在你來我往的爭辯,讓人聽了更覺煩躁。

  她微微撩起帘子,正想說些什麼,便看見對面馬車的帘子也恰好掀開。

  裡面的男人面容冷峻,眉目硬朗,不是那天幫自己主持公道的靖遠侯又是誰?

  晏菡連忙將帘子全部撩開,面露正色:「臣女不知道是侯爺的座駕,驚擾了侯爺。」

  顧徽庭一開始並沒有發現是忠義伯府的馬車,掀開帘子的他面色喜怒難辨。

  淡淡瞥了一眼對面,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顯眼的翠綠色衣裙。

  聽見晏菡的聲音,她徹底撩開帘子後,顧徽庭才看見她的全臉,也想起了她的身份。

  當然,更讓顧徽庭無法移開目光的是她雪白的脖頸被翠綠繡著金絲花紋的領口襯托著,在炎炎夏日的照耀下,簡直好像在發光。

  顧徽庭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微一動,仿佛有一把火頃刻間燒遍全身,頓覺口乾舌燥。

  他本來是最不喜歡多管閒事的人,此時看見忠義伯府馬車的車轍被撞壞了,鬼使神差般突然問了一句:「你打算去哪裡?」

  晏菡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反應過來後,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如實說:「臣女要和姨母去青屏島上。」

  聞言,顧徽庭走下馬車。

  他今天穿著一身藍袍,比那天沉悶的黑色稍微亮眼了一些。

  見晏菡不明所以看著自己,他說:「你們的馬車壞了,這件事是本侯的車夫過錯,你們坐我的馬車去。」

  晏菡微微瞪大眼睛,有些意外。

  清姨是認得靖遠侯的身份的,此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睛頓時一亮,搶先幫晏菡回答道:「那就謝過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