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的嫁衣她動了什麼手腳?

  想起自己在外面聽到的消息,凌依依雙眼噴火,怒氣沖沖走到壽安堂,臉頰氣的通紅。

  陸母本來還在生氣,一聽凌依依說起這件事,臉上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瞬間也沒有剛才的底氣了。

  「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敬婆母,你還有理了還!」她指著凌依依,但因為心虛,難免顯得外強中乾。

  陸重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凌依依大呼小叫,皺眉說:「依依,你怎麼能這樣對娘說話?」

  凌依依轉頭看向陸重錦,冷笑著說道:「重錦,你還不知道昨天咱們的婚禮為什麼會鬧出那麼大的笑話吧?這些你都要好好問問你娘,她比誰都清楚!我的嫁衣她到底動了什麼手腳,又到底是哪些人看了我的笑話!這些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

  聽到凌依依說出這些話,陸母不由得更加心虛,她沒料到這件事凌依依這麼快就知道了!

  陸重錦還沒有聽懂,「你在說些什麼?什麼嫁衣手腳不手腳的?你的嫁衣很好看啊,也沒出什麼差錯。」

  凌依依氣的不行,連連冷哼:「你們這裡的嫁衣都要用金線繡,你娘卻給我用的黃線!難道這些你娘不知道?那麼多人看了我們的笑話!我今天去店上的時候好多人都在說,我的臉都被丟盡了!」

  「你簡直胡說八道!」陸母連忙否認:「誰說必須要用金線?有些人家也用銀線的!」

  她太急著反駁凌依依,卻把自己套了進去。

  凌依依深呼吸一口氣,盯著陸重錦說:「看,你娘是知道的!她是存心不把我當兒媳婦!打著主意要讓我們丟臉!」

  電光火石之間,陸重錦也想明白了,看著自己娘的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讓別人怎麼看待我?怎麼看待陸府?那些人剛開席就走了,對我的仕途影響也很大。」

  陸母幾乎不敢看自己兒子的臉色,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兒子的仕途,誰知道這次影響了這些,一時又急又悔:

  「我這不是想著都差不多嗎?誰知道那些人這麼講究,這些事都要斤斤計較!我是老了,管不了事了!這個府上我現在是徹底管不了了,我是一心為這個府上考慮,誰知道是惹了嫌棄呀!」

  陸母見自己站不住腳,說到後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哭了起來。

  陸詩藍連忙上前為她順氣:「娘,你不要生氣,你為咱們府上付出了這麼多,這麼多年都是你在打理,二哥向來都是最孝順的!他肯定不會怪你!」

  陸重錦沒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堵在了喉嚨里。

  凌依依可沒那麼好糊弄,此時瞭然道:「陸詩藍,你敢說這件事不是你告訴老夫人的!當初你在霓裳閣的那些衣服大多都是金線,你能認不出金線黃線的區別嗎?府上就你喜歡這些衣服穿著,這個點子也只有你能想出來!」

  她只要一想到外面那些人說起這件事時候的表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她能到這裡來,能在開店上初步獲得成功,足以證明她是特殊的。

  和陸重錦相知相愛,一切都和凌依依幻想的一樣。

  誰知道回京城後他的家人卻這麼糊塗,在婚禮上做出這樣貽笑大方的事來!

  陸詩藍漲紅了臉,之前對凌依依的好感直線下降,頂嘴道:「你真以為什麼都是上下嘴皮一碰就來的啊!你沒什麼嫁妝,還樣樣都想用最好的,你知道賢淑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我是沒有嫁妝,可是我沒有開店掙銀子嗎?那些收到公中的銀子都去哪兒了?拿出來我要看,是不是都被你們吞了,給我一件那樣拿不出手的嫁衣!」

  凌依依也學聰明了,此時咬著要看自己拿回來的銀子。

  陸母哪裡敢給她看?

  一開始她覺得自己這個兒媳婦是個比晏菡賢惠好拿捏的,現在看她咄咄逼人的模樣,簡直是晏菡拍馬都趕不上的。

  陸母是真的不願意讓她知道家裡的底子,還有就是那些銀子已經被她寄給陸盼山了。

  於是搪塞了幾句打算圓過去。

  可是這時候陸重錦正因為剛才的事情失望不已,不像以前會幫著陸母說話,只平淡道:「娘,那是依依掙回來的銀子,她只是想看看。」

  兒子發話了,陸母知道瞞不過去,只能咬牙道:「銀子我早就給盼山寄過去了,上次他回來的時候我就答應了要給五千兩。他是讀書做正事的人,這次我只給了一千兩,已經很少了。」

  「你全都寄給陸盼山了?」凌依依不可置信瞪大眼睛:「那都是我掙的銀子!他不過是讀書,哪能花這麼多?這麼一大家子人難道都不活了?」

  陸詩藍猛地抬起頭來,惡狠狠道:「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挑唆我二哥貶妾,我們一家人能過得這麼緊巴巴的嗎?你上下嘴皮一碰,要這個要那個,真以為自己是金銀無數的大小姐了!」

  這話一出陸重錦也惱了,拔高聲音喝道:「陸詩藍!愈發沒有規矩了!」

  任何關於晏菡的事情在陸重錦這裡都是雷區,他以為晏菡沒有後盾,所以覺得怎麼樣晏菡也只能受著。

  誰知道看起來逆來順受的人給了自己重重一擊,而對方休夫之後,陸府過得一點都不順。

  陸重錦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於是耳邊一點聽不得晏菡的事情。

  陸詩藍卻不怕他,還梗著脖子道:「二哥你吼我做什麼?我難道說錯了嗎?如果不是因為她挑唆你,晏菡對你死心塌地,哪裡成現在這樣?」

  「她甘心在陸府為你守孝一年,咱們過的是多好的日子!你現在為這個人放棄了這麼多,結果她還不知道感恩,還對我們大吼小叫!」

  陸重錦的臉色因為陸詩藍說的那句「死心塌地」而微妙了起來,因為內心那點可恥的認同感,選擇了沉默。

  陸母此時也譏諷一笑:「是啊,誰讓有些人沒嫁妝還想讓忠義伯的女兒給她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