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比奈學姐——」
「你怎麼也過來了?還有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阿虛先是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他很是有些慌慌張張,猶猶豫豫的這麼開口問道,同時還非常心虛的瞟7一眼在部室里站著的古泉一樹。
儘管在過來之前,他就是以為是朝比奈實玖在這裡等著,儘管理性知道不大可能,然而還是禁不住抱著萬一的希望-·---畢竟人總是會對某些幻想抱有僥倖心理的,這個很正常。
只是現在,情況卻是完全不同了。
如果說阿虛在過來之前,最希望能夠在社團大樓的部室這裡看到的人是朝比奈學姐的話;那麼在過來之後,他最不希望在這裡看到的人,也是朝比奈學姐-----在這一刻,他只能夠別過臉去,努力繃緊自己的表情。
同時拼命的向著古泉一樹打眼色······
希望這傢伙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因為阿虛是打死都不願意學姐知道,自己被男同學單獨約出來告白的這件事情——·
沒錯,他直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沒有認識到這到底是一場怎麼樣的會面。所以自然還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就是一場鬧劇,對於古泉一樹行動背後的邏輯,也仍然保持著先前的想法與猜測。
這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直至今日為止,阿虛眼中的世界觀都是普通而平凡的,奇蹟與魔法也都是不存在的,就如同聖誕老人不會是真實存在的那樣。
說到底,他當然也曾經中二過,有過種種不同尋常的幻想,內心深處也是曾經十分渴望那些外星人、幽靈、妖怪、超能力者以及邪惡組織突然出現的,然後就展開不平凡的故事。
因為和現在生活著的這個普通世界相比,運用特效拍成的動畫裡頭所描繪的那個幻想中的世界,當然是更有魅力的。
他自然也想生活在那種世界裡!
不過,現實卻是意外地殘酷就像是花了兩小時盯著桌上的鉛筆,它卻連一微米都沒能移動;又或者上課時死盯著前座同學的頭,卻怎麼樣也無法讀出對方在想些什麼。
他沒有遇到過有超能力的轉學生···
也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不明飛行物···
就算去了地方上常出現幽靈或妖怪的靈異地點,也連個鬼影都沒有·-·
不知不覺中,也不知道是從何時起,阿虛就開始不看電視上的UFO特別節目或者靈異節目了,因為不可能會有那種東西—--而在國中畢業之後,他更是也從那孩提時代的夢想畢業,遂漸習慣這個世界的平凡。
所以說他在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一下子脫離這樣的常識去思考問題呢。
「阿虛,我過來這裡,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朝比奈實玖咬了咬下唇,愁眉苦臉的在部室門前站定,她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這麼鄭重其事的開口向著阿虛說道,表達出自己的來意。
大概也是同樣覺得事態緊急,並且在來之前做了不少心理建設的緣故。
所以朝比奈實玖瑙在這一刻並沒有怎麼畏畏縮縮的,儘管還是遲疑了一下,卻也很直接。
這就導致她的神色很認真,仿佛有了什麼很堅決的覺悟一樣。
這禁不住讓阿虛的心裡咯瞪了一聲,他下意識的看了看部室里的古泉一樹,又看了看眼前的朝比奈學姐,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著:「是、是嗎,學姐你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啊———」
這句話貌似有點兒耳熟啊!
這一幕是不是有點兒似曾相識,好像不久之前剛剛才發生過的樣子?
若是在正常時候,聽到朝比奈實玖對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語,阿虛肯定會忍不住浮想聯,或許在短短一瞬間,莫說是區區孩子的名字了,搞不好就連以後合葬在哪裡都想好了。
只不過現在不一樣,剛剛才經過一次詐騙,受到嚴重打擊導致心裡很受傷的純情少年,不是那麼的自信了。
注意到阿虛的動作,朝比奈實玖也看了一眼部室裡面,然後咬了咬嘴唇:「還是讓古泉同學先說吧,畢竟他是先來的——」
「別、別啊!他能夠有什麼好說的!」阿虛一個激靈,頓時整個人都慌了,手忙腳亂的就想要阻止。
古泉一樹深深看了一眼朝比奈實玖瑙,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不過他只是若有所思,卻沒有急著去詢問,而是微微一笑,轉而正色的開口說道:「那我就直接說了,阿虛同學———.」
呱!我不要聽這個啊!
阿虛的表情驚恐,已經在考慮著轉身逃走了。
下一刻「其實—————·我是超能力者。」」
古泉一樹認真的開口,意味深長的凝視著阿虛。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以後我們還是朋-—----啊咧?你說什麼?什麼超能力者?」
阿虛也是一咬牙,條件反射的果斷開口拒絕,只是幾秒鐘後反應過來,
頓時整個人都有些懵逼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就是字面意思的超能力者,雖然可能與一般的超能力者概念稍稍有些不同,我們只在特定場合才能擁有超能力。」古泉一樹做出解釋,「或許應該說,這是涼宮同學所無意識定義出來的超能力者吧。」
「大概也是她潛意識拉鋸的表現···
「她希望我們這個群體出現,卻又不希望目前的這個世界因為我們這個群體的出現而被破壞或改變,所以又對我們這個群體做出了限制----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姑且就先這麼解釋吧。」
阿虛:「???」
這又是什麼鬼?
午休的時間還是比較充分的。
古泉一樹也非常認真的向著阿虛,還有朝比奈實玖解釋了一下自己,
自己背後的「機關」的事情。
也包括了超能力者的起源,他們沒辦法說明但就是知道的事情,以及對於涼宮春日的猜想什麼的-基本上就是不久之前,和夏至說過的那一套說辭,並沒有什麼變化。
只是阿虛卻是有點兒難以接受。
他坐在部室的鋼管椅上,明顯坐立不安,看了看還在說話的古泉一樹,
又看了看一臉認真的朝比奈學姐,越發的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針對性的整蠱。
難道說·--社團活動的內容已經確定下來了。
自己就是那個被活動的內容?
涼宮春日她是不是就躲在外面,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這麼想著,阿虛忍不住的往部室門的方向看去,只是外面的走廊上也靜悄悄的,幾乎沒有別的聲音傳來。
「..—--基本上就是這樣,我們「機關」認為,這個世界只是某個人做的一場夢而已。我們------不,應該說是這個世界本身,對那個人而言,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古泉一樹還在輸出,或許是措詞恭敬的關係,他的臉在這時候看起來竟然是意外的成熟,不太像是一個高一的男生。
『正因為是一場夢,因此對那個人來說,創造、改變被我們視為現實的這個世界,其實如同兒戲般簡單。而我們都知道那個人是誰。」
「能夠依自己的意識創造、毀壞世界的人一一不,這已經不是人了,人類應該將之稱為神才對。」
說到這裡,他才意味深長的停下來。
短暫的寂靜。
「你確定你說的是涼宮,而不是梵天嗎?」阿虛一臉無奈的開口,雖說已經確認了古泉不是要對自己表白,讓他大大鬆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是對方所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還是讓他開心不起來。
什麼未來人、外星人、異世界人、超能力者-—」·
這不都是涼宮她異想天開的幻想嗎,怎麼還有人把這個當真了呢,
「這有什麼區別嗎?涼宮同學就是這個世界得以存在的根本原因---在我們看來都一樣,她的力量等同於全能的天神。」
古泉一樹嚴肅的說道。
「所以,「機關」對此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畢竟你想想吧,萬一這個世界惹得天神不高興,天神或許會徹底破壞這個世界,重新創造一個新的,
就像堆沙堡的小孩一不中意就推倒重做一樣。」
「所以我們「機關」的宗旨,就是希望能夠維護這個世界的存在,保持這個世界的現狀,這也是在維護我們所有人賴以生存的根本!」
不管怎麼看,這也太扯了··.—
阿虛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的朝比奈學姐,帶著無奈與求助的眼神。
「關於你們超能力者提出的涼宮同學創造世界的假說,我們目前也沒辦法證偽------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在未來的那個時候,我們與「機關」
也是存在著一定合作的,所以我們也希望這個合作關係延續到過去。」
朝比奈實玖抿了抿嘴唇,開口說道。
不是吧,你也來?該不會是真的說好了,合夥起來演自己的吧?
阿虛瞪大了眼睛。
「有合作嗎?」古泉一樹點點頭,然後直接問道:「是因為你剛剛說的那個?所謂靈長類殺手的原因?」
「是的,這本來屬于禁止事項,但是現在上面認為,這部分信息可以向你們有限度的提前公開。」
朝比奈實玖遲疑了一下,還是微微頜首。
她咬著嘴唇,臉色很不好看,似是在回憶著什麼可怕的噩夢一樣:「那是在未來的某個時候,突然出現的某種「活著一的現象,是我們難以理解的、毀滅世界的大災厄--外形是形如白犬一般的怪物。」
「即使以未來的那個時代的技術力,面對這種災厄,也只能夠節節敗退。因為它被設計出來的理由,似乎就是為了無條件的克制從這顆星球上誕生的靈長類,對於人類有著絕對的殺戮權——.」
而且還具備被稱為「比較」之理的某種-----唔,反正就是我沒辦法解釋清楚的某種要素,這就導致了它在存在比較的情況下,總會使自身處於「永遠比另一方更強」的狀態,完全就是無法理解的怪物-—-.」
說到這裡,少女艱難的吸了口氣:「也有學者認為,它的存在就是1自然」的暴力自我淨化機制,但是具體如何,尚沒有真正的定論。」
「本來按照這樣的趨勢,人類幾乎是沒有希望的,但是你們-—---更準確的說,是超能力者出現了。」
「儘管同樣沒辦法理解,然而你們這個群體的存在能夠有效的抵擋靈長類殺手的侵入,你們那只有在它侵入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超能力,似乎也是正好可以對抗它的特定力量。」
「原來如此,這就是未來會選擇合作的緣故嗎?」古泉一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麼說,閉鎖空間之中更新的新敵人果然是那個吧,如果它具備我們的老對手的所有特性,那確實沒辦法抵擋。」
在閉鎖空間之中,以前總是會出現藍色神人。
它無視物理法則,並且限定了只有超能力者們才能夠聯手將之擊敗-」·
這樣的東西如果更新升級成為那個所謂的靈長類殺手,並且出現到真實的世界之中,那無疑是一場災難。
但也正因為繼承了某些特性,所以也同樣只有超能力者能夠打倒它--·
這個設定聽上去倒是合情合理的。
「阿虛,你應該也聽出來了吧------沒錯,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是從未來的時代來的,是未來人哦。」」
朝比奈實玖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了一臉張口結舌的阿虛「我無法跟你說明我是從什麼時候、哪個時間平面來的。就算我想說也不能說,這個仍然是禁止事項,只要打算講不該講的事,記憶區塊就會被鎖上。」
面對她的坦誠相告,阿虛卻是一臉冏冏有神。
他覺得腦子很亂很亂,盯著眼前的兩人打量了好一會兒,沒有能夠看出什麼來,卻也還是沒辦法這麼輕易地接受。
猶豫了一會兒,他艱難的順著學姐給出線索去思考,乾巴巴的問道:「
那——..—你回到這個時代是為了什麼?」
朝比奈實玖輕輕呼了口氣:「是因為在未來,我們偵測到一次前所未有的時間震動,時間大概是從現在往前推三年。而在時間震動之後,我們發現有個巨大的時間斷層橫亘在兩個時間平面之間---.
「這已經是很糟糕的事情了,但更糟糕的還是我剛剛說的那個,在震動之後,世界出現了一些無法形容的變化,靈長類殺手僅僅只是其中之一。」
它代表「尚未解決的過去」,既是指代一直沒能解決,從這個時候就開始出現並且一直遺留到未來的那個時代的問題。
也有隱隱指向人類文明在過去發展之餘,遺留的各種歷史問題。
就是剛剛她所說的那個未被證實的學者的理論,它的存在就是!自然」
的暴力自我淨化機制,懷疑所謂的靈長類殺手,其實就是人與自然的衝突現象的具現,是他們生存的星球,這個世界,所有環境的總集對人類發起的猛烈報復。
「除此之外,還有「歷史周期律」,這是即將爆發的現在-----是社會本身要面臨的問題,很抽象也很廣泛。」
少女一臉疲憊無奈的說著,伸手揉著太陽穴。
「以及最可怕的「超人工智慧」,象徵著無法預測的未來,是因為技術奇點,超人驟變的到來,導致人類文明發生無法預見的變化,產生一種在實質上遠超所有人類智能的超級智能—··..」
「智械危機的爆發,是人類文明遇到的最大的挑戰。」
另一邊。
教職員辦公室之中。
外星人與異世界人也同樣正在談論合作事宜。
「這是什麼?」朝倉涼子皺著眉頭,打量著辦公桌上的那塊廢料,她幾乎讀取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像是所有的信息都被磨滅了····
所有有用的資訊都被收割了·····
曾經的神明軀殼,也因此只剩下廢料,如同神器被擊碎成無數碎片,磨滅靈性之後也只是純粹的廢鐵。
「咳咳,這是某種比較特殊的納米機器-—---」夏至一本正經的舉起拳頭,放在嘴邊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是某個很高級的文明,在它們的宇宙滅亡的時候,逃到了我那邊的世界,遺留下來的遺產。」
「我覺得我們接下來的深化合作交流,可以從這個計劃開始——·—·
「重新復現它們的納米技術,又或者是,推陳出新屬於我們的新技術「嗯,這個要不就叫「灰蠱」吧-——--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