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空破罐子破摔，「老子不是小屁孩，老子十八歲，你不准笑！」
用小奶音罵人，更好笑了。
林溪放肆大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小朋友，是不是沒有乖乖喝奶，十八歲的人比小學生還幼稚。」
「你懂什麼？！」
釋空氣的不輕，使勁跺腳，「皮囊乃身外之物，靈魂才是永恆。」
林溪淡淡道：「你急了。」
釋空雙手合十，默念阿彌陀佛，「心靜自然涼，菩提本無樹……」
林溪看在小孩子的份上，決定饒過他。
釋空的樣子和賀家掛的照片一模一樣。
十年毫無變化，不對勁。
林溪垂眸，「賀覺，你為什麼長不大？」
釋空聽到這個名字，心臟猛地一跳。
十年前，他離家出走，遁入空門。
爺爺哭的撕心裂肺，「小覺，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要爺爺？」
賀覺毫無波動，神色淡定，「我已看破紅塵，寺廟才是我的歸屬，施主請回。」
賀家少一個賀覺，沒有任何變化，爺爺將來能找到合適的繼承人。
從此，世界上多了一個釋空，佛法多了一個傳播者，貧苦婦女們多了一個知心和尚。
賀覺必定成為釋空。
他不過是早十年覺悟。
釋空入寺廟拜師，苦學佛法，到處講經，為廣大婦女送溫暖。
無意間看見世界的結局，耗費了三十年壽命窺探真相，加入邪惡組織，試圖改變世界的結局。
最終栽在這個女人手裡，真面目被識破了。
氣死了！！
釋空咬牙切齒道：「我的事與你無關。」
丟下這句話，他再次逃跑。
林溪淡定開口：「賀老爺子托我給你帶了句話，你猜猜。」
釋空停下腳步，轉身返回來，「我不猜，你快說。」
林溪清了清嗓子，模仿賀老爺子，「那個王八蛋，十年沒有音訊，如果沒死在外面，回家支一聲。」
賀覺垂下腦袋，目光透著幾分憂傷，抬起頭時又變回高傲的釋空。
他不屑地哼了聲，「爺爺不會罵我，你一定在亂說。」
林溪掐他的臉，「想知道，自己去問賀老爺子。」
釋空面無表情，「別掐我的臉。」
美顏濾鏡，背景音樂，趕緊開起來。
釋空努力了一下下，不得不放棄，抵擋她的拳頭用掉太多靈氣。
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遠離這個女人。
釋空硬邦邦道：「我要回組織，想辦法把組織老大引出來，你放開我。」
林溪沉頓兩秒，「當臥底。」
「不是臥底，我在為世界奮鬥。」釋空非常認真，「你、碎片和他，都是不確定因素。」
目前看來，碎片最邪惡，德拉古拉第二，林溪暫時算個不正常的人類。
先藉助她的力量解決兩個，然後……
釋空眸色一沉。
回去沉澱幾天，再來挑戰這個女人。
「我走了。」
「等會。」林溪第三次把和尚抓回來，「江家怎麼回事？」
釋空無奈嘆氣，「我不知道。」
「偶然在路上遇到紅衣人，我察覺到碎片的氣息才跟上去，然後幹掉高個子紅衣人，混進了江家。」
「再也不見！」
釋空吸取教訓，換了一個方向逃跑。
這次，林溪沒有阻攔。
賀覺／釋空就是一個中二小屁孩，在背後裝深沉。
他在虛妄法相看見的畫面可能是未來。
怪物，毀滅，以及腳下的光團……
第六感告訴她，碎片代表毀滅。
六塊碎片在手上，一塊在地獄，分開放應該沒問題。
光團是什麼？
世界最後的光是誰？
林溪揉了揉拳頭，走回江家。
江從銘三兄弟都不見了，偌大的房間剩下江霆、江霽、江池和兩具屍體。
江霽衝上前，「妹妹，你沒事吧？」
林溪搖頭，仔細打量兩具屍體。
一具是老爺子，一具是江從桃。
江霽嘆了口氣，「她自殺了。」
老爺子斷氣，江從桃看了眼門外的太陽，一刀捅進自己的心臟。
她最後一句話。
「今天的陽光真美。」
林溪走到江從桃身邊，用黃符蓋住屍體，蓋住那張臉。
沒有鬼差來過的痕跡，江從桃和老爺子的靈魂都不見了。
這種情況和矮個子一樣。
江池握著一把奇特的槍，到處轉圈圈，「死了人，竟然沒有陰氣。」
江霽好奇極了，「新發明，我看看。」
江池躲過他的手，不動聲色瞥了眼林溪，語氣慵懶隨意。
「姐，你想看嗎？」
林溪：「不用。」
江霽心裡泛酸，仿佛咬了一口酸檸檬，「小弟，你叫姐越來越熟練，以前還不願意。」
江池單手插兜，沒理他。
林溪收回視線，提醒三人，「江家的風水有問題，五棟樓分別代表金木水火土，以主苑為中心形成五行陣。」
「此陣法威力不大，但長期住靈魂將受到傷害，你們最好搬出去。」
江霽乖乖點頭，「謝謝妹妹提醒，我們馬上搬出去。」
江池有疑問，「爺爺活著的時候，命令所有人必須住在這裡，難道他知道什麼？」
林溪看向一旁的男人，「這得問你大哥，江家和神使是什麼關係。」
江霆沉默，面色冷淡。
林溪看著淡漠的雙眸，一步步走向他，「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
江霆微微瞥頭，反問：「為什麼？」
林溪語氣堅定，「江家的秘密與我有關，你若不說，我親自挖出來！」
江霆沉思良久，「關於那個地方，記憶模糊不清，不知地點，不知道路。」
江霽附和，「妹妹，我也是。」
江池皺眉，「我沒有一點印象。」
林溪問：「什麼時候去那個地方？」
江霽和江池搖頭，「不記得。」
江霆面不改色，琥珀色眸子深邃而冷淡，薄唇吐出三個字。
「下個月。」
林溪直視他，「沒騙我？」
江霆眼底閃過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疾不徐道：「不會騙你，必須下個月。」
下個月，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