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霽整個人都在發抖。
慧明大師曾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林大師說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怎麼這麼蠢,現在才想明白。
蘇子坤打量他幾眼,「江霽,你又開始抽風了,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要不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免得病入膏肓,妹妹沒找到自己先掛了。」
「你才有病。」
江霽無比激動,抖得更厲害。
蘇子坤操碎了心,語重心長教育,「扁鵲告訴我們不能諱疾忌醫,否則越拖越嚴重,直接下去見閻羅王嘍。」
江霽繼續自動屏蔽他的話,「蘇子坤,我問你,林大師平時是怎麼算命的?」
話題突然跳到這,蘇子坤早習慣了,「我向大爺大媽們打聽過,林大師看面相看八字相當厲害,一眼就可以看出前世今生未來。」
江霽喉嚨發緊,「為什麼林大師不告訴我妹妹的具體位置,只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
「這……」蘇子坤也不知道,「可能,大概,也許林大師不想告訴你?」
「是啊,她不想告訴我。」江霽的眼眶瞬間紅了,「她不想認我……」
蘇子坤嚇了一大跳,「小祖宗,你怎麼哭了?」
江霽的哭戲一直不行,這說來就來的眼淚,這悲痛欲絕的表情,導演見了絕對狂喜。
但這不是在演戲,蘇子坤第一次見他哭的如此真實。
「我的本事你清楚,有事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江霽喃喃道:「你解決不了,慧明大師說的對,解鈴還須繫鈴人。」
「什麼意思?」蘇子坤頓時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林大師就是你的妹妹!!」
江霽靠在牆上,「嗯。」
「臥槽!臥槽!!!」
蘇子坤驚呆了,「不對啊,林大師既然知道你在找妹妹,她為什麼不認你……」
他越說越小聲,忽然懂了。
一定是江霽小時候欺負妹妹,現在妹妹不認他。
他崩潰、後悔、悲痛。
這不活該嘛。
蘇子坤意味深長道:「別人追妻火葬場,你這是追妹火葬場。」
江霽抱著腦袋蹲地上,沉默不語。
林溪是妹妹,她成了一名道士,還早早嫁了人……
這中間吃了多少苦,他簡直不敢想像。
江霽以前參演過一部電影,山裡的女孩早早輟學,嫁給一個從來沒見面的男人。
女孩不肯,男人強迫她懷上孩子,最後女孩難產死了。
妹妹也早早嫁了人,江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渾身黝黑、滿臉鬍鬚、凶神惡煞的男人。
他越想越氣,恨不得打死這個人,如果早點找到妹妹就好了。
妹妹生氣是對的,她經歷過這麼多苦難,突然發現自己的人生不該這樣,她一定十分崩潰。
這一刻,江霽非常自責,為什麼沒早點找到妹妹,這樣她就不用吃婚姻的苦。
「江霽!江霽!!」蘇子坤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怕,有我在。」
「我鬼點子一向很多,討小姑娘歡心我是高手中的高手,更何況你們之間隔著一層血緣關係。」
「so,easy~」
江霽沒心思搭理他,快步離開。
蘇子坤趕緊跟上,「哎哎,你別走,我跟說說我的計劃,先這樣,再那樣,最後……」
江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繼續忽略他的胡言亂語。
……
帝景園。
吳媽和劉管家早走了,整棟別墅只有林溪和傅京堯兩人。
空中飄著淡淡的酒香味,林溪換了雙拖鞋跑進客廳,茶几上放著兩瓶酒,底下墊著一張白紙。
林溪拿起兩瓶酒聞了聞,「桃花香,荔枝味。」
白紙上寫著:大師你好,在酒蟲的指導下,我用荔枝和桃花釀出兩瓶酒,一瓶桃花濃,一瓶荔枝蜜,希望大師喜歡。
——李長宇。
傅京堯問:「這個人是誰?為什麼送酒給你?」
「顧客。」林溪簡單解釋酒蟲案,「李長宇供奉著酒蟲,他家的酒特別好喝,你嘗嘗看?」
她打開桃花濃,桃香混合酒香縈,濃烈又不失清幽,仿佛在置身桃花樹。
傅京堯揚唇,「確實很香,我去拿兩個杯子。」
「嗯嗯。」林溪看了看脖子上的紫羅蘭項鍊,「等下,我去換身衣服,洗完澡喝一點點酒,睡的更好。」
傅京堯腳步一頓,「聽你的,我也去洗。」
兩人一起上樓,分別回自己的房間。
林溪洗了個澡,整個人舒服許多,她挑了件小熊睡衣換上,踩著拖鞋跑下樓。
傅京堯一身稠面黑睡衣,上面的兩顆扣子沒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和下方的胸肌。
他剛洗完澡,發梢的水珠滴落,沿著鎖骨胸肌往下流,有種莫名的色氣。
林溪悄咪咪掃了眼,無意識地咽了口口水,趕緊移開視線。
啊啊!她又污了。
修道之人不能沉迷美色。
林溪若無其事走過去,「頭髮濕著睡覺容易引起感冒,今晚風大天冷,扣好衣服,小心著涼。」
傅京堯愣住。
沒想到林溪看見他,第一句話是這樣,語氣跟醫生一模一樣。
好吧,他失策了。
傅京堯乖乖扣好睡衣,拿吹風機吹乾頭髮,「這樣可以了嗎?」
男人穿戴整齊,從頭包到腳,卻有一種勾人的禁慾感。
完了!她又又污了。
林溪拍了拍臉,喝完酒趕緊回去睡覺。
她倒了兩杯酒,像好兄弟一樣碰杯,「幹了。」
荔枝蜜口感豐富細膩,獨特的荔枝和木香氣融合,帶著絲絲甘甜,令人沉醉其中。
林溪越喝越上頭,一大半荔枝蜜全進了她的肚子。
酒蟲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這個酒不知多少度,她的頭好暈。
「林溪,醒醒,你還好嗎?」傅京堯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林溪揮開他的手,「別吵,接著奏樂接著舞,喝!」
她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手指緊緊抓住酒杯,臉頰紅撲撲的,眼神逐漸迷離,雪白的肌膚泛著一層淡粉。
傅京堯喉結滾動兩下,他深吸一口氣,「我送你上去睡覺。」
手指剛碰到趴著的人,林溪忽然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這個姿勢非常曖昧和危險。
傅京堯愣在原地,不敢動。
她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像八爪魚一樣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兩人靠的非常近,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他的心跳很快,還是她的心跳很快?
一股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尖,傅京堯渾身僵硬,嗓音低沉。
「林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林溪嘿嘿地笑了兩聲,「傅京堯,我好喜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