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禮深的眉心微皺,深深的看了一眼霍亞妤。
他的嗓音低啞,好聽的聲線里夾雜著一絲的深沉:「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我沒有想到,你和傅行洲的糾葛會這麼深。」
他的目光從霍亞妤的身上移開,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渾身冷冽的氣息越發凝重。
霍禮深走到窗前,幽深的眸光漆黑不見底,他淡淡地看著窗外車水馬龍,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
「說起來這是霍家和傅家的事情,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我的親妹妹,自然也不用顧忌霍家和傅家的關係,但是傅行洲不是什麼好人,你叫了我五年的大哥又救了奶奶,出於情義,我並不想你和傅行洲有任何牽扯,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霍亞妤站在他的身後,抬頭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輕咬著下唇:「我有分寸。」
霍禮深緩緩轉身,垂眸看她,聲音很輕:「亞妤,如果你不想和傅行洲有任何牽扯,我可以幫你。」
霍亞妤搖了搖頭:「大哥這件事情我自有決斷,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見狀,霍禮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輕輕點頭:「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霍禮深離開之後,霍亞妤走上前將門關上。
深呼吸了一口氣,雖然和霍禮深已經認識了五年,也當了他五年的妹妹,可是他的壓迫感還是那麼的強。
霍亞妤揉了揉微疼的眉心,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閉上眼睛,五年前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里。
五年前她躺在手術台上命懸一線,在聽到傅行洲說的那句保孩子之後,她心如死灰。
她原本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在手術台上,可沒有想到忽然衝出來一伙人,把她救走了。
等她醒來之後才知道救她的人是霍禮深。
那個時候,霍家奶奶病重,又思念孫女,秦浪告訴霍禮深,她的醫術高超可以救霍家奶奶,所以霍禮深才不顧一切的把她帶走。
在救治霍家奶奶的過程中,她實在是太思念孫女了,有一次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霍禮深見狀,為了讓霍奶奶能儘快好起來,把她認作妹妹,稱是霍家失蹤已久的大小姐。
霍家給了她一條命,給了她新生,也給了她復仇的資本。
現在她回來了。
她勢要要拿江家的一切。
霍亞妤原本想趁著這個時候休息一會兒的,可是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打開一看是秦浪。
秦浪高大的身軀倚著門框,霍亞妤開門的時候,他的嘴裡還叼著一根棒棒糖,神情慵懶又邪魅。
霍亞妤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打開了門:「進來吧。」說完她又看了看門外:「沒有人跟著你吧?」
「放心吧,我這點技術還是有的,我看到霍禮深過來了,有些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說著他一臉擔心的看著霍亞妤,眉心緊皺,許久都沒有舒展開來。
「他是我大哥,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還不是擔心霍家和傅家的關係牽連到你,不過你又不是霍家的親生女兒,大可以不必在乎這些,你想做什麼儘管放手去做就是了,不用太束縛著自己。」
秦浪一邊說著一邊抬腳進來,收起了剛才慵懶的氣質,認真的盯著她:「晚晚,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夠開心,身為你的好朋友,我只希望你能做自己,跟著自己的心走。」
霍亞宇的心裡划過一抹暖流。
這麼多年了,她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可是秦浪始終陪在她的身邊。
其實她和秦浪認識很多年了,兩個人之前互相探討醫術,那個時候她和秦浪約定以後要共同開一家醫院,不為了賺錢,只為了救死扶傷,懸壺濟世。
霍亞妤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了。
自從爸爸去世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說過了。
秦浪一看到她哭,就有些害怕,從小到大他最害怕女孩子哭了。
女孩子一哭,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哄。
整個人都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又是拿餐巾紙,又是想要給霍亞妤擦眼淚,最後什麼都沒有做好。
「好好的怎麼還哭了?這倒是我的不是了。」
霍亞妤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秦浪,謝謝你,如果五年前不是你引薦,我也不會以霍家大小姐的身份回來。」
被霍亞妤很認真的道謝,秦浪的眼神有一些不自然,他摸了摸鼻子,有些歉意:「聽晚,其實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的,如果五年前我不在京城,我就能幫到你,你也不至於走投無路……」
「秦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相信當下就是命運最好的安排,五年前你也是不得已,我們都有自己的立場和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執著於過去,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霍亞妤認真的盯著秦浪,好看的星眸里似乎倒映著星辰,燈光折射下熠熠發光。
「不提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
兩個人相視一笑,霍亞妤點頭:「那是當然,眼下就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
霍亞妤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清冷的神色蒙上了一層的冰冷:「其實我一直懷疑五年前爸爸的死有蹊蹺,當初傅行洲和爸爸分別簽下了合約,為什麼顧霆鈞會突然奪權,那個時候顧霆鈞剛回到顧家不久,根基未穩,還有他的兄弟對他虎視眈眈,他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掌握江家大全,即使有江語嫣幫他,也不應該這麼順利。」
秦浪緊鎖著眉:「你的意思是顧霆鈞有同夥?」
霍亞妤緩緩的抬起頭:「如果只是這樣,我還不至於傷心難過,可如果江家除了江語嫣之外還有叛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