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帝都有拜年的習俗,是晚輩向長輩祝福的時候,當年也因為還有拜神這個習俗,所以這一天帝都附近的寺廟都是些香火鼎盛。
從傅家出來之後溫黎一直低著頭思考,如果按照傅翰的說法。
他和認識的並不是華妍,而是溫旭謙的話,這線索也不算從中間斷了。
溫旭謙當年在帝都的所有朋友她都進行過調查,基本上都是十分的合情合理的關係。
和父親沒有利益上的糾葛,也就不存在追殺這種說法。
按照這規矩,只怕也只能從寧家那條線開始調查起來。
當年現場找到的勳章證實是蛇組織的,現在那組織的負責人也換成了當年負責人的兒子。
如果想知道詳細的情況,只能從寧家手裡先要人,將人要到了,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還在糾結你父母的事情?」傅禹修開著車,空出一隻手來將她的連從玻璃上分開,「上面涼。」
溫黎忽然看向了身邊開車的男人,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我覺得你還忘記了一個人。」傅禹修提醒她。
「誰?」
「帝豪酒店襲擊案子,想要帶走黎漓的人。」傅禹修視線平視前方說道。
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
當時的匪首被斐然從傅禹衡手裡帶回來了,這人嘴裡很硬,什麼都沒說。
一直到現在,這些天溫黎自己事情也不少,也就忘記了還有那麼一個人。
「他鬆口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你如果花些心思去審訊的話,未必就什麼都問不出來。」
能夠從D洲特地到帝都來這麼一場襲擊,背後的勢力肯定並非帝都人。
再者黎家的地位就擺在那裡,能夠讓這些人鋌而走險的,到底是些什麼。
溫黎和黎漓是雙胞胎,她高調回了黎家,已經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實。
如果對方是因為動不了溫黎而將視線轉到黎漓的身上,這也未嘗不是一個理由。
「人現在在哪兒?」
「城西。」
溫黎想了想,「先過去見見他。」
傅禹修車子未停的在路上開著,「你是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你看著路上走著的哪個不是走街串巷的,你看到誰去工作了?」
再者,那人的嘴也實在硬,關起來到今天一個字都沒說過。
還需要點時間磨磨耐性。
「那現在去哪兒?」
傅禹修想了想,將車子停放在路邊,這附近也沒什麼好玩的。
帝都出了名的地方最近都帶著她去逛遍了,這大過年的,反倒是變得無聊了。
「還不是一樣沒地方去。」溫黎挑眉。
最後車子還是往城西的方向過去,城西和南區不同,這裡似乎從一開始就劃定了勢力範圍。
雖然隸屬傅家,但也早就在傅禹修的掌控之中。
沿途而去的風景很不錯,甚至能看得到蔚藍色的湖泊,等到年過完了,這春天也該到了。
傅禹修車子開的平穩,溫黎取出手機來的時候,看到了WX裡面靳樂微發過來的紅包。
她將語音外放,靳樂微溫柔的聲音傳來。
「新年快樂黎黎,新的一年要開開心心的,你和傅先生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語音里還挺得到撲騰的海浪聲,顯然她在國外這個年過的還是挺不錯的。
「你們要好好相處,你的性子太冷了,要是有什麼不滿的要告訴人家,不能憋在心裡,別吵架了……」
「當然了也不能被人欺負了,他要是欺負你的話你就告訴我,我幫你討回公道……」
靳樂微的聲音依舊十分的溫柔,帶著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溫黎唇邊帶著淺笑,打了幾個字回復過去。
「看上去你阿姨對我很滿意。」傅禹修輕笑,「那我們家黎寶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
溫黎從膝蓋上的透明盒子裡拿了顆葡萄塞進他的嘴裡。
這是早上出發的時候這男人帶在車上的,連同後車座上面的兩袋零食,生怕她在路上再餓著了。
男人回頭,咀嚼著酸甜的葡萄繼續開車。
行駛了三十分鐘之後,很快到了西邊的據點,正好建在了湍流的河邊。
這種山上往下流動的活水地勢湍急險要,也因此不會有冰凍的時候。
門口早就等候在此的紅雲看到車子出現的時候上前兩步,畢恭畢敬的行禮。
「當家,溫黎小姐。」
溫黎手裡的水果盒遞給了傅禹修,沿著修築好的石板路往建築內走。
紅雲跟在兩人身後往內,這人從傅禹衡的手裡接過來之後就一直關押在這裡。
可是沒有當家的命令,誰也不敢提審。
也算是好吃好喝的待著,不過這人倒是也挺安靜的,每天待在密室里,還能抽出時間健身什麼的。
從地下負一層走了七米轉過了一道拐角就到了關押的地方。
溫黎隔著面前厚重的鋼化玻璃看著裡面赤裸著上身正在運動的男人。
看的出來十分的自律,原本就曬得黝黑的皮膚也因為這兩天關在地下的緣故白了一些。
溫黎剛想走進一步,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讓他把衣服穿上。」傅禹修臉色沉下去對紅雲開口。
一旁的紅雲被自家當家這波操作弄得有些醉,卻還是十分聽話的按動密碼進了門。
「你先鬆開手。」溫黎站在原地有些無語。
傅禹修手掌未動,「他有什麼好看的,你要是想看回去我脫給你看。」
溫黎一陣無語,她過來又不是為了看這個男人光著膀子的。
再說了,她又不是沒見過。
以前Evans里沒有女人的時候,那些男人哪個不是光著膀子走過來走過去的。
她都已經習慣了。
紅雲盯著人穿好衣服之後出來,「當家,可以進來了。」
傅禹修鬆開手,牽著溫黎進了關押室。
那男人坐在椅子上,坐姿標準,雙手整齊的放在膝蓋上,筆挺的看著面前進來的人。
他記得這個美麗的女人,是她從傅家手裡保下了他。
紅雲從旁提了兩把椅子放好了,自己則站在椅子後面充當保鏢的角色。
溫黎和傅禹修並排而坐,兩人挑眉的動作都極其相似,看的紅雲一愣一愣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溫黎口中吐出了他國語言。
那男人掃了眼她旁邊的傅禹修,沒說話。
「你被關進來已經快一個月了,如果再不能從你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恐怕這裡也不會再養著你。」
那男人依舊不說話。
既然同是傭兵出身,溫黎自然明白這一行的規矩,任務失敗被俘,也絕對不能吐出組織的秘密。
自然僱主的秘密也是絕對禁止透露。
「這裡是G國帝都,雖然這兩年戰亂四起,卻也並不是傭兵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況且你們是在傅家的地盤上動的手,對方開出的價格應該很高吧。」
他沒說話,目光平視前方未變。
溫黎掃了眼旁邊的傅禹修,手肘捅了捅姿態慵懶的男人。
「嗯?」
「你先出去。」
傅禹修交疊的雙腿一下子敞開坐直了,掃了眼前面的男人再看看她。
「我為什麼要出去?」
溫黎沒說話,眼睛盯著他忽閃忽閃的眨了眨。
就那麼看了半響,最終還是傅禹修敗下陣來。
出門之前他低頭靠近溫黎耳邊威脅般的警告,「不許看著他超過三十秒,不然的話我就進來埋了他。」
溫黎無語的開始趕人,還順便說了句。
「傅先生,你這是極度不自信的表現。」
傅禹修也沒反駁,臨走的時候咬了口她的臉頰,溫黎摸著臉上的牙印有些無語。
紅雲也隨著傅禹修退出外面,這厚重的防彈玻璃隔音效果極好。
如果不是極其撕心裂肺的喊叫,是聽不出來半點動靜的。
「現在人走了,我想我們可以說實話了。」
溫黎忽然看向對面的男人,忽然抬手指了指四周,「這裡有紅外線瞄準器,如果你有一點不規矩的動作,就會一槍爆頭。」
他掃了眼上面對準他的槍口,面無表情的看著溫黎,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知道規矩。」
溫黎點頭,這麼說來,這場聊天也就能順利的進行了。
她往前湊了一點,輕聲道,「你知道Evans嗎?」
那人愣了愣,看著溫黎的表情也有了變化。
這麼說來就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在帝豪酒店門口他被傅禹衡侮辱的時候,溫黎會提起洲際公約的緣故了。
傅禹修坐在門口,隔著鋼化玻璃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比起直接用刑罰,這樣的審訊倒是顯得十分和諧。
「當家,溫黎小姐可真有辦法,能撬開了他的嘴。」
他們暗宮也抓過不少嘴硬的,要想能撬開他們的嘴,算是挺麻煩的。
當然這裡頭的手段也多的很,不過溫黎小姐的意思是不能傷害他。
自然他們的發揮也就有了局限性。
時間過去了十分鐘,這等著的人終於也沒了耐心,起身拉開了門。
溫黎這邊剛剛聊完,回頭看到了進來的人。
「那就到這裡,答應你的事情我會辦到。」
那人起身,畢恭畢敬敬了個禮。
一直到她臨出門的時候,才繼續說了句。
「此外,委託人身邊的那個女人,和你長得很像。」
「有多像?」
他思索了半天,「只是年齡比你大了一些而已。」
每個傭兵組織接委託的時候,有條件都會詳細的進行調查,委託人的背景和關係都有留存。
現今洲際上混亂如此,如果每個委託案都不進行深究的話,怕是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這也是他們自保的手段。
作為行動的負責人,他自然也是見到了所有的相關資料。
所以在帝豪酒店看到溫黎的時候才會那麼驚訝。
「相似。」
溫黎跟著傅禹修從密室出來。
身邊的男人抬手捧著她的臉細看,戲謔出聲,「我們家黎寶這張臉什麼時候變成了大眾臉了?」
按照上次的經歷,恐怕這次,十有八九也是那個女人幹的。
培養了無數個女人,整容照著她的臉來做,沒有七八分相似,也有五六分。
一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不舒服,比渾身爬滿毛毛蟲還讓人噁心。
只不過有一點,溫黎還是奇怪,年齡比她大一些。
再像又能像到哪兒去。
「把他放了吧,將人護送到K國去。」
傅禹修攬著人上了車,這麼一系列的操作,他也隱約有了感覺。
既然那個女人那麼的不知好歹,整個暗宮藏著的尋人的本事,也該用一用了。
否則的話這小傢伙日夜憂心的。
「回去吧。」溫黎開口。
傅禹修點頭,往市中心的方向開過去。
一路上溫黎思考了半響之後答案不是很清楚,如果說對方是在K國的話,倒是也必須得過去一趟。
「三天之後的傅家堂會,是個什麼樣的會議?」溫黎忽然問道。
從傅家出來的時候傅翰再三叮嚀,無論如何傅禹修都一定要過來參加堂會。
「每屆更新換代,傅家都會召開堂會,隸屬傅家名下的各家主都會參加。」傅禹修不以為然的說道。
既然說的是更新換代,還涉及到各家主。
溫黎一下子就明白了,難怪傅老爺子會和她說那樣的話。
只怕是想將權力交出去之後,避免出現兄弟廝殺的情況。
想到早上傅鼎風單獨和傅禹修聊過,溫黎幾乎肯定的開口。
「傅老爺子想將傅家當家之位給你?」
這幾乎已經能說是肯定的事情了。
傅禹修眼帘輕佻,唇角勾起譏諷的笑容,「他的確有這個意思。」
只可惜,這是老頭子想要束縛住他的枷鎖而已。
「你拒絕了?」
「你想我坐傅家當家之位?」傅禹修挑眉。
溫黎看了眼窗外,「這是你的事情,無論接不接受你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會幹涉。」
「老頭子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心知肚明,不過如果黎寶兒想要我接下這位置,我倒是也不是不能陪他們玩玩。」
溫黎忽然笑著盯著他,「傅家的規矩,當家主母必須出身望族,我好像在所有人眼裡都沒資格。」
傅禹修聞言莞爾,眼尾張揚的笑意越發囂張。
「不是你沒資格,是傅家不配。」
他寵在心尖上的人,從來傅家都不配。
溫黎輕輕握住他的指尖,男人單手操控著方向盤,空出來的手握著她的手指。
這小東西,是在安慰他。
「傅禹修。」她忽然開口。
「嗯?」
溫黎湊過去半靠在他肩上,「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我們離開帝都吧。」
她可以陪著他去很多地方。
帝都這地方,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都不帶有什麼好的記憶。
尤其是他,無論是對帝都,或是對傅家,或許他已經不再有什麼其他的感情了。
傅禹修低頭吻在她頭頂,再抬眸時眼神銳利。
「再等等……」
車子沿著環山公路往前行,才開出去二十分鐘,靠近帝都市中心的位置,身後忽然冒出來兩排黑色的車子。
溫黎透過反光鏡往後看,黑色車子內的人從車窗探出半個身子來手裡的槍對準了他們的車子。
「加速,有人。」溫黎冷靜的發出指令。
這趟出來他們沒帶斐然,也是想到附近去轉轉。
結果倒是給了這些小人機會。
「坐穩當了。」
男人話音落下,車子加速行駛。
後面傳來子彈打在地面上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溫黎將靠椅往後挪了一點,手上的手鐲動了動,一個重型火箭桶了兩包圖釘出現在膝蓋上。
男人看著她慢條斯理將圖釘撒出去的樣子輕笑。
「你這是隨身帶著多少東西呢?」
怎麼連圖釘都有。
「我當初為了試驗這個空間的範圍,整整放了兩個超級市場的東西進去,裡面還有辣椒麵呢。」
溫黎說著收回手,紙殼子也應聲而落。
「吱……..砰!!!」
後面傳來爆胎的聲音,緊跟著就是車子滑過地面的響動聲。
從後視鏡能看得到升騰起來的蘑菇雲。
「還有一輛。」
她說著默默的架起了火箭筒對準了後面的車子。
將身子探出一半扛著機槍掃射的人看著瞬間飛躍而來的射彈,還沒來得及叫喊出聲,就已經結束了一切。
溫黎動作利落的將東西收回去,慢條斯理的看了眼後面的一片狼藉。
敢在帝都的地界上這麼明目張胆的追擊,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傅禹衡已經到了如此急不可待的地步了。
想來應該是害怕傅老爺子將當家之位傳給了傅禹修,提前做出的部署。
「結束了。」溫黎低頭將東西收回去。
後面燃燒的熊熊烈火升騰而起,黑色的煙霧和四周白色的積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傅氏莊園。
傅禹衡接到消息的時候還在伊莉雅房間裡,睡了三個小時,兩個女人還是醒過來了。
不同於傅芷寧醒過來的大喊大叫,伊莉雅反而顯得更加的冷靜。
只是睜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頭頂的水晶吊燈,一語不發,眼珠子都沒帶動一下的。
「都是些蠢貨!他們不是兩個人去的城西嗎,一個人都沒帶,還能被逃脫了!!」
徽墨站在他面前低頭,小心翼翼的說,「現場的人發回的消息,他們帶著重型武器,我們的人沒撐住。」
其實也就去了五輛車,一共也就二十個人。
這些人原本就是被安排過去試一試的,結果沒想到都沒回得來。
傅禹衡狠狠一拳打在門框上,指關節破了皮,這會兒見了點血。
「大少,用不用再安排人過去?」
三天之後堂會就要召開了,如果那時候老太爺宣布將當家之位給了傅禹修的話。
只怕一切都不是那麼好挽回的,只能趁現在抓緊了。
「如果他在堂會之前死了,就算你拿到了當家之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伊莉雅從床上坐起身來,看著門口的人說道。
老太爺此番宣布召開堂會,各家都清楚是為了將當家之位給出去。
如今傅家內部眾說紛紜,平時老太爺都沒有表現過對誰的偏愛,當家之位到底是誰,都有諸多猜測。
「你的意思是?」傅禹衡回頭看著她。
「你只有名正言順的在堂會上,當著傅禹修的面拿到當家之位,才能真正的統帥傅家。」
乾坤未定的情況之下,如果傅禹修死了,在傅家才會引起動盪。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是你最大的機會。」
伊莉雅慢悠悠的提醒了一句,有的時候,也是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傅禹衡開口。
那個女人就是傅禹修最大的軟肋,這是最後一搏,如果能控制住她,也就能控制住傅禹修。
「但我要提醒你一點,如果老太爺將當家之位給你倒是最好的,如果不給你,你難道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坐上當家之位?」
所以必須要做好雙重保證,一定保證萬無一失才行。
「啊!!!把人給我叫過來,叫過來!!!」
傅芷寧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傅禹衡探頭看了眼,傭人著急忙慌的從傅芷寧的房間裡跑出來。
匆匆忙忙的下了樓,只怕是人醒過來了,開始發難了。
「二小姐應該是在找四小姐。」徽墨說了句。
傅芷寧今天受了那麼大的氣,還是因為傅芷清的緣故,現在醒過來了,肯定不會放過她。
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傭人拖著傅芷清上了樓,步子著急的險些踉蹌跌地。
傅芷清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傅芷寧手裡的杯子重重的摔過來,狠狠的砸在她的肩上。
還有些滾燙的熱水灑在她的身上,傅芷清什麼都不敢說,安靜的低著頭。
任打任罵的樣子也激怒了傅芷寧
「你肯定是和那個女人串通好了的,肯定是你!」傅芷寧說著從床上撲過來,「你這個小賤種!你以為你算什麼,你也敢看我的笑話!!」
傅芷寧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理智,一下一下的打在傅芷清的身上。
旁邊的傭人看著都覺得痛,可是她卻一句話都沒說,一個字也沒吭。
「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如果不是你出生的話,南錦繡也不會瘋,是你母親逼瘋了南錦繡,你還覺得那個私生子野種會對你好嗎?你被做夢了!」
「你們都一樣,都是下賤種,明明出身低賤卻妄想攀上高枝,南錦繡是一樣的,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也是一樣的!!」
傅芷寧一句一句,半點沒有世家千金的樣子,比起市井潑婦都要不如。
傭人低頭,已經都到了這個地步,誰也不敢上去勸。
整個傅家所有人都知道二小姐討厭四小姐,幾乎能說是恨得咬牙切齒的地步。
傅芷清逆來順受的跪著,身上的疼痛她也都已經習慣了。
反正只要她待在傅家一天,就永遠都會面臨這樣的局面。
反抗只會引來更加瘋狂的鞭打,還不如忍了這次。
顧書蘭急匆匆的趕過來,上前一步攔下了還在發瘋的傅芷清。
「夠了,芷寧你也太過分了,你爺爺還在休息呢,要是吵醒了你爺爺,你要怎麼辦?」
傅芷寧的手未停,死死的瞪著顧書蘭。
「放開,你別管我!」
顧書蘭沒讓開,擋在傅芷清的面前,「我不讓,你今天要麼連我一起打,要麼就別鬧了,你爺爺可還在休息呢!」
「你以為我怕你,我要是真的打了你,二叔也不見得能護著你的!」
這話狠狠的刺入顧書蘭心裡。
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此刻崩裂,疼的更加厲害。
「芷寧,別鬧了。」傅禹衡從旁過來,掃了眼屋子裡的慘狀。
還真的是什麼東西都不見得有好的了,都砸的稀巴爛。
看到自己大哥進來,傅芷寧氣喘吁吁的坐回沙發上。
「你要怎麼折騰我都不說你,但是爺爺還在休息,你不能吵醒他。」傅禹衡緊跟著補充了一句,「也不能動手打人,安安靜靜的。」
傅禹衡的話她還是聽的,整個傅家能呵住她的人也就是老太爺和傅禹衡了。
「你想怎麼都行,但是不許再動手,也不許吵吵鬧鬧的。」
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傅禹衡轉身離開。
「好,我不打你,但是你必須去陽台上給我跪著!」傅芷寧說著指向房間的陽台。
「小寧你別太過分了!」
「二嬸,只要我開心,爺爺從來都是順著我的,你要是再說一句話,她就多跪一個小時!一個傭人的女兒,還能金貴到哪兒去!」
顧書蘭還想說什麼,身邊的傅芷清伸手拉住她。
「二嬸我沒關係的。」
反正也習慣了,曾經傅芷寧還讓她穿著睡裙在雪地里跪了一晚上。
這也沒什麼的。
再有人求情,她只會更慘而已。
莊園裡打掃的傭人時不時的抬頭看了眼三樓陽台,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
四小姐又跪在雪地里了,這已經是今年入冬之後的第五次了。
每次二小姐不開心的時候總是會抓著四小姐折磨,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渾身都是傷。
從前寒冬臘月的都能往湖裡丟水球讓四小姐去撿,一來二去的,差點沒把四小姐凍死在湖裡。
明面上是傅家四小姐,可在傅家,連個傭人的地位都不如。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