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今年接連撼動帝都兩次,一次酒店頂層被炸,十天的時間修復完成之後繼續營業。
這第二次更可怕,直接換成了恐怖襲擊,相關的數據死傷情況都被捂得嚴嚴實實的沒有透露出去。
洲際上已經混亂一片,大多數人都清楚恐怖襲擊是什麼概念。
帝都這地方能這麼平靜,不代表會永遠平靜下去。
這新聞放不出來之外,倒是還有其他的新聞被炒的沸沸揚揚的。
早上起床最為醒目的一條新聞標題,就是黃氏集團董事長黃正山恐面臨牢獄之災!
該鬧騰的人一直都在鬧騰,可是毫不相干的人,總是活在自己的生活軌跡上。
事情過去了兩三天,也許是上次事情的後遺症,黎漓一直都沒出門。
黎琅華這些天也安排了人時常守著她,好在經歷過前幾次的事情之後黎漓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驚心動魄。
也是北山里死裡逃生出來的人,心理承受能力算是練出來了。
今天氣溫有回升的意思,在家裡憋了幾天的黎漓站在陽台上疏通經絡彎腰活動活動筋骨。
半天之後,她趴在陽台圍欄上看著院子裡往來的傭人。
學校這邊已經徹底放假了,原本打算和席沫淺出去走走旅行的黎漓經過這麼一回,也不敢出門了。
半倚著窗台圍欄,黎漓低頭想起了前兩天的事情,腦子裡浮現了那張一直面無表情的臉。
她用力的甩甩頭,像是想驅趕走腦子裡的人。
可是那張臉一直都在她的腦袋裡,揮之不去,陰魂不散。
瑞秋將準備好的點心送上來,這兩天黎漓一直待在房間裡,整整三天的時間。
吃喝拉撒都在房間內,早中晚三餐都是傭人送上來的。
「還是不打算下去吃早餐?」瑞秋關心道。
黎漓懶洋洋的躺在陽台上的,「不了。」
她需要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再用什麼心情去面對溫黎和奶奶。
窗外傳來一陣門鈴聲,黎漓好奇的往樓下看去,黑色的鏤空花紋鐵門前,一輛黑色的車子停放在門口。
從車上下來的人讓黎漓一下子就站直了身體往下看。
「怎麼了這是?」瑞秋看到她這樣子笑出聲來。
三天不下樓的黎漓邁著輕快的步伐往下沖,瑞秋看到了她臉上的笑容。
這是怎麼了,這麼高興。
溫黎被傭人叫到了大門口,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紅色玫瑰,沒伸手。
小嚴捧著花,臉色冰冷,「溫黎小姐,這是送給您的。」
她記得這是在北山的時候把黎漓帶出來的保鏢,是姜雲昊身邊的。
「誰讓你送過來的?」
溫黎沒伸手,前兩天她才剛剛聽了一個男人說過。
火紅的玫瑰象徵了愛情,不清不楚的男人送過來的玫瑰花她都敢伸手。
只怕那人過來了,可有的鬧了。
小嚴沒說話,拿著花的動作未變,大有她不收不行的架勢。
黎漓從客廳里飛奔出來,就看到了這麼一面,素來冰冷如霜的小嚴捧著手裡的玫瑰花遞過去。
他對面站著的人,是溫黎。
黎漓在距離兩人五米的地方停下來,面色發愣的看著對面的兩人。
「我不收來路不明的東西。」溫黎直接拒絕。
小嚴手裡的花塞給了旁邊暗笑的傭人手裡,「這花我就當溫黎小姐是收下了,算是答謝你在北山的時候幫了我。」
溫黎挑眉,有些好笑,「答謝我,需要送玫瑰花嗎?」
小嚴低頭,他那張臉素來能將情緒隱藏的很好,尤其帶著墨鏡穿著黑色西服的時候,更是讓尋常人分辨不出喜怒。
說的好聽是情緒管理的好,不好聽就是木頭臉。
「我原本想請溫黎小姐吃頓飯,想著太過唐突,所以就換了種方式。」
溫黎將傭人抱著的花遞還回去,「你這理由給的太過牽強,當初我能幫到你完全是因為黎漓,如果不是追蹤黎漓而去,我也去不到那個地方。」
劃清界限的話,小嚴伸手將玫瑰花接過來放在了門口。
黑色的車子駛離,溫黎低頭看了眼牆邊的紅色玫瑰。
「大小姐,這玫瑰花這麼好看,真的丟了嗎?」傭人十分惋惜。
況且這冰天雪地里,在帝都能看到一束鮮花是很不容易的。
就這麼扔了也太浪費了。
溫黎回頭,看到不知道在她身後站了多長時間的黎漓。
「捨得下來了。」
這是這三天來,她們見的第一面。
黎漓臉色有些發白,看了眼地上的玫瑰花,顯然還有些不敢相信。
小嚴是不是喜歡上溫黎了。
「下來了就去餐廳吃早餐,別讓那些人等著你。」溫黎越過她往客廳去。
「等等!」黎漓回頭一把將溫黎抓住,有些著急,卻還是不敢輕易將那句話問出來。
「他找你,是因為什麼?」
溫黎低頭,看出來了她眼中的驚訝不可置信,「感謝救命之恩。」
「那為什麼要送你紅玫瑰?」
她這話裡帶了哭腔和質問,如同被背叛的情侶一樣。
溫黎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面上毫無波動,「這個你要問送花的那個人,不是我提的要求,但是我要提醒你一點,我總得只見過他兩次,加上剛才這面,第三面。」
而且每一次都有黎漓在場,能發生什麼問題。
而且,這世界上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的,一句話都沒說過,眼神的對接也沒有過。
這樣幾乎陌生的男人忽然給你送花,只怕智商高一點的女孩子都不會相信他是帶著愛意來的。
「他喜歡你。」黎漓說出這句話。
溫黎十分鄭重的將她的手撥開,「喜歡這兩個字,不能亂用,我又不錢,什麼人都會喜歡我。」
「那玫瑰花怎麼解釋。」
黎漓扣死了這個點不放開,大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你最好冷靜之後再來跟我聊,捕風捉影無端猜測,這樣的形容詞我不想用在你身上。」
依舊是冷漠的態度,黎漓站在原地,好像她從來沒見過溫黎驚慌失措的樣子。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是那樣的。
黎漓抬手揉揉眼睛,低頭十分委屈的說了句,「好像每個人,都很喜歡溫黎。」
姐姐是這樣的,奶奶和瑞秋也是,連二叔也是,現在小嚴也對她青睞有加。
「黎漓……」
一道女聲傳來,黎漓看到了站在鐵門之外的黃穎。
「黃穎?」黎漓不確定的叫了聲。
和她前段時間的意氣風發截然不同,黃穎身上裹了件到膝蓋以下的長款黑色羽絨服。
她戴著帽子,長發散落,臉上連妝都沒化,如同鬼魅一般的冷笑看著黎漓。
也不知道是來了多長時間,剛才的事情又看到了多少。
「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忘記了。」
黃穎冷笑,兩手放在口袋裡揣著。
「你來做什麼?」
黃穎忽然笑出聲來,她嗓音有些沙啞,像是老舊的琴弦一樣,嘶磨出聲。
「你們一家人把我利用殆盡,最後又毀了我,我怎麼就不能過來了?」
黎漓往前走了一步,面色冷靜,「你想說什麼?」
「我父親現在快要入獄了,是你們黎家弄出來的。」黃穎提醒了她一句。
「如果你父親沒有犯法,肯定不會有人能將他抓起來,你如果想讓我幫你求情的話,我可以勉強答應幫你找我二叔說說。」
「哈哈哈!!」黃穎大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你?求你我還不如去求溫黎,她有那個本事幫我,可是你離了黎家,你什麼都不是。」
「如果黎遠志不鬆口,誰會幫你,你一點分量都不會有。」
這兩句話如同兩根刺一樣,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
「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我想將我們倆的事情做一個解決,明天晚上你到學校來,我們最後談一談。」
「我不會去的,你和我之間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們黃家以後會怎麼和我也沒關係。」
黎漓說完這話瀟灑轉身。
「誰在背後指示我做這些事情,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
黃穎的話成功的讓黎漓停下來,知道她心裡的在意,黃穎繼續開口。
「我上次沒說完的話,我可以繼續告訴你,的確是有人在背後示意我,毀了你,我告訴你他是誰,明天晚上八點鐘,我在學校等你。」
「你想要什麼?」黎漓看著她。
黃穎補充了一句,「你放心,事已至此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帶上五千萬的現金,當作是你用錢買了這個消息。」
黃家已經宣告破產了,這五千萬,算是給她自己的一個保證,也是留了一條退路。
事已至此,她只能讓自己活得更好,也幸好,她當初保住了這個秘密。
「你相信我,五千萬買你活得明明白白,你只賺不虧。」
黃穎轉身,漸漸消失在門口。
黎漓站在門口,低頭入目,看到的是那抹鮮艷的紅色,一片雪白之下,那紅色刺的人眼睛疼。
別墅區門口,小嚴從車上下來,上了等候已久的房車內。
姜雲昊抬手按著太陽穴,閉眼發問,「送去了?」
小嚴點頭,「不過溫黎小姐沒收。」
姜雲昊輕笑,「收不收的也沒什麼,送了就行了,有人看到嗎?」
「黎漓小姐和黎家的傭人都親眼見到。」
姜雲昊點頭,那就足夠了。
反正那花從送出去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扔在地上的命。
「回去準備一下,這兩天要交貨了,這是第二批,注意條子。」
小嚴點頭,房車門自動合上,司機將車子駛離別墅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