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早上,帝都下了入冬來的第一場雪,飛揚的雪花如同鵝毛般大片大片的浮動。
窗戶上結了一層淡淡的霧氣,朦朧的如同磨砂玻璃一般映射了外面的的風景。
溫黎起床起的早,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風景。
黎家雖然這些年建筑西化了,可是骨子裡的傳統還在,外面為了慶祝聖誕節多麼的熱鬧同這兒都沒什麼關係。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溫黎手機上就收到了好幾條祝福的信息,Evans內的較多。
在S洲那邊,這節日還是挺受關注的。
「叩叩……」
溫黎回頭,看著被敲響的房門,「進來。」
瑞秋端著熱牛奶跨進來,看到站在窗前的溫黎,笑著說。
「溫黎小姐起的很早啊。」
這點比起愛睡懶覺的黎漓來說,溫黎簡直自律到恐怖。
住進黎家這兩天,每天雷打不動七點鐘從床上爬起來,跑步運動一樣不少。
很多時候溫黎小姐都運動回來了,二小姐都不見起床的。
「今天是要過去學校嗎?」
昨天二小姐還跟老太太說今天學校有什麼聖誕晚會要過去參加的。
將熱牛奶放下之後,瑞秋繼續往黎漓的房間過去。
早上這天氣這麼涼,恐怕叫二小姐起床又是一個技術活。
「給我吧,我過去叫她。」溫黎開口。
瑞秋在門口停下來回頭,將手上的牛奶遞給她,笑呵呵的說,「那麻煩溫黎小姐了。」
看著溫黎捏著杯子往黎漓的房間過去,瑞秋滿意的往老太太的房間過去。
溫黎小姐看上去冷冷的,可是對二小姐是真的挺好的。
姐妹感情好也就行了。
「溫黎。」黎遠志單手扣著袖扣從樓梯上下來,正好碰上了過去的溫黎,「這個時間點漓漓還不會起來的,她早上都挺懶,你也不用管她。」
「早上八點三十,她有一節課。」
溫黎扔下這句話就拉開了黎漓的房間的門進去了。
黎遠志站在樓梯上,看著合上的房門若有所思。
整個黎家都知道黎漓的習慣,從小想要什麼就是什麼,不想做什麼誰都不能逼著她。
從前還念書的時候曠課遲到什麼都是常事,當年雖然能以第一名的成績入帝都大學。
也是後期老太太強行壓著頭上了補習班將文化補回來的。
溫黎進門的時候黎漓床邊上的鬧鐘正好響起來,從被子裡伸出來的手精準的將鬧鐘關閉之後收了回去。
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人,溫黎開口,「起來。」
不是姐姐或者瑞秋溫柔的聲音,黎漓刷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床邊站著的溫黎。
「嚇死我了……」她拍著胸脯。
「還不起?」
看到她手裡的牛奶,黎漓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來放到一邊,討好性的看著溫黎笑。
「我這就起。」
溫黎轉身扔下一句話,「十分鐘之後出發。」
黎漓大口的喘氣,她有種要是再賴在床上,那杯舅奶就要潑在臉上的感覺。
太恐怖了,溫黎的那種冷,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溫黎對她有些……怎麼形容呢,應該叫嚴苛才對。
做了晨間護膚的黎琅華從樓上下來,身上換了乾脆利落的職業裝,瑞秋拎著她的包包跟在身後。
「喲,今天起的這麼早,天上是要下紅雨了?」黎琅華看著坐在餐桌邊上老老實實吃早餐的黎漓開口。
一旁的黎遠志笑了笑,「我看整個家裡就只有溫黎能管的住她,一會兒得去上課去了。」
黎琅華滿臉的笑意,孩子們相處的和諧這是最好的。
傭人將做好的全素早餐端過來放在了黎琅華的面前。
「既然都起來了就好好的去上課,現在溫黎也在帝都大學也能看著你。」
黎漓耷拉著眼皮,懶洋洋得打了個呵欠,「奶奶我知道了。」
今天不光光是黎漓有課,溫黎在帝都大學也有一堂開放的實驗課,針對的是現任的博士研究生,不對外開放。
但是過程會以電子設備的形式在整個大廳里給學生觀看。
黎若冰陪著兩人到帝都大學的時候,蘇婧婧和席沫淺已經等在學校里了。
「我先跟溫黎過去,漓漓你能自己去上課嗎?」黎若冰看著黎漓說。
「我陪你過去。」蘇婧婧摟著黎漓的脖子。
溫黎掃眼看過去,見到了蘇婧婧脖子上可疑的紅點,一言不發的往藥學院過去了。
黎漓這節課在學校美術館上,現代藝術鑑賞,開放性極強的課程,講究的是能從美術館內典藏的畫作里有所感悟。
上課之後老師簡短的說了兩句之後就讓學生自行在美術館內活動,這兒懸掛了不少名人畫作的復刻版。
蘇婧婧倒是看的津津有味,逛了一圈之後停在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呢?」黎漓看著前面的站在畫框邊上的女生。
那女孩子回過頭來,看到黎漓的時候眼中有明顯的驚慌失措。
「關你什麼事。」她說著轉身離開了。
黎漓奇怪的抬頭,看著畫框內裝裱好的畫,一時間愣住了。
「看什麼呢?」
黎漓抬頭,看到了的映入眼帘的滿目紅色,殘陽如血,照射在玫瑰花田裡,掉落了滿地的花瓣鋪成紅色,剩下還在聳立的玫瑰花只剩下幾片花瓣。
很淒涼的美麗,也足夠吸引人的眼球。
最下方的落款,顏嫿。
這副畫聽說不是仿品,是實打實的真跡,也是顏嫿當初被買走的還能尋得到的畫作之一。
蘇婧婧知道顏嫿就是華妍,也是溫黎的母親,當年那個名動帝都的絕色畫家。
只不過這畫,蘇婧婧眯眼,下面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沒想到黎大小姐還真的回來上課了。」
柳湘湘帶著同學們慢悠悠的走過來,視線落在黎漓面前的畫作上。
「怎麼喜歡這幅畫?你這品味未免也太低俗了些。」
柳湘湘冷哼一聲,不過她旁邊的女生看到黎漓停在這幅畫面前,眼中一亮。
「這麼長時間沒上課了,她當然不懂得怎麼鑑賞,這幅畫放在這整個美術館了都是最不出彩的。」
柳湘湘身邊的女孩子上前一步,有意識的將黎漓往那邊推過去。
蘇婧婧盯著她的小動作,這動作,倒像是要將黎漓逼過去。
「先不說這畫家是最不出名的不說,而且聽說這畫家的生活作風也不太檢點……」
「啊!」
說話的女同學捂著臉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黎漓會甩了這麼一巴掌下來。
直接打的眾人目瞪口呆。
「黎漓你未免也太過分了點!」黃穎上前查看同學的傷勢。
黎漓攥著手指,盯著面前的人,面色冷了幾分。
「你怎麼能打人呢!我看你真的是個惡毒的女人。」
一旁的蘇婧婧滿意的點頭,顏嫿可是黎漓的母親,自己的母親被人這麼侮辱,自然是聽不下去的。
「你就當我手癢,想動手打人吧。」黎漓看著她,三分冷笑的模樣,像極了溫黎。
蘇婧婧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反正這惡女的名聲也出去了,從其那沒做過的事情都能傳的沸沸揚揚的,多這麼一個也不多。
「你簡直太過分了。」黃穎氣哄哄的看著黎漓。
動靜折騰的這麼大,周圍的同學都圍攏過來,被打的女生見此,伏在黃穎的肩頭委屈的哭了起來。
「黎漓,馬上道歉!」班長指著溫黎開口。
「對,你憑什麼無緣無故的打人!」
群起而攻之,在所有同學的眼中,黎漓這樣的人連呼吸都是錯的。
「你們好歹問一問,到底是為什麼吧。」蘇婧婧看著面前的一群人。
柳湘湘冷聲,「還能是因為什麼,我們是很正常的和她問好,結果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被打了。」
「我看你是真的想被學校退學了。」旁邊的同學冷聲說道。
好不容易重新入學的,現在居然敢動手打人,別說是黎家大小姐了,就是再厲害的人這次也絕對不能輕易的放過。
「惡語傷人六月寒,我動手打了她又如何,今天我就動手了,你們能怎麼樣?」黎漓看著眼前的人,好不庇護的說出這句話。
黃穎愣住了,從前黎漓可從來沒這樣過。
「這可是你說的,大家都是證人,我們這就去找老師評理。」同學們說著就要帶人過去。
黎漓無所畏懼,總歸她這個惡女的名聲已經在外了,再護也無所謂,
從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顏嫿是她的母親,絕對容不得旁人這麼侮辱。
「那個叫小澳的同學,要去找老師了,你確定要過去?」蘇婧婧忽然開口叫了聲。
躲在黃穎身後的女孩子哭紅了眼睛探頭出來,「去就去。」
蘇婧婧笑了,抬手指著那畫的對面,「嚴格意義上來說,黎漓今天可是見義勇為啊。」
小澳身體忽然就僵硬起來,臉色變得蒼白。
不可能的,她怎麼肯定知道她剛才想做什麼。
「我們就去找老師,看看老師會怎麼說。」
一群人義憤填膺的帶著幾人浩浩蕩蕩的向辦公室去,黃穎臉上閃過一抹笑意,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次可是黎漓自己撞上來的。
「別怕,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還能作什麼妖出來。」
溫黎把黎漓交給了她,怎麼可能就放任黎漓這麼被人欺負了。
正在旁邊辦公室看書的老師抬頭就被圍住了,這個辦公室里不光她一個人,還有兩個美術系的老師。
也都是帶她們這個班的專業課的。
「怎麼了這是?」
老師一臉懵的看著圍進來的同學們,中間的小姑娘哭的鼻尖都紅了。
「老師,黎漓打了小澳一巴掌。」
聽到黎漓的名字,老師頭疼的厲害,按著太陽穴不動。
這可是黎家大小姐,得罪不起啊。
「老師,您應該能做出處置吧。」柳湘湘盯著老師不放。
「黎漓同學,你為什麼要動手呢?」老師硬著頭皮發問。
這黎漓惡名在外,這才剛剛復學幾天就動手打人了,世家大小姐都這麼驕縱的?
「不為什麼,想動手。」
黎漓這話更加引起了同學們的怒火,什麼叫想打就打。
什麼樣的人敢說出這樣的話。
「都到了這時候了,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蘇婧婧對著黎漓,意似責備。
「你是?」老師看著蘇婧婧。
這同學從來沒見過啊。
「您不用在意我。」蘇婧婧回了句。
夏宸來的很快,幾乎是將電腦遞給了蘇婧婧之後就轉身離開。
電腦屏幕打開,蘇婧婧的動作很快,迅速接入了整個美術館的系統內。
屏幕上出現了剛才的監控畫面。
哭的眼睛發紅的小姑娘一瞬間就臉色慘白,她抓著黃穎的手想說什麼,卻被她一個眼神逼退回去。
「這……」
老師看到畫面里的人拿下來畫框取出畫紙藏進了包里,再從包里拿了一張一模一樣的放進去。
這過程十分的迅速。
「這是什麼意思?警報聲為什麼沒響?」幾名老師豁然起身。
「她要碰這畫,警報器肯定是關掉了的。」蘇婧婧十分無語的回了句。
在場的同學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視頻里的畫面,忘記了自己是來找老師做什麼。
「黎漓發現了畫不對勁,再加上剛剛看到了她的神情不對,一時間激動才動了手,也是想提醒這位同學,你犯錯了……」蘇婧婧笑著開口。
「不是……」剛剛的小姑娘急忙著急的解釋,「我不是偷畫!」
帝都大學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出現學生在校內偷竊的事情出現,而且偷的還是學校美術館的畫作。
這幅畫當年是顏嫿贈與帝都大學的,顏嫿和帝都大學達成的協議是,這副畫永遠不出帝都大學的美術館,不能外借或者售出。
連展覽也有規定,一個月或者是一個星期能展出多少分鐘,再加上那幅畫當年可是拿過洲際大獎的,價值連城,也因此管控得比較厲害。
老師急忙報了警,後續的問題也就丟給老師去處理了。
蘇婧婧拉著黎漓出來的時候,她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她。
「你為什麼會知道她偷畫了?」
蘇婧婧抬手捋了下額前的頭髮,「你以為溫黎在你入帝都大學的時候什麼都沒做?整個學校的系統我們都能自由出入,自然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只可惜,那小姑娘偷畫的時候還以為監控攝像已經被他們暫時給關了。
「我知道那幅畫,那幅畫不允許出美術館,也不允許任何人碰,安保設備都是最好的,她碰畫的時候,警報器沒響。」
普通人絕對不可能輕鬆的屏蔽的了。
「所以她背後,肯定是有人授意,否則的話怎麼可能敢動手。」蘇婧婧說著給那邊的溫黎發了條消息過去。
這帝都大學隨著黎漓的入學也是越來越熱鬧了。
不過這背後的人,偏偏要偷那麼一幅畫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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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馬上就要到晚會咯,黎漓也算是扳回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