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一聲脆響,看著地上被摔碎的精美瓷杯,武丹贏有點難以置信。
心想郝灃這是真拿自己當成重要心腹了。
聽到自己遭了委屈,竟然能如此感同身受的憤怒。
看著郝市長那劇烈變化的臉色,還有急促的呼吸都能證明此時他正陷入一種狂怒的狀態。
只可惜武丹贏不知道的是,郝灃憤怒不是因為他這點小事。
「特碼的,又是姓徐的!」
郝灃一聲狂怒的吼叫,直接把面前的杯盤全都給掀飛到了地上。
真正讓他動怒的就是徐陽這個名字。
雖說已經被多次告誡,要把眼光放長遠。
不要總盯著徐陽這個小嘍囉。
但有的時候人心的怨毒並不那麼容易被抹去。
郝灃屢次針對徐陽而不得成功。
每失敗一次,這怨毒就增添一分。
每失敗一次,徐陽這個心魔就膨脹了一分。
已經記不清是多少次壓抑不住對徐陽的恨意,郝灃又一次爆發了。
如果不是面前,那實木作案太過沉重,恐怕要整個都掀翻過來。
「郝市長,您息怒。」
武丹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壞了。
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不敢在坐著急忙站起身來弓著腰道歉。
又對著外面揮了揮手,手下立刻識相的推過來一個小車。
武丹贏接過小車轉過身來繼續推到了郝灃身邊。
「郝市長,早就聽說你喜歡這個,特意為您準備了一些,還望笑納。」
一邊說著一邊掀開小車上的蓋布。
只見下面擺放著八根金燦燦的大黃魚,在大廳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黃金這東西有著神奇的功效,在特定情況下,幾乎擁有包治百病的能力。
剛才還異常狂躁的郝灃,再見到這8根粗大的金條時,立刻比打了鎮定劑都要快的冷靜了下來。
那副平靜的面龐,微微勾起一點嘴角的樣子,仿佛是對這八根金條不屑一顧。
然而眼底深處跳動著的貪婪,卻還是暴露了那份欲望。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郝灃整理了一下領帶,鬆開一顆領口的扣子方便呼吸。
動作無比熟練的伸出手指捏住金條,以下沒有捏起來。
轉而上手整個托在手心當中掂量了兩下。
那重量異常讓人安心。
「現在咱們國家的民營企業還很脆弱,自發的組成一些聯合互助組織,也是符合我們改革開放的大方針。」
張口就是一番大道理的官話說得出來。
聽到這話,武丹贏立刻興奮的點了點頭。
「沒錯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惜肚子裡沒墨水,不了解咱們的政策。」
「郝市長你一句話就能把政策和實際結合講明白,不愧是做大領導的。」
武丹贏一輪馬屁奉上,郝灃臉色就更好看了一些。
「這個事情我會給下面打招呼。」
「那就多謝郝市長了。」
武丹贏兩眼冒光的說道。
「有您的幫助,我們行業肯定會更加繁榮的發展。」
「只要能度過這個難關,我保證,以後每年都有兩條大黃魚,供您品鑑。」
武丹贏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商人,不招郝灃的待見。
正式談完了,人家也沒有留下自己同樂的心思。
便只能非常識相的退出包房。
這個夜還很長,郝灃要見的人還很多。
自己之前的手下的確是被一掃而空,但華國最不缺的就是人。
系統裡面被壓在下面,鬱郁不得志的人有的是。
盧一鳴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只要有人能給一個晉升之階,他就願意舍上一切的去抓住。
別說什麼了郝灃現在頹勢已現,現在投靠過去是49年入國軍。
明顯明年就要接任市長的大領導對你遞出橄欖枝,通天之途的晉升階梯擺在面前。
別說49年入國軍了,就是49年入緬軍,那都是大有人在的。
郝灃現在是半身癱瘓的聾子瞎子,迫切的需要重新組建起自己的班底來。
次日清晨一早,郝灃在辦公室中查閱著一份又一份文件。
秘書戚本禹殷勤的送上一杯泡好的茶葉。
郝灃喝了一口,忍不住撇了撇嘴。
杯中的是紅茶,但自己習慣喝綠茶。
像這種小細節上的錯誤,原來的秘書肯定不會犯的。
但原來用的順手的那個秘書也被牽連給掃去了紀委。
新換上來的這個用起來,總是在各種小細節上讓自己不滿。
不過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他也不好再挑什麼。
「這個文件批回去,新官上任三把火瞎搞什麼整頓。」
郝灃正好在一份文件上簽了自己的肚子和批閱,隨手給推到一邊。
「通知一下評論區區委,讓葉靈同志下午來我辦公室一趟。」
「算了,通知下面幾個區的主要負責人,後天來開個會。」
「你幫我寫一份稿子,重點就是根據這份文件,批判葉靈,胡亂插手干預私營企業自助聯盟的行為。」
「是,郝市長!」
戚本禹接過手裡的文件,立刻站正表示得到命令。
「之前讓你寫的稿子怎麼樣了?」
喝了一口並不是讓人滿意的茶葉,郝灃抬頭看了一眼戚本禹問道。
「已經完成初稿了,正打算請您過目一下批證。」
戚本禹立刻說道,小跑著拿過來一份稿紙。
上面工工正正的楷體字,看起來讓人異常舒服。
這個戚本禹還是郝灃從日報那邊調來的一個筆桿子。
平時的行政工作能力一般,但文字能力一流。
郝灃以前就看過他寫的東西,覺得很對胃口,也符合他現在的需求。
就直接先以借調的名義給弄到了身邊當秘書。
從一個小日報的記者調到常務副市長身邊當秘書,那也算得上是鯉魚躍龍門了。
戚本禹來了之後表現的異常殷勤。
郝灃的目光快速在稿件上掃過,漸漸的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不行,小宇,這文字有損你以前的功底啊。」
郝灃不滿的說道。
「額,市長,是不是寫的有點太過了?」
戚本禹聽了這話,頓時誠惶誠恐的說道。
「不是太過了,而是太溫柔了。」
郝灃一拍桌子,扇起的風略微捲動稿紙的一角。
能夠看到稿子的標題上赫然寫著《批判徐陽反開放反入世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