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聽到這句威脅,扯起一抹苦笑。
「三年前,我也想弄死我自己!」
他話音剛落,陳牧白已經操起手邊的菸灰缸,毫不客氣的衝著傅景琛砸了過去。
傅景琛一個偏身,躲開了。
菸灰缸砸在傅景琛身後的牆壁上,掉落下來,碎了一地。
「傅景琛,別以為你這副樣子,就能將你從前做的那些遮掩過去,你最好祈禱自己能騙溫婉一輩子。」
傅景琛眸色沉了一分。
「即便有一天溫婉想起一切,我也不會放手。舅舅,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放手。」
溫婉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見兩人各自坐著,誰也不搭理誰。
地上的碎片告訴她,這兩人,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她走過去按鈴,讓護士過來,把碎片處理了。
「本來是想帶你回香港,現在看來,你肯定是不會跟我走了。」
陳牧白起身走到溫婉跟前。
「好好的,別叫我和阿默擔心,要是有人敢欺負你,記得跟我們說!」
陳牧白話里的意思,溫婉自然聽明白了。
她乖巧點頭,抱上陳牧白的胳膊撒嬌。
「謝謝uncle!」
傅景琛是第一次親眼看著溫婉跟陳牧白親近,即便知道他們的關係,可他還是覺得有些刺眼。
察覺到傅景琛的視線,陳牧白睨了一眼,隨後抬手揉了揉溫婉的腦袋。
「找個時間把那小姑娘帶香港來,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能讓自己女兒受欺負,真是沒用!」
聽著陳牧白的含沙射影,傅景琛只能應聲道。
「等京都的事情處理乾淨,我們就帶錦書回香港。以後,溫婉在哪,我和錦書就在哪兒。」
陳牧白知道傅景琛準備離職的事情,這時候也不好再說什麼。
對溫婉囑咐了幾句,便走了。
畢竟,傅景琛現在還在那個位置上,被人看見他們來往過密,對彼此都不是一件好事。
送走陳牧白,溫婉重重吐出一口氣。
傅景琛見她這模樣,笑著說。
「被威脅的人明明是我,你怎麼好像比我還緊張!」
溫見這人還有心思逗她,白了她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我很少見uncle那樣針對一個人的,你是不是之前得罪過uncle?」
傅景琛拉著溫婉的手,將小姑娘拉到身邊,讓她躺在自己懷裡。
「大概是你uncle嫌棄我年紀大,還有個孩子,覺得你跟了我受委屈了。」
溫婉笑著抬起頭,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嗯……現在看著倒是不覺得,再過幾年,要是真的老了,我就再換一個,也不吃虧!」
她嬌俏的笑著,說完這句討打的話就準備起身跑開,不想卻被男人更快一步的按住。
傅景琛笑著在溫婉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你大可以去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把你的腿給打斷。」
兩人笑著鬧作一團,門外的陳思明剛準備敲門,聽見動靜又放下了手。
「陳秘書不進去嗎?」
陳思明沒有回答,只說。
「今天下午,任何人不要進病房,不要打擾了傅先生養傷。」
回到京都之後,傅景琛要養傷,乾脆就帶著溫婉一起住進了老宅。
他早就和家裡的人打過招呼,不許家裡人對溫婉胡亂說話,就連傭人,也不許亂說。
可文南春見到「死而復生」的溫婉,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拉著溫婉的手不鬆開,一雙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將溫婉看了個遍。
溫婉雖然對傅景琛的母親有好感,但眼前這個場面,還是讓她覺得有幾分尷尬的。
「阿姨……」
溫婉欲言又止,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傅景琛。
「媽,您太激動了,嚇著婉婉了。」
被兒子這麼一提醒,文南春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
她擦了擦眼淚,拍著溫婉的手,說道。
「我,我就是太激動了,景琛這小子,終於不用打光棍了。我們小錦書,以後也能有媽媽了。」
說到這,文南春又開始哽咽起來。
一旁的傅念拉住母親,打著圓場。
「嫂子你別介意,我媽就是看我哥終於有女朋友了,太激動了,你別介意。」
「沒關係,我見到阿姨,也覺得很親切。」
傅鴻卓年紀大了行動不方便,而且因為當初的事情,覺得愧對溫婉,並沒有來主樓。
只是讓下人送來了一對鐲子。
「老太爺說,這鐲子是送給少夫……溫小姐的,希望溫小姐和少爺能百年好合。」
溫婉跟著外公外婆身邊許久,對玉石有些研究。
那鐲子,一看就是上好的種料,怕是要上億的價格了。
「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溫婉推辭著,傅景琛卻直接將鐲子戴到了溫婉的手腕上。
「這鐲子,是我奶奶留下的,說是要交給孫媳婦兒的,我認準了你,自然,這鐲子,也認準了你。」
傅景琛摩挲著那根鐲子,鼻尖有些發酸。
當初,自己同溫婉結婚,爺爺都沒有把鐲子拿出來。
現在……
溫婉沒有想到,傅景琛的家人會對自己這樣熱情。
原本傅景琛要帶她回老宅,她還有些擔心。
現在,只剩下感動。
一頓飯,除了溫婉,所有人的心裡都感慨萬千。
這頓團圓飯,他們當初以為,再也不會有了。
如今,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吃完飯,溫婉推著傅景琛上樓休息。
溫婉的房間,就在傅景琛的隔壁。
傅景琛拉著溫婉在房間裡看了一圈。
「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我吩咐下人給你添上。」
溫婉看著房間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就連衣櫃裡,都為她準備好了衣服。
讓她感動的,不是滿柜子的大牌限定,而是這份重視和體貼。
「什麼都不缺了,你腿還傷著,坐下來休息吧。」
溫婉拉著傅景琛坐在沙發上,想去給他倒杯水,卻被人拉住,抱在懷裡。
「老宅的人知道你之後,一定要見見你,這才把你帶回來。這兒人多,你肯定不習慣,明天,我們就回公寓去住。」
溫婉將臉貼在傅景琛的胸前,小手扯著男人的領帶,低聲說道。
「我也挺喜歡你的家人的,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那間公寓。」
傅景琛低頭,吻了吻她的雙唇,在她耳邊低語。
「要不,我今晚留在你的房間裡,你知道的,我腿雖然傷著,但也不妨礙的。」
溫婉在他懷裡羞紅了臉,捂住男人的嘴巴,不許他再亂說。
「你消停些吧,uncle說的沒錯,你這把年紀是要好好保養的。」
說完,便笑著將人推出了臥室。
這天晚上,溫婉躺在陌生的房間,做了個夢。
夢裡有人將她從一架飛機上帶了下來,將她關在一間籠子裡,無論她怎樣求救,都沒有人來幫助她。
她還看見有人從那片白茫茫的大霧中走來,她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臉。
越是努力,那人越是模糊。
從噩夢中驚醒,那個夢真實到溫婉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隔著窗戶,溫婉看見外面月光皎皎。
她想去院子裡走走,好讓夢裡那種被困在牢籠里的窒息感消散一些。
推開臥室的房門,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的門開著,發出微弱的光。
溫婉上前幾步,看見是傅景琛坐在那裡。
他低著頭,像是在看什麼東西。
再走近一些,溫婉看出,傅景琛手裡拿著的,是一堆相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