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冷鋒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時候他就站在門外,那把槍,對準了趙磊。
所有人立即進入戒備狀態,趙磊的人更是已經舉起了槍。
冷鋒絲毫沒有將那些瞄準他的黑漆漆的槍管放在眼裡,抬腳就進了房間。
溫婉背後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當年被冷鋒挾持的畫面猶在眼前。
可現在這情況,容不得她驚慌。
「趙磊,你別聽他的,就算你把傅景琛殺了,你也活不了!」
溫婉話音剛落,冷鋒的眼神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人笑起來的模樣實在陰森,那雙眸子,看什麼都像是在看一件死物,沒有一絲溫度。
「原來是故人!」
冷鋒的槍,依舊瞄準趙磊,可那股子殺氣,卻是衝著溫婉來的。
「當年,陳牧白那一槍差點要了我的命,現在,你落到我手裡……」
冷鋒獰笑著上前,溫婉不斷後退,已經被逼到了牆角。
「你說,我是用你跟陳牧白換一筆錢,還是直接把你的屍體丟給陳牧白,好好出一口心裡的惡氣!
畢竟,你剛才也說了,得罪了陳牧白,說不定有命拿錢沒命花。」
冷鋒話音剛落,一枚子彈直接打穿了他的左手。
所有人還未回過神來,溫婉已經被傅景琛拉到了一邊,被抱進懷裡就地滾了一圈,躲過了冷鋒的子彈。
耳邊槍聲四起,溫婉被傅景琛緊緊抱著,雙耳也被傅景琛捂住。
即便冷鋒再厲害,還是雙拳難抵眾人。
他的雙腿被陳牧白打中,已經站不起來。
陳牧白收起槍枝,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已經被控制住的冷鋒。
他彎身用槍管挑起冷鋒的下巴,眸子冷沉。
「都在我手裡死過一次了,還這麼不長記性!」
陳牧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溫柔邪肆,可手下的動作卻一點沒有留情。
槍托對著冷鋒的臉頰狠狠一擊,房間裡的人都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冷鋒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水。
離得最近的趙磊,清楚地看見,那堆血水裡,還混著牙齒。
他沒忍住抽了一口冷氣,暗暗慶幸自己之前跟傅景琛做了交易,引冷鋒現身。
不然,現在落在陳牧白手裡的,大概就是他了。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溫婉和傅景琛幾乎是同時說出了這句話,眼裡都是對彼此的關心。
只有傅景琛知道,剛才他在外面看見溫婉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有多害怕。
原本是計劃著等趙磊獲得冷鋒信任,引出背後的趙剛,一舉擊破。
可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溫婉有危險。
在溫婉面前,什麼計劃,什麼大局,通通不重要。
傅景琛將溫婉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確認她沒有受什麼傷,才鬆了一口氣。
「我不是讓你回京都嗎?你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
這是溫婉回來以後,他第一次在溫婉面前發火。
本就受了驚嚇強撐著的溫婉,被傅景琛這麼一吼,眼淚在眼窩裡打著轉兒,說不出的委屈。
「我沒有,我擔心你一個人對付不了冷鋒。我只是……」
溫婉說著,眼淚就跟著一顆一顆砸下來,眼睛一圈都紅了。
「別哭……」
溫婉的眼淚一落,傅景琛一顆心都軟了下來,何況,本來也不是真的對溫婉生氣。
他將人抱進懷裡,低聲哄著。
「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受傷,這裡的人個個心狠手辣,稍有不慎你就會有危險,我不是要凶你,是關心則亂。」
溫婉在傅景琛懷裡,他越是這樣哄她,她心裡越是覺得委屈。
就連方才強忍著的恐懼,這會也都一股腦的湧出來。
小手揪著傅景琛的襯衫,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一旁的陳穆白收拾完冷鋒,睨了一眼旁邊被嚇得說不出話的趙磊,輕嗤一聲。
「就你這點膽子,是怎麼在這混這麼多年的!過家家玩來的?」
趙磊不敢抬頭,只在心裡暗罵一句:
誰特麼的能混得過你啊!
房間裡的人,很快就被特警帶走。
陳牧白看了一眼還在男人懷裡哭的外甥女,輕罵了一句沒出息。
他走到兩人跟前,伸手提著溫婉的領子,將人從傅景琛的懷裡提溜出來。
像拎一兔子似的。
「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我和阿默的臉,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說完,睨了一眼傅景琛,將溫婉帶了出去。
自知理虧的傅景琛摸了摸鼻子,跟著陳牧白,一起出了寨子。
此次行動雖然說是出了點意外,到底還算是成功,而且,還意外抓獲了國際聯合追捕的冷鋒。
傅景琛人還在醫院,上面的嘉獎已經下來了。
溫婉坐在病床前,給傅景琛削著蘋果。
一旁的陳牧白,看著溫婉這樣子,有一種細心養了三年的鮮花,被豬拱了的心痛感。
「他傷的是腿,手又沒斷。」
這算是傅景琛三年來第一次和陳牧白見面。
上一次,還是陳牧白出手,將他送進監獄。
「舅舅說的對,我來!」
傅景琛從溫婉手裡接過水果刀,切下一小塊蘋果,餵給溫婉。
陳牧白翻了個白眼,覺得剛才就應該等一等再出手,讓傅景琛多挨幾顆槍子兒,也就不用在這鬧心了。
溫婉忍不住開口替傅景琛辯解,想要緩和這兩個人的關係。
「uncle啊,他的手還在輸液,我只是給他削個水果……」
陳牧白見自己還沒說什麼,溫婉就護著傅景琛,他心裡那口氣更甚。
他輕嗤一聲。
「呵,也是,他這把年紀,受傷確實不是小事,以後能不能正常行走都是個問題。阿黛拉,你現在剛好提前適應,照他這個年紀,再過十幾年,估計就要在床上躺著了。」
陳牧白輕飄飄的一句話,險些把溫婉給嗆著。
傅景琛面不改色的替溫婉輕輕拍著後背,開口道。
「勞舅舅掛心了,我一定跟您學學養生之法,到時候爭取有您這樣的身體。」
「哼,阿黛拉,你年紀小,現在覺得跟他在一起浪漫,等他老了,你還年輕,到時候,眼前的浪漫,就只剩下慢了。」
溫婉聽著uncle和傅景琛你一句我一句的唇槍舌戰,即便有心想替傅景琛說幾句好話,對上uncle那個眼神,還是選擇乖乖閉嘴了。
「那個……我去問一問醫生,傅景琛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說完,溫婉就起身,快走幾步離開了病房。
不是她沒義氣,實在是這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太足,她擔心繼續待下去,會成為炮灰。
旁人也就算了,但是uncle的戰鬥力,她是知道的。
還是讓傅景琛自己面對吧!
溫婉一走,房間裡就只剩下兩個人。
陳牧白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病床上的男人。
「傅景琛,你知道嗎?三年前,我是真的想弄死你,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