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幫忙把刺青完善

  古永益不解,「什麼暗號,她說什麼了?唐塵不是人質嗎?她也知道你們的行動?」

  如果唐塵也知道,那『玄先生』是不是也知道?

  如果『玄先生』也知道了警方的行動,會不會改變計劃?

  古永益心裡忽然升起一絲希望。

  有那麼一點歡喜。

  他那點微妙的表情變化都落在顧警官眼裡,顧警官拿起桌上那瓶蜂蜜柚子茶,打開聞了聞。

  「你能破譯她的暗號吧……」

  顧警官手上一輕。

  蜂蜜柚子茶被『藝術家』拿走了。

  『藝術家』蓋好蓋子,生怕顧警官把罐底那點柚子茶給偷喝了,拿著罐子進入裡間,「我去破譯一下。」

  他記住了信號長短,但是要跟夜清瀾核對一下暗號信息。

  顧警官看著男人的背影,搖了搖頭,側頭看向古永益。

  「好好配合,別動歪心思。」

  「……」古永益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就耷拉下去,助理給他倒了杯水穩定情緒。

  入夜。

  唐塵洗過澡,把頭髮擦到半乾的時候,陸傾川來了。

  純棉質地的睡衣不顯身形,卻給人一種溫馨舒適的感覺。

  仿佛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生活和睦。

  唐塵視線下移,看到陸傾川手裡拎著個皮箱。

  「什麼東西?」

  「刺青的工具。」陸傾川把皮箱放在茶几上,打開蓋子,拿出紋身筆換上新的針頭,又拿出藥水擺放好。

  唐塵眼睛微微睜大,「你不會想給我刺吧?」

  「你想刺嗎?」陸傾川笑問。

  「不想。」

  陸傾川準備好東西,開始解自己的紐扣,「我的圖還差一點,你幫我完善。」

  畫畫對唐塵來說不是難事。

  畫在人身上也沒問題,問題是刺青講究一個手法輕重,一旦失誤沒有辦法補救。

  「你就不怕我給你弄壞了。」她把毛巾放在一邊,把頭髮紮起來。

  陸傾川脫掉襯衣,背對著唐塵在凳子上坐下。

  「大膽來。只要你刺的我都喜歡。」

  男人微微前傾身子,好方便唐塵上手。

  唐塵盯著他左側肩頭的刺青,眼睛酸澀的難受。

  他那裡刺了兩個字『念塵』。

  血痂還沒掉,周圍的皮膚還泛著紅,讓那兩個字格外刺眼。

  陸傾川抬手拍了拍肩頭,「麻煩你在這咬一下,就按照你的牙印刺。」

  唐塵眼睛蒙上了霧氣,呼吸有些不穩。

  她加入LY沒多久,就因為不肯向權貴低頭而選擇退隱,她失聯後陸傾川也跟組織辭職。

  他們的交集應該是傅矜夜把蘇筱煙接回國,他們鬧離婚開始。

  他們之間並沒有刻骨銘心的經歷,更沒有談過感情,就連單獨相處的時間都很少。

  陸傾川不應該對她有這樣的執念。

  見她遲遲不動,陸傾川側頭看過來,「怎麼,這就感動了?」

  唐塵在沙發里坐下,「傾川,這樣不值得。」

  「我覺得值。」他轉過身,把唐塵拉到面前,「我洗過澡了,不髒。」

  唐塵眼淚要冒出來了,她低下頭,一口咬在男人的肩頭。

  陸傾川輕笑一聲,「靈靈快死了,她健康的器官要分給四個人,你恨我吧,恨就狠狠的咬,把你的怨氣都發泄出來。」

  唐塵閉上眼,眼淚砸在男人肩頭。

  灼熱很快變涼。

  她用力咬下去,不知道是自己牙齒的血還是對方的血,嘴裡的血腥味很快散去。

  扶著她肩頭的手僵住,手掌緩緩握成拳。

  直到唐塵直起身,他才呼出一口氣。

  「看來你確實挺恨我。」陸傾川的肩膀被咬出血了,他卻絲毫不在意,側頭看了一眼還算滿意,轉過身等著唐塵畫圖。

  唐塵拿出消毒巾清理,陸傾川的肌肉頓時繃緊,牽扯到下面的名字有些變形。

  兩人不在說話。

  一個默默的畫圖,一個垂著眼感受著女人柔軟的手指觸碰。

  他從沒想過強迫唐塵。

  現在,或許是他們你情我願時最親密的一次,他想把這種感覺牢牢的記在心裡。

  唐塵勾了形狀,然後拿起筆。

  鋒利的針沾染了顏料,刺進皮膚的一瞬,肌肉瞬間緊繃。

  「傾川……我們之前見過面嗎?」唐塵一手按著他的肩,一手捏著紋繡筆。

  陸傾川垂著頭,半晌才說,「我給你講個故事?」

  「好。」

  「我家被陸氏排擠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我是私生子。」

  陸傾川是陸先生的私生子,跟陸馳同父異母。

  一出生就被陸老太太安排人扔在孤兒院門口。

  陸家旁系,就是陸傾川的養母,自己的兒子因為貪玩溺水而亡,但他們還想分陸氏的紅利,於是悄悄去孤兒院把陸傾川領養了。

  陸傾川考上了燕城的重點中學,到陸家寄住,他做完作業就跟傭人一起做家務。

  陸老太太覺得他識時務,將來可以為陸馳做事,對他態度好不少。

  可惜好景不長,陸老太太發現他的腳是六指,認出他的身份後就開始了地獄般的生活。

  人前對他和藹可親,人後非打即罵。

  傭人都是會看臉色的,讓他住最髒的地下室,吃隔夜的剩飯,甚至把不屬於他的工作也讓他做,每天睡眠最多三個小時。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原罪,一直默默承受著。

  有一次,他因為做值日,遲了規定的回家時間,就不准進門。

  少年又累又餓,走了五公里去最近的公交站翻垃圾桶。

  有個跟他年歲相仿的女孩在等最後一班公交車,見他翻了半天垃圾桶只找到一個空飲料瓶很是落寞,就把自己喝一半的礦泉水給他。

  女孩穿著寬大的校服,背著一個髒兮兮的畫板,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讓他的心都化了。

  「後來她聽到我肚子咕咕叫,就跑去便利店買了個麵包給我。她說那是臨期的,便宜,但是味道不影響。我覺得,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陸傾川聲音低低的,有點自言自語的意思。

  又好像是陷入了那時候的回憶里。

  唐塵刺完最後一筆,用棉球擦去血漬跟多餘的顏料。

  「臨期商品經濟實惠,就算過期兩天也沒問題的,我上學那會就經常……」

  唐塵頓住,對上陸傾川有些期待的目光,心忽然往下一沉。

  她那時候照顧弟弟,唐建國給的生活費拮据,就經常買臨期食品。

  有時候還會在店外等著,等到打折時間開始,再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