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那種敗類活著也是浪費資源，不如提供更多的資源給有需要的人。」
唐塵剛要站起來，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看到她眼裡的詫異很快變成了質疑，陸傾川淡笑道：「你有高見？」
唐塵抽回被陸傾川抓著的手腕，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那個高中生，他的未來還不確定，你怎麼可以買賣他的器官？」
「你說曹俊？」陸傾川看著自己空了的手，手指捲縮了一下，背在身後。
他走到了窗邊，目光變得幽深，「曹俊是被拐賣的孩子，不論他成績如何，他的父母都不會供他讀書，只想他早點進廠打工養家！」
「有助學貸款！」唐塵否認陸傾川的偏頗。
陸傾川回頭看她，揚起了溫潤的笑，「他父母不同意，他怎麼可能貸款！」
「那也不是你賣他器官的理由！」
「一個腎，不影響他正常生活，所得的錢不僅可以完成學業還有生活保障，對他有利無害。」陸傾川眼裡浮現了一抹唐塵看不懂的情緒，他頓了頓，繼續說：「需要他器官的人比他學業好，家世背景好，能創造的價值不可限量！」
是曹俊不肯配合，單方面違約！
他才要懲罰他！
曹俊被解救，被送回家，可迎接他的並非大家幻想的親人團聚抱頭痛哭！
他的父母知道真相後不僅不心疼兒子，反而怪他自私，害他們損失了一大筆錢！
唐塵並不知道曹俊的遭遇，只覺得陸傾川瘋了。
「別把自己說的多高尚！說到底需要曹俊器官的人是富二代，他能不能造福社會我不知道，但他的父親一定可以給你帶來巨大的利益！」
「你這樣說，也沒錯。」陸傾川對唐塵的評價欣然接受，「我不是慈善家。」
不僅不惱火，笑容越發的溫柔。
「你聽過列車難題嗎？一條鐵軌上有一個人，他是個富商，旗下公司給數萬人創造了就業機會，拯救了無數家庭。另外一條鐵軌上有五個人，不是乞丐就是混混，食不果腹不學無術。火車停不下來，如果你是司機，你會選擇哪個軌道？」
「……」唐塵抿緊了唇不說話，臉色愈發的陰沉。
陸傾川並不追著要答案，給她充足的時間思考。
他牽住她的手，把人往外帶。
站在甲板上，唐塵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在海上。
海風又潮又腥，很快就吹透衣服，冷到骨頭裡。
倏地，脖子一暖。
一條格子的羊絨圍巾裹在了唐塵的脖子上。
唐塵想拿下，被陸傾川按住。
她譏諷道，「以我現在的身價，應該算是你眼裡有用的人，你大概率不會要我的器官，除非需要我器官的人，比我更值錢！」
陸傾川無奈的搖頭，溫柔細緻的把圍巾圍好，然後跟她並肩站在船頭。
唐塵赴約是深夜，現在是傍晚，以燕城到海邊的距離來推算，她至少昏睡了一天。
身後響起腳步聲。
唐塵側頭，看到之前接應自己的男人走上甲板。
他走到距離陸傾川兩米左右的距離停下，「都準備好了。」
男人語氣恭敬，舉止更是謙卑，甚至不敢直視陸傾川的眼睛。
「嗯。」陸傾川微微頷首，「備著吧。」
「是。」男人鞠了一躬，倒退幾步，然後轉身離去。
陸傾川沒有說狠厲的話，更沒有威脅的舉動，但男人卻對他有種被徹底碾壓的畏懼感。
可見陸傾川的管理手段狠辣果決不容置喙。
他看向唐塵的時候，周身的氣場瞬間就變得溫和，「海上的落日很好看，今天有風，或許不夠完美，明天我陪你看日出？」
「你不是約我來談判的嗎？」唐塵轉身靠在圍欄上，被風吹亂的頭髮在空中翻飛。
陸傾川幫她順了一下頭髮，一放手又被吹亂，索性就把手搭在唐塵的肩膀上壓著。
「你盯上了古永益。我不約你出來，等著你破壞我的交易？」
唐塵微微蹙眉。
「他女兒心臟病，還是熊貓血，很難找到匹配的對象。」
「確實很難。所以價格要高一點。」
唐塵看向陸傾川，在他的眼裡看不到半點憐憫。
有的，只是一個商人看到商機後的巨大利益。
「一家遊戲公司而已，值得嗎？」
陸傾川勾唇淺笑，示意她回頭看。
唐塵轉過身。
海風吹散了天空厚重的雲彩，夕陽像個糖果一樣呈現橘色，周邊的雲彩被映紅，給人一種難得的靜怡感。
兩人靜靜的站著，一直到太陽徹底消失。
返回船艙後，唐塵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最喜歡的川味火鍋。
不爭氣的，肚子咕嚕了一聲。
陸傾川輕笑出聲，帶她去往餐廳，紳士的給她拉椅子，給她鋪餐巾。
接唐塵來的男人站在一邊，面上淡定，內心慌亂。
他見過老大親自取貨時的淡定跟熟練，對老大說來，躺在那裡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貨物，不會讓他的情緒有絲毫波動。
可他對唐塵，顯然是捧在手心裡的。
一旦冷靜自持的老大有了軟肋，對他們這些下屬並非好事！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情緒，陸傾川沉聲吩咐，「左孝，菜品準備好，你就下去吧。」
「是。」左孝把紅酒放在桌上，退後幾步，然後離開包廂。
唐塵回頭看了一眼，「他好像很怕你。」
「是嗎？」陸傾川端起一盤肉，「先吃肥牛還是羊肉？」
唐塵抿了抿唇。
桌上的菜可謂是豐富，滿滿一桌，都是她喜歡的！
如果忽略船身輕微的搖晃，她還以為是在碧海南天的包廂吃飯。
「傾川……」
「噓。」陸傾川寵溺的笑笑，繼續問她：「吃肥牛還是吃羊肉。」
「羊肉吧。」唐塵妥協。
她不可能從船上逃走，也不可能因為防備，不吃不喝。
得到陸傾川滿意的答案，他拿起筷子，把羊肉放進鍋里。
為了讓唐塵放心，每一樣菜，陸傾川都先吃過，再夾給唐塵。
火鍋的熱氣蒸騰，房間裡的溫度很快就上來，再加上是麻辣鍋，唐塵很快就熱的冒汗了。
她把圍巾摘了放在一邊，又把脖子上的拉鏈往下拉了拉。
陸傾川看著她白皙修長的脖頸，喉結滾了滾。
似乎，那才是今晚最美味的佳肴！
唐塵吃好喝好，放下筷子，拿出紙巾擦額頭的汗。
「味道不比碧海南天差！你不會把酒店的廚子也帶出來了吧！」
陸傾川跟在她身後起身，臉上是被誇贊後的得意，「你喜歡就好。」
唐塵走出餐廳，忽然感覺船身搖晃，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撐走廊。
手還沒有觸碰到牆壁，就感覺腰上一緊。
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個緊實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