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創世

  「有什麼不能談的?」清風道,「若他們是至善之士,我議論上幾句,就算被聽到了,他們也定不會與我計較。♟✎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若他們本就罪惡滔天,那我就算罵他們也是應該的。」

  「你竟是些歪理,」許清心道,「三尊平定天下,就算沒有至善之德,也定不會是罪惡滔天之輩。你這般口出狂言,當心染上無端因果。」

  「師姐,」清風道,「我見識短淺,不知古往今來。這世人到底從何而生,妖魔又是因何而起?」

  許清心道:「古籍上說,天地本是一片混沌,不知過了多少年,混沌分成清濁二氣,清者上升為天,濁者下沉為地,至此天地乃成,萬物方生。據說那時並無人類,後有伏羲女媧造人,耕田種穀,繁衍生息。遠古時妖獸眾多,本是互相為食,自人類變多,它們便改食人。後有一女感天地靈氣而孕,產下三嬰,那三嬰便是如今天庭三尊:元始、通天、老君。三尊生而有靈,溝通天地真氣,創下修仙之法。他們傳授世人法術,與妖獸抗衡,無窮歲月之後才成了如今局面。」

  清風之前不曾聽過這關於創世的傳聞,今聽師姐講出,忽感天地之悠長,生命之不息。只是有一點他不明白,世間既本是一片混沌,又為何突然分出天地。

  他將疑問講出,許清心搖搖頭,說可能天地的出現並沒有道理可言,一切都是因緣和合而成。

  清風不再細問這過於古老之事,便道:「師姐,仙門自詡不凡,但說到底還是紮根於土、立足於地,與凡人沒有不同。既同在這方天地之間,為何仙門真氣充沛,出了仙門便稀薄無比?仙門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將這天地中的真氣占為己有?」

  「仙門沒有這個手段,」許清心道,「仙門的真氣是由天庭傳下,為了保證真氣的穩定,所以才要認真完成四方神下發的除魔任務,否則天庭不傳真氣,整個宗門的人都要像凡人一樣經歷生老病死。」

  「這麼說天庭倒真是為了天下蒼生而立,」清風道,「若非他們掌控真氣,讓仙門修士與妖魔制衡,恐怕凡人早被妖魔吃光了。」

  「是這個道理,」許清心道,「想來無論修士還是凡人,都是自私的吧。不過也有例外,咱們宗主就常年在外除魔。還有鐵旗峰的秦師兄,他跟別人不一樣,從不把除魔當成任務,而是真心為凡人解決魔患,有時還會幹冒風險,主動下山除魔。」

  「師弟,」她輕嘆一聲,又道,「你之前也一定以為我會像秦師兄那般吧?只可惜事實與你想的不同,我是一個能毫不留情對普通百姓揮劍的人……」

  「師姐,你怎又說此話?」清風道,「你是為了我才殺人,不該把這罪孽攬到自己身上。」

  「可揮劍的是我,不是嗎?」許清心道,「你不用再說些好聽的話來哄我,殺了便是殺了,我認錯,但我不後悔。若有報應,儘管來便是。師姐福薄,這世上願意待我好的人沒有幾個,你肯接受我的不堪,我自當甘願為你付出一切,千人也好,萬人也罷,若有一日全天下都要與你作對,我都會擋在你身前。你對,我捨身相助,你錯,我就陪你一起犯錯,這就是師姐想做的事。」

  清風聽師姐此言,頓覺心頭一熱,血氣湧上臉。他羞愧無比,又覺得前路忽然有了亮,他誓要像她一般,率真、坦蕩。

  「師姐,」他道,「你不是說要在世俗逗留些時日,現下想去哪裡?我錢財帶的足,夠咱倆隨意吃喝。」

  許清心莞爾一笑,道:「師弟,你身上可是有空間法寶?」

  「有,」清風道,「之前怕暴露,所以沒跟師姐說過。」

  「看來你的師父不一般,」許清心道,「空間法寶極難煉製,師姐有些好奇,你能不能拿出來給我觀摩觀摩?」

  清風犯了難,這法寶材料過於古怪,若是拿出來給師姐看,就好像是把明月扒光了衣服,又剖開身子,放到別人面前展覽。雖然兩人互有怨隙,但這種事卻是做不出來。

  「你師姐想看,那就拿出來給她看唄,」明月開口,陰陽怪氣道,「反正你這狗徒弟心裡沒我,又何必在乎我難堪?」

  許清心見清風不拿,自是不會強求,趕忙道:「師弟,這法寶是你師父留給你的,你一定很珍惜吧?是師姐不好,非要強人所難,你別介意。」

  清風不知如何解釋,只好尷尬地點頭。

  許清心笑了笑,忽又變得哀戚,道:「師弟,有些事我不該亂打聽,可是這裡面關乎你的癔症,我還是得問個清楚。」

  「師姐,你說。」

  許清心道:「你平日裡看到的幻覺便是你師父,那你……你師父去了哪裡?」

  「她……」清風先是支支吾吾,隨即目光變得堅定,「她死了,我親手殺的。」

  許清心「啊」了一聲,本是想問個明白,好知道如何解決這幻覺的事,結果卻是聽到不得了的回答。

  「這……這……」她變成支支吾吾,「這是為何呀……」

  「她要奪舍我,結果被我反殺,」清風道,「她的記憶進到我腦袋裡,所以出現了幻覺。」

  「竟是這樣,」許清心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師弟的臉,覺得他比自己還要可憐,自己好歹曾有父母師父疼愛過,可這師弟從一開始就是別人的犧牲品,「可是,你師……她既然只是記憶進入了你的腦袋,又為何會變成你能看得見、又能對話的幻覺呢,這不太對勁吧?」

  「我也不知道,」清風道,「管他呢。」

  許清心點了點頭,雙手攥緊拳頭,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直握得手都發白,終於問道:「師弟,你和你那師父,就只是師徒關係嗎?」

  清風狐疑地看向對方,問道:「師姐,你這話是何意?」

  許清心咬了咬牙,道:「你們兩個可曾……可曾做過……做過有違師徒之倫的事?」

  她說完整張臉都紅了,用手捂住發燙的面頰,嘀咕道:「天吶,我怎會問出這種話……」

  「做過。」清風回答地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