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妃向東北飛了近二百里,太子長琴耳聰目明,隱約見到地上有火光亮起。
「想必他們就在下面,我見地上似乎有篝火閃動。」
清風看向明月,見其對自己點頭,便道:「我也感應到他們就在此處。」
「那我帶你們下去。」 皇鳥腦袋一低,就要滑落而下。
「先落在林中,」清風道,「對方可能會有埋伏,這是我與師兄的事,和你們無關。」
三妃聽後降入樹林,眾人下了鳥背。清風與秦忠準備去看個明白,鄭倫陳奇跟上,卻被秦忠攔下。
「我與師弟去便可,你兄弟二人在此保護殿下,若我們遇到意外,你倆也好想辦法相救。」
「可是……」鄭倫因被其義氣所感,一心想要跟過去幫忙,秦忠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道:「有勞。」
鄭倫無奈放棄,看著秦忠二人走出樹林。
篝火將三條人影照在地上,又將其扭成一團。
清風與秦忠悄無聲息地接近,視線開始變得清晰,只見羊大仙與虎大仙正在姦污柔霞。
秦忠眼中起怒,銀鐧握在手中。清風掐訣,「血刀」收至腰畔。
二人不需交流,各自蹬地向前,速度比那三鳥飛行還快。
銀鐧砸碎羊頭,腦漿四濺。
「血刀」捅穿虎胸,清風拔出刀,又把虎大仙的四肢切掉,讓其不能使用法術。他還有事要問對方,所以這一刀沒有扎進心臟。
秦忠蹲下身去看柔霞的情況,見其雙眼被挖,雙手皆斷,頓時怒至極點。
「這群畜生,」他罵了一句,又對柔霞道,「你放心,清風師弟會治好你。」
柔霞張嘴欲言,可舌頭已經不見,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
秦忠握緊了拳頭,對清風道:「師弟,先治好她的舌頭和眼睛。」
清風使出血須,伸進柔霞口中和眼眶,重塑舌頭與眼球。過了片刻,地上忽地一顫,昏沉的夜變成暗紅,在篝火的照耀下更顯妖異。
秦忠向周身一看,只見四面和上方都被紅色肉牆圍住,腳下的土也變成了表面坑窪的紅肉。
清風看到這景象頓時一慌,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
他看向虎大仙,問道:「你就是羊大仙的師兄?」
那虎大仙咧嘴一笑,道:「我是你爹!」說罷身體炸開,骨刺飛向清風,因為距離太近,給清風身上穿出好幾個窟窿。
「他媽的,」清風用血須修補傷口,「這兩個怪物怎麼一個比一個難纏?」說罷又看向羊大仙的屍體,只見那羊頭不知何時變成了人頭。
他剛要蹲下身子去看,秦忠一把扯住他後撤,只見那屍體忽地站起,雙臂敞開像擁抱似的對著清風撲來,同時身軀和臉開始膨脹,與剛剛的虎大仙一樣,炸成血肉與骨刺。
秦忠擋住清風,骨刺打在他的銀甲之上,敲出噼里啪啦的響。
「是傀儡替身,」秦忠看著地上的碎骨,只見它們融入到血肉之中,像被吞噬了一般。
「師兄,」清風道,「之前在碩木縣我便是被這東西困住,刀砍火燒都不得脫困。」
「這應該是陣法,」秦忠一眼看出端倪,「想要破陣一般就兩種辦法,找出陣眼毀掉,或者使用類似大長老當初拿你時,用的破除法術的手段。」
「當初那陣眼在羊大仙身上,他為了炫耀,把自己也困在陣中,如今這陣比上回要小很多,想必陣眼不在裡面。」清風說完,又道,「師兄,不知那『不一般』的辦法是什麼?」
秦忠道:「根據陣法特性,找出克制之道。」說罷蹲下身子,倒提銀鐧,對著地面的血肉杵下。
血肉飛濺,吧唧吧唧的聲音響起,每當秦忠抬鐧之時,被砸爛的肉便會開始填補。
「師兄,」清風道,「我當時也是以血刀瘋砍,可我揮砍的速度不及這陣法恢復的速度,只能白耗力氣。」
秦忠停下,繼續思考別的辦法。
柔霞在看到清風的第一眼後,她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眼球也向上翻起,又迅速恢復正常。只是另外兩人都在注意那陣中血肉,沒有去看柔霞。
「秦師兄,」她忽地開口,「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清風見那柔霞說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這女人怎會如此愚蠢?告訴你在宗門好好等著,為何非要過來拖人後腿……」
「事到如今責備也無用,」秦忠拍拍清風肩膀,「她也是思念溫霽心切,一時失了智。」
「要不是這女人,羊大仙根本不可能知道我有法術能追蹤到他,」清風道,「到時只要偷偷接近,背地裡一刀殺掉了事,哪會落到現在這境地?」
「算了,」秦忠道,「世事便是如此,不能皆遂人意,既然已經發生,便不用再糾結,先想辦法離開這裡。」
清風也知道埋怨沒用,只是一見柔霞便來氣,轉過頭不去看她。
「清……清風,」柔霞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肚子裡有些痛,怕是被那倆妖魔欺辱時動了胎氣,你可不可以用那法術給我看看?」
「不管,」清風道,「你自作自受,活該。」說著看向秦忠,嘆了口氣,又道,「罷了……」
他來到柔霞身前蹲下,將手心放到對方肚子上,看著對方身上的淤青與咬痕,心想這女人到底是抽了什麼瘋,明知危險還孤身跑來崑崙尋人。
清風將血須刺進對方肚中,與此同時,柔霞的肚子上也長出藤蔓,將清風的手捆住。
「這怎麼回事?」
他看向柔霞,見對方雙眼翻起,雙腿一抬箍住自己的腰,肚子上裂開口子。一個五官尚未完全成熟的胎兒伸出腦袋,腦袋融化,一顆火苗飛向清風胸口。
秦忠見狀去拉清風,強大的力道直接把柔霞圈腰的雙腿生生掙斷,可他還是慢了一步,那火苗鑽進了清風體內。
明月目光凝重,雙手握訣,無數條血須在體內生成,一起向那火苗抓去,將其圍困。
火苗把血須燒化,新生成的血須又來補上,這與秦忠砸碎虎牢血肉,虎牢又自行修復有些相似。
「這火怎麼撲不滅?」
之前清風無論受了多重的傷,明月都不當回事,這次只是一顆小小的火苗入體,卻是讓她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