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浮生舊夢〖1〗大夢初醒

  外面鑼鼓喧天,到處張燈結彩,神界,似乎,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吧!

  靜宮裡似乎格外的寂靜,沒有一點兒喜慶的樣子,還是著這萬年不變的冷清模樣。

  鳳凝曦迷迷糊糊地從夢中甦醒:「又做夢了?」

  看來,她還是不能放下,到現在了,她還是不能夠完完全全地放下,發生了這麼多事,毫不在意,這是不可能的。

  從凡間回來後,她已不再是神了,,不再是這神界之神了。沒了神界至尊之神的枷鎖束縛,她,自在多了。

  雖然是整日囚禁於此,可能冷清了點,但鳳凝曦終於閒了,沒人騷擾,沒有任務,也沒有宴會,終究不過只剩她一個人了。

  她整日迷迷糊糊,睡著醒了又睡著,好像自從那次將所有靈力注入靈丹聖藥救了龍墨羽後,她一直睡著,好久都不曾醒了。

  她很迷茫,不知該幹些什麼?

  當一身紅色嫁衣的墨染出現在靜宮裡時,鳳凝曦還在愣神,前塵往事,留給她回憶的時間,也不多了!

  「呵,回憶嗎?迷迭香,海洋之露的味道,果然讓你……」

  墨染還未說完,就被打斷:「迷迭香也好,你也罷!終究只是過去!」

  「神尊大人記得就好,海洋之露,永遠不能忘記的承諾,還望遵守你的諾言!本公主的婚禮,我親自來請你!這面子,還得給!」

  鳳凝曦靜默,她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道,她還有那個資格嗎?即使有,她也沒機會了。

  「小染,我……」

  鳳凝曦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龍墨羽來了,一身白衣,金貴卓然,負手而立。

  他們靜靜望著對方,很近,但又似乎,相隔天涯。

  「出去!」鳳凝曦突然冷聲道。

  後面給墨染送喜品的婢女愣了愣,怕是被鳳凝曦給嚇住了,畢竟,鳳凝曦,是個活在眾仙神傳說中的人,誰也不曾見過,何況,他們只是新晉的小婢女。

  這一群小婢女都怕了,端著東西退出了靜宮。

  就只有剛才的小姑娘還端著東西,彎腰站著。

  「哼,鳳凝曦,恕我等直言,你已非神,沒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再說了,我的主子乃是神界的公主,我等雖為下賤婢女,但是主子的奴才,豈是你可以隨意使喚的,而且,再有三個時辰,我們公主殿下就要和神尊大人成親了,你將不再是這禁忌之地——靜宮的主人了,該出去的,是你才對。」那名著鳳冠的小婢女嘲諷道,站直了身子。

  鳳凝曦突然笑了,她的笑,令萬千芳華都失了顏色?」

  「看來,小姑娘伶牙俐齒的很那!這第一呢!我是這靜宮的主人,那麼,何時何地,不管是誰來這兒,都只是客人,客人,便該有客人的樣子!就像你,婢女,就該有婢女的樣子,這神界的規矩,何時成擺設了?還是閣下以為,這神界的規則該由你來立?」

  「你……你,強詞奪理……你明明只是個階下囚,我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那小婢女似是被嚇著了,故作鎮定,竟然還端起了大小姐的架子。神的規矩,豈是她可以妄自揣測定奪的。這要是傳出去,可就麻煩大了?弄不好還會連累家族。有緣書吧 .

  「再者,就算我不是這靜宮的主人又如何?我乃先天神靈,,是不是神,是不由你們說了算的,我,是不屬於神管轄的,就算你是仙門後裔,也管不了這麼寬啊!何況在你們公主入主靜宮之前的三個時辰里,我還是這靜宮的主人,早一刻,你們,都只是客人而已!」鳳凝曦不再看這小婢女,盯著龍墨羽一字一頓道。

  龍墨羽也盯著她,不語。

  何時,他們,竟這樣相顧無言了!

  「更何況,你為了家族榮耀,攀龍附鳳!自己甘願捨棄身份為奴為婢,怪得了誰?端著這大小姐的架子給誰看?說你幾句,你還受不住了?你以為你是誰?」鳳凝曦突然發狠。

  「等等!不要如此!」龍墨羽冷漠的聲音向鳳凝曦傳來。

  「退下吧!以後,你不必出現了!」龍墨羽讓夜辰帶走了那名小婢女。

  「何必緊張呢?玩笑而已,不必不必!」鳳凝曦淡然一笑,轉身。

  只是這瀟灑的背後,又隱藏了多少心酸無奈。

  鳳凝曦轉身抱起了桌角跟隨墨染而來的那只可愛無比的大白肥兔子。

  「哎呀!重了好多!都快抱不動你了,好久不見,想我沒?」鳳凝曦笑的如花,眼睛都眯起來了,親呢地蹭了蹭兔子的白毛,摸摸兔子的長長的粉紅耳朵。

  鳳凝曦本就絕美的容顏,這一笑,一身素衣素顏,竟比這神界萬千星輝還要美。

  龍墨羽愣在了原地,雙手陡然握成拳。

  她在躲他!他知她,不願見他,而他,居然還在大婚之日帶著別人來刺激她。

  墨染驚呆了!

  「它怎麼會承認,你……」

  「小染,一直以來,都只是你不願相信罷了,世間萬物,他們都承認,只是……」鳳凝曦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龍墨羽突然抓著墨染的手一言不發地走了。

  鳳凝曦抿抿唇,不置一詞。

  她寫下「從不辜負」四個清秀雋逸的字,然後抓著肥兔子的爪子,嗯了一個爪印,然後將紙化成符咒,融進了兔子圓滾滾的身體裡,摸摸兔子耳朵,放走了兔子!

  她望著兔子蹦去的方向,喃喃自語:「你就是我的希望,帶走光明吧!越是珍貴的東西,越需要最純淨的心靈來守護!我,從未辜負,任何人!即使世間不再有我,我也,無怨無悔。」

  時間的空白,往往是用來掩蓋不忍直視的真相的,所以,水面看似平靜,但風吹過,就會有漣漪。

  「不是所有的過錯都能被原諒。我的錯誤,當然由我來償還!」

  「世間一切的光明與暗影,都由我來開啟,當然,也由我來埋葬!」

  鳳凝曦又回到了剛才的地方,繼續睡著,只有夢裡,她還能回到當初,那個,她永遠也回不到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