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暴利產業

  在李牧採取行動的同時,各路權貴、世家大族,也從各地趕赴兩淮地區為了籌措戰後重建的經費,淮安府對外放出了發賣土地的消息。

  揚州府雖然沒有對外官宣,但賣地也是時間問題。

  在和平年代,這種合法兼併土地的機會,可是不多見。

  有點兒實力的,都跟著過來湊熱鬧。

  哪怕家族不在這邊,也沒有關係。

  大家族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少不了要分散風險。

  難得揚州和淮安這種富裕地方,出現了權力真空。

  遷徙一個支脈過來發展,對各家來說,都是不小的誘惑。

  一時間托關係、找人情的遍地都是。

  作為揚州地區的實權人物,李牧也收到了不少拜帖。

  能夠推的全部都給推了,一些推不掉的,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接待。

  漂亮話說滿,真遇到了事情,那就視情況再看。

  大虞這種人情社會,只要身在名利場中,誰都躲不開人情世故。

  幸好戰俘借調,進展的很是順利,撫平了這點兒小鬱悶。

  各路將領都為戰俘的吃喝發愁,有人過來分攤壓力,那是再好不過。

  明明只是計劃借調五千人,最後硬是被賽了兩萬多人。

  男女老幼都有,全是拖家帶口那種,嚇得李牧急忙取消去淮安府調人的計劃。

  揚州礦產資源不算富裕,產量較高的大礦,都被朝廷登記造了冊。

  怕麻煩的李牧,不想和礦稅監打交道,避開了這些燙手山芋。

  到手的僅僅只有三座煤礦、兩座銅礦、以及一座產量較低的銀礦。

  具體產能未知,原主人都成了灰,沒有留下任何資料可查。

  李牧不是學礦業的,這方面的專業知識約等於零。

  從難民中找到的礦工,勉強算是技術人員。

  敢幹這買賣,純粹是覺得前面有人在開採,就證明有利可圖銅礦和銀礦需要進行冶煉,能夠賺多少錢,還要看礦石的品質。

  煤礦就簡單多了,反正勞動力足夠便宜,開採出來的都是錢,

  買家就是兩淮地區的鹽場,長年累月的煮鹽,周邊的樹木早就被砍伐一空。

  到了大虞朝,各大鹽場都有使用煤炭充當燃料,

  為了區別於傳統的木炭,民間都稱呼這黑乎乎的東西為石炭。

  不光是鹽場,在大虞的幾座主要城市,石炭也被廣泛用作取暖燃料。

  以揚州為例,作為一座人口數十萬的大都市,如果所有人都用木炭取暖,一個冬天就能燒光揚州府的山林。

  最關鍵的是價格,木炭每百斤3.3錢,煤炭每百斤才1.3錢。

  李牧到礦上看過,現在開挖的是淺層煤礦,開採技術難度相對較低,每人每天挖上幾百斤不難。

  在人工成本=管飯的情況下,哪怕批發價只有零售的一半,那也有豐厚的利潤。

  「知府大人,事情壓不住了。

  淮安府那邊已經開始賣地,現在外界的目光都盯著我們,實在是拖不下去了。

  尤其是那群丘八,天天過來討餉。

  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想出來的主意,那幫混蛋還帶了一群老人和孩子,

  天一亮就在衙門口哭。

  現在都快成了揚州一景,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橫徵暴斂,搞得治下百姓—....

  話到了後面,馬同知已經說不下去了。

  為了錢糧的問題,最近幾天古知府去了一趟南京,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了他。

  天天被一群兵痞跟著,他每天都緊繃著神經,唯恐那些傢伙突然爆發,

  給他來一下狠的。

  受苦的不光他一個,衙門中的大小官員都受到了騷擾。

  為了證明府庫空虛,一個個官員被迫吃起了粗糧。

  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吃過粗糧的人,現在居然被逼看吃粗糧和醃菜。

  這種苦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過。

  可是沒有法子,那群兵痞不講究。

  天天過來跟著,還要他負責管飯。

  僕人試圖過去驅趕,每次都被揍的很慘,搞的他完全沒了脾氣。

  「不光是揚州如此,南京那邊也受到了騷擾。

  只不過相對要收斂一些,沒有做的這麼過分。

  我這次過去,實質性的支持沒有獲得,反而催促著我們,趕緊把問題給解決掉。

  罷了,現在誰都指望不上,那我們也跟著賣地。

  在賣地之前,先安排人清查一遍田畝數量,還有境內的大小礦產也要搞清楚。

  同樣的錯誤,可不能犯兩次!

  那些戰俘也一併處理掉,趁著現在賣地的機會,一起捆綁銷售出去。」

  古有文緩緩說道。

  相對之前周通判的提議,直接發賣為奴,明顯要輕了不少。

  不過從輕發落,符合士代推崇的「仁政」思想。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樣處理隱患不小,未來這些人若是再次發起叛亂,他們是需要擔責的。

  「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

  不過那些窮凶極惡之徒,必須要提前篩選出來,不然後患無窮。」

  馬同知認同的點了點頭道。

  兩害相權取其輕!

  相比埋下的政治隱患,明顯是名聲更加重要。

  「窮凶極惡之徒,倒是無需擔心。

  俘虜中最強壯的那些傢伙,基本都被我們的李大參將,借調過去挖礦了。

  就算有漏網的,我們也可以打包塞給他。

  惡人還需惡人磨!

  再怎麼兇悍的惡徒,遇上那幫兵痞,也只能乖乖幹活。」

  周通判沒好氣的說道。

  前面的稍不留神,被李牧占了大便宜。

  雖然大家明面上沒說什麼,可私底下還是沒少埋怨他。

  吃了一個悶虧之後,自然不會有好話。

  如果不是為了顧全大局,他早就行文各路將領,禁止他們把戰俘外借。

  可惜這只能想想,想要解氣簡單,難的是怎麼善後。

  府庫拿不出錢糧,還不准人家自己想辦法,那就是把人往絕路上逼。

  「周通判說的不錯,惡人需要惡人磨!

  乾脆把叛軍中的所有青壯,都交給李參將管束起來,免得留在外面惹麻煩。」

  古有文當即答應道。

  決定承擔責任,依舊需要降低政治風險。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之後,他們雖然嘴上經常罵李牧跋扈,但心裡還是認可了其能力。

  駐紮在揚州的眾多軍隊中,就數李牧摩下的士兵,沒有出來惹事。

  或者說惹了事,不需要他們地方官介入,人家就主動處理了,沒給他們添過麻煩。

  這年頭對軍隊要求不高,能夠經常打勝仗,還不騷擾地方的部隊,那就是一等一的好兵。

  對能夠帶出這種兵的將領,評價自然不會太低。

  「參將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收買了南京虞衡清吏司的官員,從下面挖來了二十多名工匠。

  人已經安排到了礦上,預計下個月就可以開爐。

  煤礦生產正在走上了正軌,目前三座煤礦合計日產原煤三十萬斤。

  主要是礦道遭到破壞,許多礦道都在修復中,預計下個月產能會翻倍。

  土地復耕工作,進展也非常順利。

  在士兵們的幫助下,拋荒的土地,陸續被重新開墾出來,

  目前已經完成了十萬畝的土地復耕,預計到了明年春耕時節,所有拋荒的田地都會被開墾出來。

  預估總田畝數,大約有十三萬畝———」

  蘭林傑一臉欣喜的匯報導。

  朝廷下撥的錢糧,早就被花的七七八八,後續的開支全是從「錢莊」借的。

  又是安置難民,又是組織人手開礦,每天花錢如流水。

  好在成果著實喜人,在經歷了前期的投入後,終於見到了回頭錢。

  按照目前的情況發展,等到春糧收割之後,就可以做到收支平衡。

  後面就是贏利期,要不了兩年時間,前期的投入就可以全部收回來。

  可惜這些喜人的數據,落入李牧耳中,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日產原煤三十萬斤,也就一百五十噸的產量,還是三家煤礦的產量。

  平均下來每座煤礦也就五十噸的產量,這樣的數據,都趕不上被查封的小煤窯。

  利潤自然是沒有的,原煤還需要清洗之後,才能夠上市銷售。

  理論上,每天可以進帳大約兩百兩,問題是礦工也要吃飯。

  礦工連帶著家屬,一共兩萬多人,目前的收入也就勉強夠大家吃飯。

  好在產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以往鄉紳偷偷開採,可不敢投入這麼多的人力物力。

  到了下個月,光煤礦上的收益,就可以讓採礦產業實現盈利。

  如果銀礦和銅礦恢復運轉,那麼收益還會更加可觀。

  畢竟,在大虞朝銅和銀,本身就是貨幣。

  對比其他投資來說,採礦才是發家致富的最快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