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兒？
在場的人目光不由得看向程沐雲，一個個眼中都帶著幾分打量。此時，程沐雲躲在李氏的身後，甚至都不曾看一眼地上跪著的丫鬟。
或許是心虛，程沐雲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抬起頭來，一瞬間正好與屋子裡的人對上目光，「你、你們都瞧著我做什麼？三嬸兒說是在我院子裡抓到的，便是我院子裡的人？」
張氏冷笑，「瞧瞧，這雲姐兒當真是生了一張巧嘴啊！我這什麼都沒說呢，你倒是急了。」
程沐雲暗暗扯了扯李氏的衣袖，李氏冷著臉，「三弟妹，你這話委屈了孩子。這府里的丫鬟這麼多，若真是有人栽贓陷害的，雲姐兒這往哪裡說理去？」
「放肆！」程老夫人怒斥一聲，「你們當我是死的嗎？」
李氏這才發覺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也不在出聲。
張氏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方才沈姨娘特意去尋了她，這可是個像程時安示好的機會，她絕不會輕易放過。
想到這裡，她勾唇輕笑，「婆母，這孰是孰非暫且不說。但是這丫鬟身上可是有一股子藥味，方才兒媳讓嬤嬤聞了。」
「恰好大夫也在，要不然讓他聞一聞。畢竟，咱們侯府這一大家子的，小心些總歸是好的。」
這下，程沐雲徹底站不住了。她微微晃動，手邊竟不知打翻了桌面上的茶杯。在場的人抬頭看去，卻也都沒有說什麼。
李氏見狀，結合剛剛程沐雲的反應，瞬間便猜到了什麼，她下意識的開了口，「三弟妹當真是認真了些，這府里的丫鬟這麼多，難免有個生病的，你不能因為她身上有藥味便抓著不放。」
「要我說，這小丫鬟看著也是個實在的，還是放了吧！」
話音落下，屋子裡的人走了出來。此刻，程時安臉上敷著藥膏，但是看上去依舊十分嚇人。
屋內的人反應皆是一樣，這怕是醫治的完了，就真的毀容了。一旁的李氏更是呼吸快了些，甚至還往身後顧著程沐雲。
「你、你的臉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是想讓整個侯府，為你陪葬嗎？」
剛剛她來的時候，那位大夫一然看完了。那時，她的臉上還戴著一層紗巾，此刻紗巾去掉，著實讓她心中一驚。
程時安並未理會她的話，反而一臉的不屑，「敢問侯夫人，這是我願意的嗎？我的臉，是我自己這般故意為之？」
「侯夫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謀害我，我卻連一個丫鬟也不能審問？」
李氏緊了緊眼眸，眼中多了幾分的不耐煩，「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何總是這般認為？」
「因為你，整個侯府被折騰得不成樣子。家裡的人，一個個的跟著團團轉。我瞧著沒什麼大礙，你何必鬧的這麼大呢？」
鬧？
程時安冷笑，在她心裡李氏和她之間已無什麼母女情誼，所以她也沒有必要顧及李氏的臉面。
「如今不是我在鬧，鬧的是想要謀害我的人。今日祖母遞了名單，夜裡我便出了事，這背後的緣由，還需要我明說嗎？」
程時安的聲音很冷，眼中滿是輕蔑。
李氏只覺得沒了臉面，再怎麼說她也是侯府夫人，如今被自己的女兒這般斥責，這傳出去，日後她還如何面對。
程沐雲心裡也是氣不過，伸手指著程時安，「到底是個養不熟的，你對母親這般，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的尊重。」
尊重？
程時安冷笑，她的尊重早已經在上輩子用完了。可是她的結果呢？
程時安看向三夫人，「三嬸兒勞煩你和二嬸兒多費些心思，今日的事定然是要問個清楚。」
「半夏，去找童大夫來。一旦驗出，但凡參與此次的事，無論她背後的的主子是誰，一律打死。」
打死？
屋內的人都愣了，她們從未見過程時安這般模樣。以往，無論遇到什麼事，她都是一副淡淡的，好似並不放在心上一般。
「程時安，你敢！」程沐雲突然情緒激動起來，「這侯府里的丫鬟雖然都是有賣身契的，但是她們的性命也不是你說要便要的。」
「哦？」程時安挑眉，臉上的紅再此刻越發的瘮人，「既然有賣身契，我為何打不得？」
「放心，我不會讓她白死。死了，賠錢便是。我程時安別的沒有，有的是錢！」
程老夫人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程時安行事太過狠戾。可轉念一想，若是她有幸被選上，在那王府之中，沒些手段怎麼成？
況且，今日確實是李氏與程沐雲過分了些，她索性也就不管了。正好，趁此機會去瞧一瞧，程時安的本事。
二房和三房的心裡倒是跟明鏡似的，程時安擺明了不想和李氏相安無事，那麼她們便隨了她這個心愿，豈不是更好。白白送上門的好事，她們自然是願意的。
尹清雅站在一旁看似事不關己的模樣，可是心中卻暗暗的感嘆著，這程時安是個心狠的，她長在世家，這些年見過的女子也不在少數。
可是像程時安這般在長輩面前沒大沒小，自己做了決定的還是頭一個。
今日的事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了。但偏偏李氏母女是不服輸的，看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程時安不願在看這母女，反倒是慢悠悠的將目光移到了小丫鬟身上。她眼眸中太過狠戾，仿佛要將人看穿一般。
「你自己說，還是將你打的半死再說？」程時安淡淡的開口，那語氣好似是在打死一隻貓啊、狗啊那麼簡單。
小丫鬟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起來。她下意識的想收回自己的手，想要將身上的瓶子隱藏起來，但偏偏卻又太過明顯。
半夏一眼便看了出來，「童大夫，勞煩你了！」
童升點點頭，走上前將讓半夏把那小丫鬟的手扯了出來，他僅僅是靠近了一些，便聞了出來。
「老夫人，程大姑娘，這丫鬟身上的味道確實是紅熱散。若是猜的沒錯，這藥瓶應該就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