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徐姨娘的謀算!

  「明兒我就去宗盛寺一趟,把庫房鑰匙取回來。」

  張氏本是想要怒斥,哪有姑娘家毫不羞臊,張口閉口就是嫁妝的?卻不想沈凌欣來了這麼一句話,她還未罵出來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

  「如此也好,免得你母親來回奔波,欣姐兒還是很懂事孝順的。」張氏改口,言不由衷地夸著沈凌欣。

  沈凌欣笑:「老夫人還是把我剛才問的那些,早早盤算起來的好,要不然到時候鬧得不好看,老夫人也面上無光不是?」

  話落,沈凌欣略一福身,然後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她……她這是什麼意思?」張氏伸手指了沈凌欣的背影。

  「大姑娘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姨母不把她說的那些給她,她怕是不會把庫房鑰匙給姨母。」

  「反了她了!我就不信,我還管不了她了!」張氏被氣得手指哆嗦。

  「姨母還不明白嗎?大姑娘早就不是原先的性子了,如今更是攀上了宸陽侯。有那宸陽侯給她撐腰,誰還敢給她臉色瞧?」

  「宸陽侯會給她撐腰?」張氏不信。

  「大姑娘畢竟是未來的宸陽侯夫人,老夫人若當真對大姑娘做什麼,宸陽侯臉面上過不去,豈會善罷甘休?宸陽侯可是一尊煞神,文順侯府招惹不起他!」

  聽了徐姨娘的話,張氏沉默了,難道只能任由那個混帳東西拿捏?

  卻聽徐姨娘在此時,忽然問道:「姨母可知治好我臉的那位老太醫,是薇兒求了誰請來的?」

  「不說是薇兒的至交好友嗎?」

  「是與薇兒有關,卻並非是至交好友,而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張氏吃驚地看向徐姨娘。

  徐姨娘不去看老夫人,只低頭看著裙擺上淺粉色芍藥花繡紋,以及旁邊火紅牡丹花紋的插瓶。

  淺粉色的芍藥,火紅色的牡丹,就仿佛她與林氏,她是妾室,就永遠不能著正紅色,只能做一朵淺粉色的芍藥!

  「姨母,太子殿下很是喜歡薇兒的溫柔可意,只是……薇兒、薇兒這輩子恐怕都難如願,只能日後多多仰仗大姑娘了。不管怎麼說,大姑娘嫁的人是宸陽侯,總歸是能照看幾分薇兒,還有聰兒的……」徐姨娘做垂淚狀。

  仰仗沈凌欣,就連聰兒也需要沈凌欣照看?

  這讓張氏瞬間就想起了,她兒子娶了林氏之後,時時處處皆需看林家臉色的日子!

  不,不行!她不能讓她的孫女孫子,步了她和兒子的老路!

  張氏不甘心地捏著茶杯,幾乎要把茶杯給捏碎。

  而徐姨娘看著張氏的舉動,適時地又哭了起來:「薇兒若是托生在夫人肚子裡,做為侯府嫡女,好歹還能得太子殿下抬舉入東宮,將來做個娘娘……薇兒一向孝順,到時候必然會多有護佑侯府和姨母!偏偏托生在我肚子裡,只能是個庶女的身份……」

  張氏聽著徐姨娘的哭聲,心裡忽然就冒出一個念頭來,想要薇兒不是庶女,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把薇兒……不,還有聰兒記在林氏名下……

  →

  「嫻芳啊,為了薇兒和聰兒兩個,說不得還得委屈你……」張氏開了口。

  只是不等她把話說完,徐姨娘就猛地抬了頭,眼淚珠骨碌碌地滾落面頰:「姨母,委屈我沒有什麼,我只怕委屈了姨母和兩個孩子!夫人傷心林家的事,在宗盛寺調養身子,大姑娘又即將出嫁,姨母便是想要做什麼也做不成,難道還要姨母親自去寺里與夫人商議嗎?一想到這些,我這心裡就替姨母委屈……」

  林家,調養身子……

  這幾個字眼,重重地落在張氏心裡,讓張氏心中瞬間起了波瀾。

  林家已經沒了,只剩下林氏一人,而林氏又常年病弱,根本不能打理侯府,這是京中幾乎人盡皆知的事情。

  此時沈凌欣面臨婚嫁一事,林氏依舊不能回府,而她年老體弱,總不能由個妾室出面……

  如此,侯府抬個平妻,來出面打理這一切,豈非是順理成章又名正言順的事情?

  在雨墨國,平妻雖然是帶個平字,卻是可以與正妻有不分上下的臉面。

  只因先帝在世時,曾經並立過兩位皇后。

  兩位皇后不分大小,有同樣的尊榮,有同樣的權勢,一時被傳為家喻戶曉的美談,甚至多有人家爭相效仿。

  只不過那兩位皇后皆是無福之人,並沒有活太久,先帝傷心之餘,不允再提並立之事,民間抬平妻的勢頭,也跟著漸漸銷聲匿跡。

  但銷聲匿跡,不代表不可以做,更不代表這麼做是不對的。

  她不但要做,還要大張旗鼓地去做!

  張氏的心,瞬間穩了下來。

  而徐姨娘眼見張氏似乎是拿定了主意,不由得暗暗冷笑一聲。

  說為她謀算,謀算了十幾年,她還是個無關緊要的妾室,總是與她說什麼林家勢大,不能因著妻妾之位,壞了表哥的前程!

  後來林家沒了,依舊是讓她忍,甚至想要搶了她的孩子,記在林氏那個賤人名下!

  這一回她說什麼也不會再忍下去了,哪怕只是為了薇兒!

  抬為平妻不過是第一步!

  她要一步一步地,把林氏那個賤人踩在腳底下,把原本該屬於她、屬於薇兒和聰兒的一切,全部奪回來!

  沈凌欣自是不知在她走後,徐姨娘誘導著張氏,生出了抬平妻的念頭,她只是在吩咐司白準備東西,明日她要再去宗盛寺一趟。

  而當司白聽到要她留在府里之後,頓時氣鼓鼓的,又有些委屈地問道:「姑娘,為什麼現在您去哪兒,都只帶著斂秋,不帶上奴婢了?姑娘是嫌奴婢沒有斂秋能幹,不要奴婢了嗎?」

  聞言,沈凌欣有些哭笑不得的,屈指敲了敲司白的額頭,說:「胡說什麼呢?你自小陪我一起長大,我怎麼會不要你?」

  「那……姑娘帶上奴婢好不好?」

  「不好。」

  司白都快哭了。

  沈凌欣便衝著司白招了招手,對她耳語了幾句,司白頓時破涕為笑,歡喜地說道:「姑娘就瞧好吧,奴婢保准不讓姑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