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挑釁!

  宮宴其實是很無趣的事情,沈凌欣此時此刻坐在她的位置上,目光微微游移著,觀察著周圍的人和事。

  就在目光落在斜下方的位置時,忽然有個少女微微衝著她揮手,口中則是小聲的喊著「沈姐姐」,笑容極為燦爛。

  是方汐晴。

  她依舊是一襲紅衣颯爽。

  只是她剛與沈凌欣打了招呼,就被身旁的方二夫人給瞪了一眼,方汐晴也不在乎,反倒是趁著沒人留意,起身來到了沈凌欣這邊。

  「沈姐姐,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聽說前些日子你出京去了,還在福原縣審了案子?沈姐姐真是太厲害了!我什麼時候也能做女官就好了!」方汐晴與初見時恨鐵不成鋼,完全是兩個模樣,此時對沈凌欣簡直是兩眼放光的崇拜。

  只是,她這般模樣,讓沈凌欣忽然有一種想要伸手,摸一摸她頭頂的衝動。

  強自按捺住這個衝動,沈凌欣笑道:「方妹妹是不是想問女學的事?」

  聞言,方汐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直言不諱地說道:「沈姐姐怎麼知道?我是見沈姐姐坐在宸陽侯這邊的位置上,我就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先從沈姐姐這邊得點消息,好能順利進入女學。」

  不錯,此次沈凌欣前來參加宮宴,並非是以文順侯府嫡女的身份,而是宸陽侯未婚妻子的身份,所以她坐的位置是宸陽侯這邊的位置。

  而對於方汐晴的開門見山,沈凌欣倒是很高興,遂當下與她說了一些女學的事宜。

  只不過終究是在宮宴上,並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方汐晴也是見好就收,很是實心實意地叮囑了沈凌欣幾句話,這才匆匆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著方汐晴回她的位置,沈凌欣笑了笑。

  想來方汐晴是第一次參加宮宴,她叮囑的那些話,該是道聽途說來的,有一些並不是很適用於這樣的宮宴,不過對方是一片好心,這是毋庸置疑的。

  到宮宴開始之後,沈凌欣忽然發覺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按照常規來說,負責迎接和招待峰洪國使團的人本該是太子,此時卻並非是太子主理此事,而是三皇子邵穆豐和四皇子邵穆盛。

  四皇子與四皇子二人滿面春風,可以用左右逢源來形容,而太子則是一直陰沉著臉,仿佛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他這般模樣,別說旁人了,就連坐在上首的政淵帝,都看了他好幾回。

  越看一回,政淵帝眼神中陰沉就越多一分,到後來簡直要比太子的臉色都難看了。

  只是,礙於峰洪國使團在,又有如此多的女眷,政淵帝自是不好發作,就將目光落在了周沐寒身上。

  周沐寒緩緩放下手中酒盞,站起身來道:「本侯聽聞峰洪國此來,是要展示得來的奇石?」

  峰洪國使團為首之人名為能思源,聽到周沐寒的話,就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聽聞雨墨國有位宸陽侯,深受皇上寵信,地位不比一眾皇子差,想不到果然如此。太子和幾位皇子都不曾問的話,宸陽侯倒是問得毫無顧忌,簡直是令我欽佩之至啊!」

  能思源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笑得也甚為爽朗,話語中的挑撥離間,卻簡直不要太明顯。

  而太子的臉色,果然也因為能思源的這幾句話,越發的難看,看向周沐寒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周沐寒面上帶起一抹清淡笑容:「本侯也早就聽聞峰洪國能家人才輩出,權勢地位更是可與余氏一族相媲美。此時一看,也果真是如此,都不見峰洪國公主,只見能大人吶。」

  余是峰洪國的國姓,余氏一族指的就是峰洪國皇室。

  能思源笑不下去了,他雖是此次使團的為首之人,可不代表來的都是他的人,周沐寒說這樣的話,總是會傳到皇上耳中的,對方這是在給他們能家招惹禍端!

  只是,他們公主此時並非出現是事實,這讓他有一種無從反駁的感覺,只能再次大笑道:「宸陽侯真真是舌燦蓮花,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如此一來,我忽然很是好奇,待宸陽侯見到我們峰洪國的這塊奇石,能說出什麼樣的獨特見解了。」

  待徵得了政淵帝同意後,峰洪國的人就抬了那塊奇石上來。

  一共八個人抬上來的,奇石放下之時,還發出了「嗵」的一聲悶響,顯然是沉重至極。

  因著奇石上蓋著一塊布帛,所以並不知究竟是何模樣。

  能思源起身上前,手指捏住了布帛的一角,開口道:「此塊奇石是上天賜予我們峰洪國的,吾皇看過之後得上蒼惠澤與啟示,是以想要與各國共賞。只是不知貴國皇上與貴國是否有這個膽識與能力,得見這塊奇石之奇處,又是否能與吾皇一般,能得上蒼賜下的恩啟。」

  能思源此話一出,殿上頓時靜默了一瞬。

  他這分明是在挑釁!

  若是看過這奇石,沒有說出點什麼來,就是代表著政淵帝,乃至整個雨墨國,都不如他們峰洪國,根本得不到上蒼的恩惠與庇護!

  太子怒聲道:「能大人,這是在我們雨墨國,而並非你們峰洪國!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能大人該考慮清楚!孤也不是你們峰洪國的太子,不會由著能大人的性子胡來!」

  能思源大笑:「太子殿下,貴國皇上都沒有說什麼,殿下怎麼先急了?太子殿下這是想要一睹為快,一馬當先地發表看法嗎?既是如此,我又豈好阻攔,太子殿下且看!」

  話落,不等太子與其他人反應過來,能思源就伸手一扯布帛,只聽「嗤」的一聲,那布帛竟是被他一扯兩半,一半猶自覆蓋在奇石之上,一半被他扯落下來。

  布帛扯落下來,露出一部分奇石的方向,正好是對著太子的那個方向,而另外一半還蓋著布帛的奇石,則是衝著政淵帝!

  他這豈止是挑撥離間?

  只是,還不等能思源再說什麼,只聽一聲極為細微的聲響傳來,但見那一半覆蓋著奇石的布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