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她在等!

  「麗娘,你說殺害你夫君和孩子的人,是承恩公家的王新遠?」沈凌欣微驚的看著麗娘問道。

  「是,正是承恩公的孫子,當今皇后娘娘的親侄兒王新遠!」麗娘咬著嘴唇,說得異常確定。

  沈凌欣卻是微微皺了眉,她覺得這當中有蹊蹺。

  王新遠此人雖是在京中素有紈絝之名,但也僅止於逛青樓,不學無術,並沒有欺男霸女的惡行傳出來過。

  她也曾與這王新遠打過交道,看著對方實在不像是這等貪圖美色,繼而殺人害命的性情。

  難道,王新遠只是因在京中有所顧忌,才會收斂行為,出了京覺得天高皇帝遠,本性暴露了嗎?

  心中思忖著,沈凌欣示意麗娘繼續說下去。

  「那王新遠就……欺辱了我!我本是無顏苟活於世,可是恰逢我夫君從外面做工回來,他就被活生生打死了!而我的孩兒……他不過才五歲的稚齡,被那個畜生給扔進了井裡,淹死了!」

  說到這裡,麗娘的聲音停頓了下來,她早已是淚流滿面,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之後,麗娘才哽咽著繼續道:「那個畜生眼見死了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衝著左鄰右舍的鄉親放出狠話,說是有本事就找皇后娘娘、找當今皇上去告他!」

  沉吟了一下,沈凌欣問道:「為什麼都傳言,害死你夫君和孩子的是小侯爺?據我所知那王新遠並無爵位在身,其父親是將軍,也並非侯爺。」

  麗娘微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隨後,這個疑惑由聽了沈凌欣吩咐,去調查的青袍衛給解開了。

  「夫人,是那王新遠底下的人放出去的話。說是他們公子雖然沒有爵位在身,但依著王家的權勢,他們公子被稱一聲小侯爺,都是看輕了他們王家。」

  「你查問清楚了,當真是王新遠?」

  「是,所有人都說是王新遠。只是……」青袍衛稍一猶豫後又道:「並沒有人當真認識王新遠。」

  沈凌欣微挑眉梢道:「也就是說,其實王新遠這個身份,只是對方自己放出來的,並沒有人能真正指認,對方的確是王新遠?」

  「確如夫人所言。但是屬下問過了,那人的穿著打扮乃至長相,皆與王新遠極為相似。如果那人不是王新遠,以現在的情形,即便王新遠自己來,也洗脫不了他殺人害命的嫌疑。何況,說不得那人就是王新遠本人。」

  沈凌欣微微頷首,也許當真是她看走了眼?

  就在這時,水沁上前稟道:「姑娘,不知是什麼人傳了消息出來,說是青袍衛出沒,卻不管殺人害命的案子,是因為宸陽侯畏懼王家的權勢,根本就不敢去管。甚至還有人偷偷議論,說王家權勢滔天,就連當今皇上都要忍讓三分,也難怪宸陽侯畏懼。」

  沈凌欣看向了先前那名青袍衛,他立即搖頭道:「夫人,屬下未曾泄露過身份。」

  這就怪了!

  沈凌欣忽然覺得有一張巨網,在她落腳福原縣之前,就已然悄悄張開,而她於此時出現在福原縣,恰巧讓這張網織得越發密實……

  只是不管如何,對方既然已經將青袍衛的身份放了出去,那她就不能壞了青袍衛的名聲,更不能墮了周沐寒的威風!

  「姑娘,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沈凌欣微微勾唇,「讓麗娘明日再去告狀,青袍衛當著所有百姓的面接下狀子,更要派人鎖拿王新遠前來應狀!不過……」

  沈凌欣轉而吩咐那青袍衛道:「你先行派人回一趟京城,查一下王新遠的行蹤。」

  「夫人是懷疑……」

  「對,我懷疑王新遠此時此刻不在京中,很可能還會行蹤成謎。」

  聞言,斂秋等人的心立即提了起來。

  若找不到王新遠,那青袍衛所謂的接下狀子,管這件案子的行為,豈不是成為一紙空談?到時恐怕當真要毀了宸陽侯和督察院的名聲了!

  「姑娘,要不要藉口麗娘傷勢嚴重,將告狀之事往後拖一拖,等找到王新遠再說?」

  而且,麗娘本來傷勢就很嚴重,縣衙與知府衙門的兩頓板子打下來,麗娘沒死已然是僥倖。

  聽了斂秋的話,沈凌欣搖頭道:「此事拖不得,而且背後那人也容不得我們拖延。」

  「姑娘是說此事是有人在背後謀算出來的?他想要算計姑娘?」

  不等沈凌欣說什麼,水沁自己率先就把這個揣測給推翻了:「不對!背後黑手並不知道姑娘會來福原縣,放出去的風聲,也只是說青袍衛出沒,那他是在算計宸陽侯?」

  沈凌欣沒有說話,她覺得這件事似乎並不是衝著周沐寒去的,或者說算計周沐寒,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果真不出沈凌欣所料,對方並不允許她們拖延。

  剛到早膳時分,整個福原縣的人,幾乎都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宸陽侯麾下青袍衛畏懼王家權勢,從而對麗娘家的事視若無睹!

  這個消息仿佛颳風一般,席捲了整個縣城,惹得百姓們議論紛紛。

  「不是說那什麼青袍衛,是宸陽侯麾下的厲害人嗎?怎麼做了縮頭烏龜!」

  「你們是不知道殺人的王小侯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爹是掌兵權的大將軍,帶著幾十萬的兵呢!他姑是皇后,人家見了皇上都不用跪,叫皇上姑丈的主!」

  「別說打死幾個人了,就是殺個村子的人,也不敢有人出來管!青袍衛……在人家眼裡那算個屁啊!」

  「可不是嘛,王家那是什麼人家?別說青袍衛了,就算是那個宸陽侯在,恐怕也不敢管吧?」

  聽著百姓們的大聲議論,那一隊的青袍衛,幾乎個個氣得臉色難看,紛紛看向了沈凌欣。

  他們青袍衛在侯爺麾下,可是連親王府都敢闖,連皇親國戚都敢抓的,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沈凌欣此時坐於縣衙對面,縣上最大的酒樓的二樓上,慢條斯理地用著膳、品著茶。

  她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