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因為暴躁,身上鬼氣大增。
整個大廳一下子降了好幾度。
燈光閃爍不定。
屋內憑空起了一陣狂風,颳得人睜不開眼睛。
「怎麼回事?」
「真的有鬼啊!」
「大師!大師……」
一時間,房間內開始混亂。
有的膽子小的,索性相互抱在一起,祈求能得到一丁點兒的心理慰藉。
張嘯一直以來脾氣不好,大家都怕他。
他左右看看,想找個安全的位置,卻忽然發現,自己周圍已經變成了真空帶。
剛想挪步,一道驚雷劈在身側,把頭髮劈焦了一縷。
「……」
張嘯被驚雷嚇得腿開始不住顫抖,襠下濕了一片,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又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他終於回了魂,結結巴巴地叫:「大師!大師!救命!」
周元志也意識到厲鬼的厲害,說:「我不是對手!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看小師叔的了!」
「小師叔在哪?快請他來!」
「栗大師就是啊!」周元志朝著栗酥的方向拜了拜,道:「小師叔!拜託您了!」
張嘯愣住。
他把栗酥得罪得死死的。
看栗酥還站著不動,以為栗酥在隔岸觀火。
張嘯知道厲鬼肯定在他附近,他現在整個後背都是冰涼涼的,像是浸到骨頭縫裡了一樣。
要命要緊,尊嚴什麼的,此刻已經不重要了。
他腿一軟,朝著栗酥跪了下來,「大師!大師!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救命!那鬼衝著我來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
栗酥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她不是不救,現在那厲鬼緊緊地貼在張嘯的身後,正朝著她耀武揚威呢!
「呵呵呵!這次不敢劈了吧?除非你連這個老頭一塊劈了!」
厲鬼被劈了一回,長了心眼。
栗酥前兩次掐的雷訣,都被厲鬼硬生生躲過去了。
不光如此,還被發現了原來掐訣的人不是周元志,而是那個站在一旁無聲無息的小姑娘。
栗酥咧咧嘴,「藏在人背後是什麼本事?以為是個厲害的,原來是個慫貨啊……」
「別想用激將法,老鬼我活了上百年了,知道什麼是趨利避害!」厲鬼說話的時候都緊貼著張嘯的後背,不敢漏出一點頭。
只是藏在人群里不動聲色地掐了一個小雷訣,都能把他的肉劈焦一塊,肯定是有點真本事的!
「你可不像旁邊那個,只會揮個桃木劍嚇唬別嚇唬普通的小鬼。」
「……」
看不見厲鬼,聽不見厲鬼說話的周元志,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栗酥拱手,「多謝誇獎。」
「放我走,要不然拉著這一屋子的人給我陪葬,你自己選!」厲鬼故意外放陰氣,形成壓迫的氣勢。
栗酥緩緩走向前,臉上還帶著微笑,「不好意思,沒有人也沒有鬼能威脅到我!」
栗酥將一張聚陽符飛向張嘯。
張嘯周身聚滿了陽氣,厲鬼被陽氣所傷,忽然感到頭疼欲碎,放開了攀在張嘯背上的兩隻手。
又一道引雷訣劈下來,厲鬼身上焦了一半,陰氣也被削減了大半。
厲鬼拼著最後的力氣,想附身到一人身上。
還不等附身成功,就又被栗酥一道符紙纏住。
掙扎了幾瞬,就像是瀕死的魚一樣,完全失去了力氣。
身上陰氣消耗乾淨,魂魄變得透明起來,隨即碎成無數的小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厲鬼被除,殯儀館大廳內的溫度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燈和胡竄亂竄的氣流,也跟著恢復了正常。
所有人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特別是以為自己差點交代在這裡的張嘯。
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多……多謝大師!」
栗酥道:「其實你也該謝你自己,要不然鬼附身了,倒是麻煩了!」
「什麼意思?」張嘯茫然地眨眨眼睛,完全不知道栗酥話語裡的意思。
栗酥好心解釋:「童子尿,能辟邪,鬼不近身。」
「!!!」
「!!!」
這聲音不大不小,距離近的人也能聽到。
大家本就注意力在這邊,聽到之後,紛紛捂上了嘴巴。
他們是聽到了什麼大瓜?
張導這個年紀了!還是童子!!!
「……」
張嘯原本就不太白的臉,此刻更是紅得發黑。
他有功能障礙,年輕的時候也治了很多次。
這麼些年已經完全躺平了。
大家只知道他是個脾氣暴躁但正直的人,壓根不知道他是沒那個功能。
張嘯恨不得找了地縫鑽進去,然而他不能,只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大師,鬼除乾淨了嗎?不會再來了吧?」
栗酥回答:「灰飛煙滅。你答應我的事,麻煩做到!」
「我知道!當眾道歉!酬勞翻倍!不過……我能不能先整理整理……」張嘯的褲子還是濕的,整個人狼狽不堪。
栗酥也不著急,「請便。」
張嘯一走,不少人都圍了上來。
「大師,我能不能買兩張符紙護身?」
「我也要!我也要!」
「……」
就連周元志,都沒放過。
「小師叔,以後你就在寧城了嗎?我能不能留您個聯繫方式?以後有棘手的事情,我也要多叨擾!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您也儘管說!」
「嗯……」
栗酥把聯繫方式留給周元志之後,視線在人群中掃過一圈。
石貝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溜走了。
此刻完全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