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琦揚很快又放下一張名片,「當然,以後如果有什麼……萬分緊急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的經紀人。我會跟她說你是我的朋友,讓她第一時間跟我匯報。」
說完這些,她站起身,「你坐的是下午的機票吧。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墨唯一沒有說話。
就這麼坐在那裡,直到腳步聲離開了,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那一張名片。
【王藝萱,京都方氏傳媒有限公司藝人統籌經紀負責人。】
她直接將名片撕了一個粉碎,丟進垃圾桶。
然後她又拿起那一張金色的銀行卡,剛要也一起丟進去……
手指緊了緊。
墨唯一的臉上閃過無數種的情緒,最終,她冷著臉將手收了回來。
2億?
呵呵。
為了打發她這個女兒,怕她揭發過去的事情,怕她破壞現有的家庭和事業……阮琦揚,你還真是捨得!
既然都這麼大方無私的送出來了,她何必不收下來?
清高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詞彙……
墨唯一握緊銀行卡,起身上樓。
**
翌日早晨。
隨著天色越來越亮,高速公路上的車流漸漸多了起來。
安靜的車廂內,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蕭夜白接通電話,「爸。」
「夜白,到哪兒了?」
蕭夜白看了一眼路標,「剛到楚州。」
「早知道你是從京都回來的,我昨晚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墨耀雄說道,「你讓司機師傅慢點開,不著急,爺爺已經搶救回來了,現在脫離危險了。」
「好。」蕭夜白說,「大概下午兩點能到南城。」
「唯一還好吧?」墨耀雄問。
蕭夜白說,「應該沒什麼事。」
「唉。」墨耀雄忍不住嘆氣,「這孩子從小到大根本沒受過什麼打擊,這陣子真是難為她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不過還好這次你及時趕過去了,有你陪著她,我也就放心了。」
蕭夜白扯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墨唯一見到他後的反應,顯然打擊不小。
但是……
可能是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吧,蕭夜白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再說了,這種事情,不經歷一下,恐怕都不知道什麼才叫做人性的現實。
這次趁機會看清楚了也好,一昧的躲避只會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最終幻想終究是會破滅的。
與其一直在心裡記掛著,倒不如直接面對,就算是失望和痛苦,也只是暫時的。
長痛不如短痛,經過這次,以後她才不會對不相干的人滿懷期待,也能真正的領悟到,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誰才是真心對她好的人,從而慢慢的成熟和長大……
結束通話後,蕭夜白吩咐,「開慢點。」
「好的,蕭先生。」
司機師傅已經趕了一整夜的路。
昨天晚上,他是凌晨十二點在租借車行接待的這位年輕客戶,說要連夜開車回南城。
從京都到南城將近一千兩百多公里的路程,他直覺這個年輕人是瘋了,有什麼急事非得這麼大半夜的連夜開車走?
直到蕭夜白說給他10萬塊……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也就是辛苦十幾個小時,罷了。
事實上,他的確很敬業,除了半夜在加油站上了個廁所,再抽了根煙,其他時間一直在趕路。
只是沒想到這位蕭先生看著斯文俊朗,性格卻這麼的沉悶。
毫不誇張,除了上車時交代了幾句話後,接下來的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坐在副駕駛座上,也不睡覺,也不拿出手機聽歌或者看劇,聊天什麼的,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前方……
精神這麼好,他實在不明白有必要花10萬塊錢找什麼司機?自己開不就好了?
而且也不像是只想找個人陪的意思,因為蕭夜白根本就不說話。
要不是人還明明白白的坐在車裡,他差點以為自己載了一個鬼魂……
將車速降下來後,司機一邊想,一邊看了眼隔壁。
蕭夜白接完那通電話後,就維持原來的姿勢坐在那裡。
目視前方,雙手環臂,微微抬著下顎,側臉的線條利落乾淨卻也透著極致的冷漠。
他……
都不困的嗎?
又過了一個小時,司機忍不住說話,「蕭先生,你放心,我開車已經二十多年了,你可以放心的休息一會。」
蕭夜白:「……」
司機也:「……」
這年輕人怎麼不理人?
正內心瘋狂的猜測和嘀咕……
「我不困。」蕭夜白低低的聲音終於響起。
司機說,「你都已經一整夜沒休息了吧?」
蕭夜白的眉眼動了動。
於是司機繼續說道,「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這麼著急連夜趕路,是不是家裡遇到什麼事了?」
似乎說道心頭了,蕭夜白微微點了下頭。
於是司機徹底打開了話匣子,操著一口京腔就勸道,「什麼事兒啊都崩著急,這天大的事情都不如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尤其是身體得顧好,身材才是革命的本錢……」
說了半天,蕭夜白也沒回話。
司機再次:「……」
本想著終於可以一起聊會天,驅散一下困意……
算了算了,看來這年輕人是真不愛說話。
司機閉上嘴,專心開車。
……
下午兩點,車子終於進入了南城的高速車站。
誰知剛到郊區,路上就開始堵塞。
終於下了輔路,沒順暢多久,又繼續開始堵……
看著前方一溜煙的車屁股,司機忍不住說道,「你們南方人是不是很重視過洋節日?這人山人海的,怎麼不是高峰期也堵成這樣?」
車子在路上根本動彈不了,按這路況,起碼還得兩小時才能進市中心啊……
「過節?」
「是啊。」司機等的煩躁,乾脆點了一根煙,邊抽邊說道,「看來你還沒當父親吧,明天就是父親節了,要不是閨女給我發節日祝福的紅包,我也不知道還有這洋節日。」
年輕的男人表情很安靜。
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
車內也恢復了安靜,除了司機偶爾抽菸的聲音。
突然。
「我馬上就要當父親了。」
聽到這句話,司機驚訝的轉過臉,「是嗎?」
終於找到共同話題了。
他問道,「男孩女孩啊?」
男孩女孩?
蕭夜白想了想,「還不知道。」
「那看來日子還短,等過了四個月左右,去醫院就可以查到了。」說完,司機馬上又說道,「那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蕭夜白再次想了想。
喜歡男孩?
還是喜歡女孩?
似乎是嫌他說話的速度太慢,司機直接說道,「要我說啊,還是生一個閨女好,閨女是爸爸的小棉襖,以後還貼心孝順!我一共兩孩子,這兒子啊就是沒閨女懂事,一天到晚的盡給我惹禍……」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
至於蕭夜白。
似乎也是聽進去了,緩緩勾起了嘴角,這一路上始終冷漠如冰的輪廓,終於顯露出了一絲的溫和。
而這時前面的道路也疏散好了,司機掐滅菸頭,很快將車開了出去。
接下來,可能因為要做父親的話題,車裡的氛圍緩解許多。
雖然蕭夜白依然話不多,但是在司機偶爾的詢問下,還是會客套的答上一句。
等車開進市區的時候,突然車窗上有雨滴落了下來。
「怎麼還下雨了?」司機皺眉,「這天氣預報不準啊,沒聽說今天有雨啊。」
蕭夜白看向窗外。
前一刻,天空還是晴空萬里的盛夏,轉瞬烏雲密布,天色乍暗。
雨幕漸漸增密,車窗被砸的「噼里啪啦」的響。
「不會是下冰雹了吧?」司機嘖了一聲。
蕭夜白也皺起眉頭。
看了眼時間。
現在下午快五點鐘。
這個時候下雨的話,從京都兩點鐘飛過來的飛機,可能就要被耽誤降落的時間了。
果然,墨耀雄的電話很快再度打來。
「夜白,你到哪裡了?」
「已經到市區了。」蕭夜白說道。
「讓司機慢點開車啊,這會突然下雨了,路滑注意安全。」
「好。」
剛掛斷電話,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蕭夜白瞬間眯緊了眼。
居然是「徐靜」?
這個手機號碼他存了很久,但徐靜從來不會打電話給他,而且在前陣子鬧過那件事後,她就被墨耀雄找人關了禁閉。
雖然在外人面前,墨耀雄這些年一直都是溫潤無害的模樣,但他畢竟是墨老爺子的兒子,「虎父無犬子」,他的骨血里多少也承襲了老爺子的冷血和狠厲。
徐靜這個女人這麼設計和安排他,甚至還間接造成了徐嫻和孩子的悲劇,墨耀雄不可能輕易繞過她……
這麼想的工夫,手機鈴聲已經停止了。
蕭夜白回過神,剛一秒鐘,手機鈴聲卻再次響了起來。
還是那個名字。
可能是看蕭夜白始終不接電話,司機轉過頭,「蕭先生,你怎麼……」不接電話?
後面的幾個字根本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因為蕭夜白的臉色驟然一變。
「小心!」
司機轉過頭,就看到前面有一輛大卡車直直的對著他們開了過來。
他眼睛猛地瞪大,然後迅速的轉動方向盤。
蕭夜白也很快伸出手來幫忙。
千鈞一髮之際,只想著把車往旁邊的護欄上開。
這樣才能避免造成更嚴重的車禍。
然而這時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雨水。
在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後,輪胎瘋狂的摩擦著地面,濺起水花。
「嘭」的一聲巨響後,黑色的SUV跟大卡車擦肩而過,因為慣性在路上連續繞了兩圈,最後甩尾撞上了路邊的護欄,才被迫停止。
安全氣囊猛地從上面彈跳出來。
蕭夜白只覺得頭部一陣被劇烈撞擊的疼痛,緊接著,整個人就再也沒有了意識……
**
「墨小姐?」
「墨小姐?」
南城機場,墨唯一坐在那兒看著手機,起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喊她,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雙白色的運動板鞋。
她抬起頭。
眼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身形微胖,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短袖T恤,扎著馬尾辮,圓乎乎的臉上笑容親切,鼻子上還戴著一副紅邊框的眼鏡。
「墨小姐,還真的是你啊,太巧了……」
墨唯一微微一愣,「你是?」
「我是云云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呃……」
云云?
哪位啊?
墨唯一還真的不記得了。
「我去,你還真不記得我了?」夏初雲噘著嘴,表情有點受傷。
「不好意思。」墨唯一只能道歉,「我最近懷孕了,所以……」一孕傻三年!
夏初雲忙點頭,「對對對,我差點給忘了,之前好像聽汪助理提過你懷孕的事情。」
說到汪助理……
老汪嗎?
陸諶禹的那個總是倚老賣老的助理?
墨唯一仔細的看著夏初雲,然後終於反應過來,「你是夏初雲?」
「對,唉你總算是記起我來了!」夏初雲開心的在旁邊的位置坐下,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也瞬間傳了過來,「墨小姐,你這是要去旅遊嗎?」
墨唯一搖頭,「不是,我剛從京都回來,誰知道突然下雨了……」
「怎麼這麼巧,我也剛從京都回來的,可惜剛才飛機上沒遇到你。」
夏初雲有點微胖,五官長得圓圓的,笑起來更是眼睛彎彎,看著非常的討喜。
反正容安還沒有回來,墨唯一便隨口跟她聊了起來,「你去京都出差嗎?」
「不是啊,我家是京都的。」
墨唯一驚訝,「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在律師所的時候,夏初雲是路晴天的助理,雖然對自己這個實習生挺熱心的,但說實話……
因為其貌不揚,所以她在整個律師所里都沒什麼存在感。
墨唯一也一直以為她和自己一樣,只是在南城讀大學的學生來律師所實習的……
沒想到居然是京都人。
「我這次是回去辦護照的。」
「你要出國?」墨唯一隨口一問。
「對呀,我馬上要去J國的法學院進修了。說到這個,我還真挺感謝陸律師的。」夏初雲笑著說道,「我聽說這次是國家分配下來的進修名額,算是和那邊法學院的交換生吧,J國的那個學校教學特別的嚴格,聽說全校都是女律師,也只收女學員,可惜我們整個禹銳的女律師就沒幾個,之前的路律師……」
想到路晴天和墨唯一曾經發生過不愉快,夏初雲忙轉移話題,「反正,也不知怎麼回事,最後這個名額就落到我的頭上了,我聽說還有另外一個名額,不過不知道是誰……」
「公主。」容安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墨唯一抬起頭,然後站了起來。
容安穿著一身黑衣,手裡拿著一把黑傘,正往下稀稀拉拉的滴著雨水。
他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睛則看向了夏初雲。
後者在他「敵視」的眼神下,忙往墨唯一的身邊靠了靠。
見她似乎有些害怕,墨唯一便介紹道,「容安,她是夏初雲,我之前在律師所的同事。」
容安點頭。
表情依然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等墨唯一又介紹道,「云云,他是我的保鏢……」
「我記得我記得。」夏初雲忙不迭點頭,「你好你好,你叫我云云就行了。」
容安沒有說話,只是過來,提起墨唯一放在旁邊椅子上的手提包。
墨唯一說,「你別怕,他這人就是這樣,看到女生從來都不會笑的。」
聽到這句話,夏初雲只能尷尬的笑笑。
「對了,他叫容安。」墨唯一又說道。
夏初雲繼續尷尬的笑,「我記得我記得。」
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容安?
墨唯一當時雖然在律師所的實習時間不長,但發生的事情可不少。
上班第一天就跟路晴天起了衝突,在開會時被熱咖啡燙傷了手,當時就是容安一臉戾氣的衝進來帶她去醫院……
雖然後來路晴天很快就離職了,但她可沒少聽同事在私底下討論,聽說就是因為被這個叫容安的保鏢給報復了,受傷很嚴重,甚至連律師界都混不下去了……
此刻看著他胳膊上明顯繃起的肌肉,說實話,夏初雲有點害怕。
然後她看著墨唯一。
長得這麼漂亮,而且嬌滴滴的……
難怪需要容安這樣的一個保鏢跟著,起碼路人看到都要忌憚三分!
「你不走嗎?」墨唯一問她。
夏初雲忙說道,「現在雨有些大,我想等會再走……」
「那一起吧。」
容安開來的奧迪停在機場的停車場,他剛才就是先過去送行李順便拿傘的。
夏初雲忙拒絕,「不了不了……」
反正都已經這麼晚了,她可不想跟那個嚇人的保鏢坐在同一輛車裡。
「你家住哪裡?」墨唯一問。
等夏初雲說了地址。
「剛好離麗水灣挺近的,可以讓容安順路送你過去。」
聽到這話,容安的眉毛猝不及防的跳了一下。
不過小公主都邀請了,他一個保鏢……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他將黑傘遞了過來,「你們打吧。」
墨唯一接過傘,還沒有打開,就被夏初雲拿了過去。
「我來吧我來吧,墨小姐,你扶著我的胳膊,懷孕了得萬分小心。」
「好。」墨唯一只好扶住她的胳膊,「對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唯一就行了。」
「好啊。」夏初雲笑眯眯的,「走吧唯一。」
**
到了車上,夏初雲和墨唯一一起坐在後面。
「唯一,你去過J國嗎?」
墨唯一搖頭。
「我聽說那邊中國人還挺多的,我英語不太好,說實話,感覺有點慌。」
墨唯一也沒有去過J國,不過……
她說道,「現在國外的中國人特別多,你放心吧,過去後慢慢學習,很快就會適應的。」
「可是我聽說那邊的冬天特別冷,也不像我們大京都有暖氣,我這人最怕冷了……對了,我最擔心的是飲食不習慣,以前我去日本出差過一個星期,那邊和中國飲食已經很接近了,但我還是不習慣,回來後的第一天就立刻跟朋友去吃了一頓火辣辣的重慶火鍋……」
和在律師所的時候一樣,夏初雲特別的開朗,也很健談。
其實墨唯一在律師所實習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現在卻感覺她把自己當成了許久沒見的老朋友,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題。
因為阮琦揚的事情,墨唯一的心情並不好,回來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加上容安也是一個悶葫蘆……她整個人都沉浸在陰沉的低氣壓里,鬱結的要命。
難得遇到夏初雲這樣自來熟的性格,車上的氛圍似乎都輕鬆了許多。
她記得當時在律師所的時候,除了陸諶禹,以及同在一個辦公室的老汪,就屬夏初雲和她比較熟了,還一直很照顧她,教了她不少辦公室的事情。
人與人之間的感覺,果然都是相互的……
一陣舒緩的鋼琴曲聲突然在車廂內響起。
聲音還不小。
墨唯一微微一愣。
夏初雲也……
她偷偷看了一眼容安,這個保鏢……是在嫌她太吵了嗎?播放的似乎是胎教音樂吧?
好吧。
夏初雲不敢再說話了,忙閉上嘴,安靜如雞。
剛好手機鈴聲響了,墨唯一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爸。」
因為突然下雨了,墨耀雄不太放心,打電話讓慢點開車。
簡短說了幾句,掛斷電話,車子已經被迫停下了。
墨唯一看著前面,黛眉微微皺起,「前面是堵車了嗎?」
「應該是。」
結果足足堵了20分鐘,前方依然沒有放行的跡象。
容安看了看時間,推開車門,「我下去問一下情況。」
「好。」
等容安下車後,夏初雲終於鬆了口氣,「唯一,你這個保鏢看著好嚇人啊。」
墨唯一彎了彎唇角,「他就是長得有點嚇人,其實人挺好的,是一個暖男。」
夏初云:「……」
暖男?
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比容安更冷的男人!
不過……
人好不好不知道,反正每次墨唯一有危險的時候,這個保鏢還是挺專業的,每次總是第一個趕到現場救駕。
而且在墨唯一實習的那一段時間,好幾次她因公外出的時候,總是一下樓就能看到容安一個人坐在一樓大廳。
什麼也不干,就坐在那裡安靜的等著墨唯一召喚。
除了喝水,就是看報紙,不然就是看手機……
說實話,真的是對墨唯一忠心耿耿。
……
沒多久,容安回來了。
等坐進車裡,他解釋道,「聽說前面出車禍了,我換一條路走。」
下雨路滑,出車禍也是常有的事情。
墨唯一沒有多想,「行,你慢點兒開吧。」
「我知道。」容安很快將車開出了擁堵的車流,順著輔路,然後進入了一條支路。
下雨天車子開的慢,加上繞了一大段的路線,在半路上放下夏初雲,等回到麗水灣別墅,時間已經是晚上的7點鐘了。
……
進入別墅,周嬸很快迎接上來,「公主,你總算是回來了。」
墨唯一看了看客廳,「他去醫院了?」
周嬸立刻說道,「蕭少爺還沒有回來呢,他的手機我也打不通,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墨唯一皺眉,「他沒回來?」
蕭夜白是在昨天夜裡10點多離開別墅的,就算再拖延,距離現在也已經超過整整20個小時了,怎麼會還沒有回來?
「是啊,醫院那邊也來電話了,說老爺子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讓你們先別著急,如果要去探望的話,等吃完晚飯了再去。」
墨唯一點頭,「行,那你去準備吧。」
「那蕭少爺那邊……」
「等會我問下爸。」
「……好。」
周嬸不放心去廚房準備晚餐。
等墨唯一上樓,容安已經動作利落的將行李箱全部提了上來。
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墨唯一突然後知後覺的說道,「我忘記給婠婠和歡歡買禮物了。」
容安:「……」
「算了。」墨唯一握著手機,開始在閨蜜群里發消息。
「公主,我先下去。」
「好。」
等房門關上,墨唯一撩起裙擺,抬起雙腳想要躺在沙發上。
左腿膝蓋上被磕破了一層皮,包紮著紗布,動的時候很容易碰到……
墨唯一嘶嘶吸著冷氣,忍著疼痛,好不容易將左腿抬上沙發,手機突然響了。
她以為是墨耀雄打來的電話,沒想到……
「外婆。」
「唯一,你現在人在哪裡呢?」徐老太太蒼老的聲音傳來。
墨唯一說,「我剛回到家,準備吃完晚飯就去醫院裡看爺爺……」
「唯一。」徐老太太打斷她,「你小姨給你打電話了嗎?」
「……」墨唯一一愣。
徐靜?
自從上次在這裡揭露她不是墨家親生骨肉的事情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徐靜。
這陣子,也沒什麼心思管她。
「完了完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啊?」徐老太太急得不行,「我昨天下午才來到老宅這裡,跟她見面後,發現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剛才我沒注意,她居然一個人偷偷跑出去了……」
墨唯一皺眉,「什麼意思?她從哪裡跑出去的?」
「她被耀雄關在老宅的閣樓,就是你媽媽以前居住的地方,今天好不容易正常一些,她跟我說想出去曬曬太陽,明明有好幾個傭人跟著的啊,怎麼會人突然就沒了呢……」
老太太急的語無倫次。
墨唯一卻大概已經聽清楚了。
看來,上次墨耀雄真的把徐靜關在老宅里了,然後現在她自己一個人又跑出去了?
真是不讓人省心。
「我知道了。」墨唯一安慰老人家,「外婆,你放心吧,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我不是擔心她會不會出事,我是擔心你啊,萬一她再對你做出什麼事情……」老人家唉聲嘆氣,「唯一,你在別墅里先別出來,你爸爸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等找到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
……
墨唯一沒怎麼多想。
掛斷電話後,就撥通了墨耀雄的手機。
誰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
她皺了皺眉。
等周嬸上來喊她吃飯的時候,她問道,「周嬸,蕭夜白回來了嗎?」
「沒有。」周嬸問,「公主,你給蕭少爺打電話了嗎?」
墨唯一:「……」
自然是沒有打。
她說道,「你給他打吧。」
「……好的。」
墨唯一起身,聽著周嬸在那打電話。
結果不到一分鐘,周嬸就放下了手機,「公主,蕭少爺的手機還是打不通,怎麼辦?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墨唯一想了想,「可能是在忙吧。」
畢竟蕭夜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這麼突然丟下工作跑去京都,一來一回的折騰了兩天的時間,估計耽誤了公司不少事情。
以前每次出差後回來,他都會立刻回公司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是開會的話,還經常會不帶手機,不接她的電話……
周嬸似乎也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那行吧,公主,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好。」
墨唯一跟著傭人下樓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