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陸謙想掐死這個背刺他的、不知好歹的侯爺。
不說別的,就在寧祈話音落下那一刻,謝淑怡冷颼颼的視線就向他掃了過來。
言外之意很明顯,
寧祈都能那麼有眼力見,就你煞風景!
陸謙很鬱悶,緊接著也趕緊表態,「你若想去,我也陪你。」
話都是一樣的話,可先說和後說,那差別可就大了。
謝淑怡冷冷的嗯了聲,轉過頭繼續和喬嫚說話。
喬嫚覺得,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寧祈大概已經被陸謙亂刀砍死很多次了。
……
吃過素齋,四人回了廂房歇晌。
喬嫚早早地脫去鞋襪上了榻,閉上眼睛醞釀著睡意;
可當男人似火灼熱的呼吸湊了上來,她下意識一個激靈旋即清醒。
「這是寺院,你休想胡來。」喬嫚不容反駁的斥道。
寧祈神色幽幽,「我本來沒想。」
言下之意就是在說——是你想歪了。
喬嫚頓時臊得臉頰泛紅,寧祈卻正了臉色,替她蓋好被子,輕輕拍了兩下,「睡一會,不然等會沒精力跑馬。」
說起這個,喬嫚更不想睡了。
她側著身子望著躺在她旁邊的男人,「說說吧。」
寧祈眼睛都閉上了,卻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和他說話。
受寵若驚之餘,一時卻沒明白她的話頭,「說什麼?」
喬嫚一字一頓道:「你為什麼忽然主動提出要帶我跑馬?」
寧祈微微皺眉,「你想跑馬,但這邊地勢危險,我陪你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
喬嫚哼道:「以前若有這般事,你可不會這樣。」
她提一句以前,寧祈心裡就像被針扎似的疼一下。
他捏了捏她的手,隨即長臂一揮,將人納入了懷中,「夫人,以前的事是我不好,事實如此,我沒法辯解,也辯無可辯;但我也請求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
喬嫚安靜地躺著,眼羽柔軟,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寧祈又往前湊了湊,「嬌嬌~」
喬嫚登時睜大眼,狠狠地照著他身前來了一下,「不許這麼叫我。」
寧祈:「為何不能?」
「我是你的夫君,叫你的小字,有何不妥?」
喬嫚冷笑,嘲諷道:「是啊,成親三年才知道我小名的夫君。」
寧祈再次被堵得啞口無言。
沉默良久,他忽然開口道:「你……是不是怨念很大?」
喬嫚眼角一抽。
這叫什麼話,說得她像個女鬼似的。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她嗆聲懟道。
寧祈聲音就小了一些,「無妨,你心裡有氣就沖我發出來。」
「再不成,你就打我兩下出出氣。」
喬嫚懶洋洋道:「你身上硬邦邦的,打你我嫌手疼。」
寧祈心裡一動,這麼說分明是不捨得。
還沒等他嘴角的弧度綻開,就聽得喬嫚又撂下一句,「改天我讓大哥二哥幫我打!」
「……」
想到一管長槍縱橫西北無敵手的大舅兄喬曕、以及勇猛蓋世、擅使大刀的喬昱,寧祈果斷閉上了嘴。
……
睡了半個時辰不到,喬嫚就醒了。
今日出門主要是散心,可不是來睡覺的。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身邊的寧祈目光清明,看上去醒的比她還早,正斜支著手臂,注視打量著她。
喬嫚慢慢坐起身,「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寧祈眸中漾著若有似無的笑,「在想你剛嫁給我時候的樣子。」
喬嫚一怔。
他又道:「現在想來,你的小字起得當真合適,當真是個嬌嬌兒。」
喬嫚白了他一眼,準備起身穿衣服,「聽你這意思,當初沒少嫌我吧。」
男人攔腰將人抱回懷裡,目光深深,「我從來沒有嫌你。」
她是喬家嬌寵出來的女兒,他擔心過她的性子太軟、難以立威鎮不住下人,但絕對從來不曾嫌岳父岳母將女兒養得嬌縱。
喬嫚掙著不讓他抱,聲音冷冷的,「是是是,不嫌棄也不喜歡,就是無所謂。」
寧祈將人緊緊拽在懷裡,「你到底是如何斷定,覺得我不喜歡你?」
這話說得,喬嫚可就來了精神,沉積了三年的苦水滔滔不絕的傾瀉而出。
「成親三年,你送我的禮物是不是都是明峰代挑的?」
寧祈一怔。
以前覺得無關緊要的事,此刻卻是前所未有的心虛。
「我……」
於朝堂妙語連珠、舌戰蓮花的男人此刻支吾著,詞不成句。
喬嫚咬咬牙,掐著男人腰間的肉狠狠地來了一下。
寧祈吃痛,倒吸了口冷氣。
「沒話說了,單憑這一點,你捫心自問,你有把我這個妻子放在心上嗎?」
寧祈深吸口氣,挫敗道:「還有什麼?」
都說出來吧,散去淤血,他再好好療傷和彌補。
喬嫚重重地嗤了聲,「太多了,一時說不過來。」
寧祈:「……」
「今日我要跑馬,也不想和你說這些浪費時間。但我給你說句明白話。」
「有這三年的教訓,我不可能輕易邁過那道坎;你要是想和我相敬如賓的過,那我也還能做出一副賢妻的樣子;但你要想……」
話沒說完,就被寧祈沉聲打斷,「若只是想和你相敬如賓,我又何必在這和你費這麼多口舌。」
「嬌嬌,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喬嫚已經平靜如水的心,忽地又被什麼東西撥亂。
她心裡一酸,「你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晚了點。」
寧祈將人抱在懷裡,一向不疾不徐的嗓音此刻也帶上了幾分急切,「不晚,一點都不晚,嬌嬌,我們都還年輕,我還有一輩子可以補償你。你給我次機會,我們再試試,好不好?」
喬嫚吸了吸鼻子,將眼淚逼了回去,「我才不要和你試!」
她都試了三年了,說什麼也不要再上他的當。
寧祈順著她的話,「好,你不試,那我來試,好不好?」
「你什麼都不用做,這一次,我來對你好,我來疼你,好不好?」
喬嫚繃著一張小臉,神情嚴肅,「你別想一兩句好話或是一點小恩小惠就把冷落我的三年給輕飄飄的掀過去,你能給的那些權勢體面我父母也早就給過我,我嫁給你,本就是想好好和你做夫妻過日子,不是為了你的身份地位。」
「但你起初,顯然和我不是一樣的想法,你把我當成侯府的主母,當成明媒正娶的夫人,卻從未當做放在心上的妻子。」
過去的冷淡是事實,一切都是他的錯。
寧祈喉結上下輕滾,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聲音低啞至極。
「好,回去我給你找個冊子,你把我這三年做得讓你不滿的混帳事都一一寫下來,再慢慢與我算帳,好不好?」
喬嫚掙開他的手,破罐子破摔道:「離又離不了,你再如何我也能湊合和你過下去。」
寧祈頓時臉色一變,忽地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難以置信道:「你還想過和離?」
喬嫚如今是一點也不怕他,就故意氣他道:「當然想過,若不是因為你我是聖上賜婚,我早就……」
一張疏朗的俊臉倏然在眼前放大,炙熱的吻不容拒絕的落下,將她還沒說完的話悉數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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