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京城的雪就沒停過。
達官貴人和文人雅士一句「瑞雪兆豐年」就能一笑而過,可民間由大雪引發的各路災情,受苦受難的卻是百姓。
各地官員陸續陳書上報災情,其中尤以青州和冀州,災情最為嚴重。
咸寧帝收到上報,當即下令分別派平陽侯寧祈和神武將軍喬曕前去巡視災情,並全權負責賑災事宜。
災情嚴重,兩位賑災大臣必須即刻出發,刻不容緩。
而賑災物資……
國庫充實,不是掏不起這筆銀子,但寧祈和喬曕還是都在府衙門口設置了募集物資的捐款捐物的箱子。
若有人捐錢捐物,負責記載的人當場就大聲唱和了出來,街上隨時都有路過的百姓,瞬間就傳開了。
而那些有餘力募捐的人,不會差錢,能以一筆對他們而言九牛一毛的錢糧給自己博一個好名聲,這筆買賣不算虧。
所以不管是朝中的官員還是京中的富商,對這次募捐都十分的踴躍積極;
甚至有富商就跟上癮了似的,一連捐了好幾次,聽到府衙捕快大聲唱和的聲音,多年來「士農工商」帶來的憋屈之氣似乎也一掃而光了。
此次募捐成果極為可觀,短短三日,銀兩上萬,冬衣棉衣上千件,粟米無數。
咸寧帝大喜,戶部尚書更喜。
東西齊備了,寧祈和喬曕也就需要馬上動身。
喬嫚在京中開始募捐就知道了賑災的事,心裡不由得感嘆皇帝陛下真會選人。
一個是她哥哥,一個是她丈夫。
青州、冀州,哪個都不近啊。
家裡男人要出遠門,喬嫚這個做妻子的當然要替其收拾行囊,看著男人的衣物一件件的放入外出的箱籠,她心中忽然湧出了一股很強烈的不舍。
不管她對寧祈有沒有別的心思,但有男人在家的安心假不了,安哥兒有爹爹陪著的喜悅她也代替不了。
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能不能趕得及回家過年。
不過轉念一想,災情何等嚴重,無數的百姓還等著呢,豈容自己在這兒女情長。
喬嫚暗暗搖頭,自覺實在不該。
.
夜色降臨,寧祈才回到府邸,出門的衣物行囊已收拾完畢,明日一早即刻動身。
而現在……
他目光悠遠,望向後院,腳下的步子也早已邁了出去。
想到寧祈和哥哥都要出遠門,喬嫚一個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寧,抱著兒子的時候還好些,有小傢伙陪著,她就沒有多餘的精力胡思亂想了。
寧祈回到後院的內室,就看到妻兒正坐在榻上一起玩耍的其樂融融的溫馨場面。
男人黑沉的目光驀地軟了下來。
這是他的家,那是他的妻兒。
看到寧祈進來,喬嫚抱著兒子指了指,「安兒,看看誰回來了?」
安哥兒果真立刻興奮的兩眼放光,「爹爹。」
寧祈是脫去了大氅,在外間將身上的寒氣都烤沒了才進來,所以這會放心的將兒子抱到了懷裡。
他就這麼陪兒子玩了起來,喬昱帶來的那些玩具擺了滿滿一床,小傢伙一個玩膩了,就換下一個。
喬嫚也在旁邊坐著,冀州那麼遠,下一次一家三口團聚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沒一會,安哥兒就玩夠了,但仍抱著寧祈不撒手,「爹爹,不走。」
安哥兒很聰明,一下午從娘親和丫鬟們的對話中也聽出了爹爹要出門馬上不在家的事實,小傢伙不知道爹爹為什麼出門,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但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喜歡爹娘在身邊,就是不想讓爹娘走。
聽到兒子的童言童語,再冰山的男人也得以融化,男人親了親兒子的小臉蛋,眉眼溫柔,「安兒乖,爹爹很快回來,回來給安兒帶禮物。」
小傢伙摟著爹爹的脖子,還是不撒手,「不要禮物。」
他雖然喜歡禮物,但更想要爹爹。
寧祈抱著兒子,耐心的哄著。
喬嫚眼底的笑意愈發溫柔,道:「不如,今夜讓安兒和我們一起睡?」
喬嫚說這話的時候是真沒多想,就覺得他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回,兒子又這麼不捨得,那今晚三口一起睡也挺好,反正拔步床那麼大,也不是睡不下。
但男人聞言輕飄飄的向她瞥了一眼,眼裡的意味十分明顯。
喬嫚轉過頭,一張粉白嬌嫩的小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慢慢轉紅。
這傢伙,居然還想那檔子事。
.
寧祈費了好大功夫,才將兒子哄睡,親自將小傢伙送回耳房,認真的掖好被角,隨即緩緩起身離開。
回到夫妻倆的臥房時,喬嫚剛洗漱好從淨室出來,瑩白的小臉被熱水熏得微微泛紅,眼角潮紅,氤氳著一股不自知的媚意,潤澤的紅唇飽滿嬌艷,像熟透了的櫻桃,誘人採摘。
生了孩子後,她身段愈發好了,胸鼓腰細,婀娜窈窕。
喬嫚知道今晚躲不了,也沒想躲,但對上男人灼熱得近乎要吃人一樣的眼光,她還是慫得一陣臉紅心跳。
她試圖找個話茬,「安兒這麼捨不得您,等您明早走了,他定是要哭。」
男人聲線喑啞,「那就勞煩夫人替我好好哄哄了。」
喬嫚輕哼了聲,語氣帶著點醋意,「我哪裡哄得好,您沒聽見嗎,安兒要得是爹爹別走。」
她話里的意味太明顯,寧祈自然聽得出。
就是不知,她的這個醋意是對他,還是對兒子。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京城往返冀州,光是路程就要半個月,再加上各項的賑災事宜,這一趟,少則三四個月,長則一年半載。
想到這,他再也不願耽誤,伸手將人拽到了懷裡,沒一會,兩人一起躺在了榻上。
……
不知是不是即將要分離的緣故,今晚的平陽侯爺格外好興致,喬嫚覺得簡直比他做新郎的洞房花燭夜興致還要好。
沒完沒了,真的是沒完沒了。
而且……
也不知什麼緣故,他今晚尤其喜歡親她的脖子,時而親得異常溫柔,仿佛在親一件稀世的珍貴寶物;時而又兇猛強悍,一股恨不得將她拆食入腹的架勢。
這男人是新多了什麼癖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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