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嫚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再醒來時,已經是夕陽西落的時分。
紅燦燦的霞光通過窗柩,室內靜謐而又安寧。
喬嫚抻了個懶腰,剛掙開睡眼,就對面撞上了一道漆黑深邃的視線。
她被嚇了一跳,沒好氣嗔道:「你這麼盯著我幹什麼?沒得要嚇壞人了?」
男人沒說話,卻忽地俯身將她抵在身下,大掌握住她的後腦勺,吻上了那方紅潤的櫻唇。
喬嫚下意識掙扎著扭動了下身子,緊接著,雙手也被對方箍住,桎梏在頭頂,動彈不得。
她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是突然發的哪門子情?
不待她細想,他收回桎梏她的雙手,改為抓著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再次靈巧又輕車熟路的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這一次,他吻得尤為的熾熱纏綿。
喬嫚被他吻得全身發麻,身子嬌軟得仿佛一碰就能戳出水來,腦袋也暈乎乎的,下意識里,她開始跟著他的節奏回應起來。
寧祈的呼吸逐漸極重,眼裡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欲色,本來扶在她腰身上的手,似乎也漸漸的不滿足於此,開始得寸進尺的四處游移起來。
直到藕粉色的外衣從肩頭滑落,絲絲涼意襲來,喬嫚終於如夢初醒,緊緊摁住了男人作亂的手,「不,不行!」
這可是在她娘家,還是傍晚時分就做這樣的事,傳出去她真沒臉見人了。
寧祈已是箭在弦上,但她的顧慮他也明白,她要的臉面他也得要,所以再難忍也得忍下來。
男人咽了咽口水,踉蹌著跳下床榻來到茶桌前,一連灌了三杯茶水;喉結上下滾動,羽翼般的眼睫因隱忍而微微發顫。
喬嫚亦是大口的喘著氣,臉頰的潮紅久久不散。
寧祈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著身體裡的躁動。
他回頭看向床榻上的人兒,只見她衣衫不整,髮絲凌亂,面若桃花,紅腫的雙唇更是誘人採擷。
他下腹又是一陣緊繃,連忙轉過頭去。
「收拾一下,待會兒還有家宴呢。」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喬嫚蹬了下小腿,嗔怪道:「你知道還這樣……」
寧祈回了個玩味的笑。
就在這一瞬間,喬嫚詭異的發現,他們夫妻倆之間居然是有點默契存在的。
因為她一眼就看懂男人欠了把搜的眼神——你難道不也很享受?
啊呸!
喬嫚無語良久,搖了搖枕頭底下的鈴鐺,秀玉和秀清推門進來伺候。
房內的空氣中帶著些許曖昧旖旎的氣息,兩個小丫鬟雖然還沒經人事,但貼身伺候了喬嫚這麼久,該懂得也都懂了。
秀玉咬了咬唇,「夫人,要沐浴嗎?」
喬嫚一噎,臉上一陣發燙,「不,不用。」
秀玉一愣,「……哦。」
咋的,怎麼看起來還有點失望?
喬嫚忽然感覺自己的這兩個小丫頭學壞了!
「看來,也該給你們倆物色物色合適的夫君了。」
這話一出,可把兩個小丫鬟瞬間給羞得老老實實了。
「夫人,別開我們玩笑了,奴婢才不要離開夫人呢。」
「就是,男人有什麼好的,還不如跟著夫人每日有的吃有得玩。」
「咳咳~」
寧祈重重的咳了一聲。
秀玉秀清立刻噤聲低下頭。
喬嫚抿唇笑了笑,「哎,安兒呢?」
他們一家三口不是一起睡得嗎?怎麼醒來就不見人影了。
秀清:「小世子早就醒了,方才在園子裡玩得時候碰上了二少爺,就被二少爺抱走了。」
喬嫚點點頭,坐在梳妝檯前由著秀玉替她梳頭。
寧祈則轉身進了淨室。
……
午宴時,不管是誰,都在忙著應酬賓客,一家子反而沒時間好好說幾句話;
而晚飯,則是名副其實的家宴了,兒子兒媳、女兒女婿,還有兩個特地進京給姑父拜壽的、喬夫人娘家的侄子侄女,衛循和其妹妹衛佳悅。
衛循今年方及弱冠,衛佳悅則尚未及笄,只有十四歲;
兄妹倆都是人群中一眼出挑的好樣貌,大戶人家的少爺姑娘,氣度也是不凡。
一頓晚飯其樂融融,一家人有說有笑。
用過晚膳後,眾人便移步花廳繼續喝茶閒聊。
話題不知怎麼扯到了巡查江寧等地一事。
喬夫人有些詫異的問道:「這事是有準成了?」
喬允點頭道:「嗯,陛下心繫百姓,關注民生,也深知官場上一些官員欺上瞞下的作風,所以為深入民間,體察民情,才有意派遣朝中大臣前去暗中查訪。」
喬夫人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你不會又要自主請纓吧?」
喬允朗聲一笑,「我當然是想啊,但恐怕輪不到我;朝中早已長出了一撥年輕有為的股肱之臣,陛下哪裡還會用我這個老頭子。」
喬夫人剛緩了口氣,但即刻卻又想到了什麼,目光微移,看向了對面的長子和女婿,意思很明顯。
寧祈微微一笑,「誠如岳母所想。」
喬夫人倒吸了口冷氣,「那這一去,要去多久啊?」
喬允:「這哪裡好說,路途遙遠,單是路上就要花費不知多少時間;若是哪個地方再有棘手的冤情民情,那更是要辦理利索才能安心離開;凡此種種,這一去,短則三年五載,長則……那就不好說了。」
喬夫人看著女兒女婿,憂心道:「那你們夫妻倆豈不是要分隔兩地?」
年輕的小夫妻,長時間分居兩地可不是什麼好事。
時間一長 ,感情想不出問題都難。
寧祈:「的確,所以此番我想帶著嬌嬌、還有安兒一同前去。」
這話一出,屋內其他人都驚得目瞪口呆,瞬間安靜無聲。
喬允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你要帶著嬌嬌,還要帶著安兒?」
寧祈頷首。
喬允斥道:「胡鬧!」
「陛下倚重你才將此等關係百姓民生的大事交給你,你怎可如此兒女情長?」
「再有,長途跋涉何其艱苦,安兒還小,怎麼受得了?便是嬌嬌,我打小也沒讓她遭過那樣的罪。」
喬夫人和丈夫是一樣的想法,長途奔波真的太受罪了,她的嬌嬌女兒怎麼受得了?
不光是喬家二老不同意,就是喬曕喬昱,甚至是對面的衛循,面上都染著幾分不解和惱意。
寧祈不急不慢道:「岳父,決定帶上妻兒,並非是小婿一時興起,也絕非是兒女情長不堪大任。」
「就像岳父所說,這一去,非三兩載不得歸返,若是將妻兒都丟在京城,將家中瑣事都繫於嬌嬌一人之身,我實在於心難安;安兒如今更是啟蒙讀書的關鍵之齡,若無父親指導相伴,更是遺憾;陛下也指派我之初,也早賜下了准許我妻兒同行的恩賞,岳父岳母無須擔心。」
喬夫人急了,「我擔心的可不僅僅是這個,關鍵是車馬勞頓,行途顛簸,你捨得讓嬌嬌和安兒去受這個罪?」
不待寧祈再說什麼,喬嫚輕聲開口道:「娘,夫君也早和我說過這事,我也告訴過他,我是願意的。」
安哥兒也聽懂了這些大人們的話,舉著小手示意道:「我也願意和爹爹一起去,爹爹娘親去哪我就去哪,我不要和爹爹娘親分開。」
說著,還爬到了寧祈的腿上,小手抱著他爹爹的那張俊臉,吧唧一下,親了他爹一臉口水。
寧祈感受到了兒子的「愛」,一時有點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