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愣了愣,提到以前他最愛吃她做的飯,他嗤之以鼻:「沈落,別跟我提以前,想到以前,我就噁心。」
「你父母死亡是因為線路老化,你憑什麼怪到我爸爸頭上來?」沈落氣笑了,低吼道:「說我爸爸是殺人兇手,證據呢?你有證據嗎?」
顧輕延正在看文件,聽了這話,猛地將手裡的文件夾摔在桌上,抬了眼皮,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顎:「你還敢跟我提證據?這麼激怒我,嫌你自己死的不夠快?」
「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沈落下顎疼的要命,臉部都扭曲的變形。
她看到他眼裡的怒氣如龍捲風一般,他甩開她的下顎,她險些摔倒,手指扶住桌沿,強行撐住了身子,聽他憎惡道:「蠢貨,你的腦子被狗吃了?那老-+東西聰明一世,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貨女兒?你現在查到的,都只是你爸想讓你看到的。」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沈落再傻,也聽出了弦外之音,一把封住他的領口。
他嫌髒似的,甩開她的手:「想知道真相,你不會自己查?滾出去。」
「顧輕延!」
沈落紅了眼,鼻尖好酸好澀,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麼委屈,他又不是第一次對她這個態度。
顧輕延眼神複雜的轉移了視線,指著門口:「別指望我會給你們沈家善後,你是自己滾,還是我讓保安把你扔出去?」
一股心酸,猛地竄上心頭。
沈落捂著唇,眼眶濕潤著快步跑出了沈氏集團。
坐在公交站旁的長凳上,望著人來人往的行人,眼淚一串一串的拼命湧現。
冬天的風,如鋒利的刀子再她臉頰上割了一刀,又一刀。
她想到了言隊長,言隊長突然離職,人間蒸發,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離職,但她可以肯定,這一切和顧輕延脫不了干係。
沈落出於關心,愧疚,給言隊長發了個微信表情包,他的微信依然是註銷狀況。
她沒有他的電話號碼,她只能通過微信聯繫。
沈落希望老天爺保佑言隊長平平安安的,千萬別出事。
下午,沈落去醫院看望了父親沈天華,聽醫生說了父親的情況,醫生說父親恢復的很好,父親醒過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時間問題。
沈母激動的熱淚盈眶,沈落也跟著哭,這是她今天最高興的事情。
「落落,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錢準備好,等著你爸爸他醒過來。等他醒來之後,我們一家三口又能團聚了。」
沈母老淚縱橫:「對了,落落,五百萬醫藥費只夠半個月。半個月之後又要交錢了,你可別忘了。」
此時此刻的沈落,面色一怔,半個月後又要錢了。
她壓力大的崩潰,可父親能有今天,都是因為她。
誰都能逃避,唯獨她不能:「媽,錢早就準備好了,您別操心錢的事情。」
「落落,難為你了。」
「不難為,以前都是您和爸護著我,現在落落長大了,也應該換落落護著你們了。」沈落頓了頓,轉了話題:「對了,媽,您記不記得鐵樹屯這個地方?」
沈母想了想:「這不是顧輕延的老家嗎?」
「爸去過鐵樹屯嗎?」
沈落又打聽道,父親若是對公婆下手,肯定會去鐵樹屯。
沈母擰眉:「這個地方一聽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兒,你爸去那幹什麼?」
「媽,你是不是記錯了?你再好好想想?」
沈落依稀記得,父親去過鐵樹屯啊,她好像也跟著去了的。
沈母拉下臉:「落落,是顧輕延又在你面前胡言亂語了嗎?你是相信他,都不相信媽媽說的話了?」
「不是……」
「咱們家再鐵樹屯一沒親戚,二沒朋友,三沒業務的,找不到理由去那個破地方。落落,你要知道,你爸爸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大慈善家,不然也不會收顧輕延那個白眼狼為義子,更不會不顧我的反對,把你嫁給他。你爸爸已經成植物人了,沈家又破敗了,你得腦子清醒點,什麼話該信,什麼話不該信,你得心裡有根稱。」
沈母眼淚直流,哽咽道:「咱們家已經禁不起什麼折騰了啊,落落。」
「媽,我相信你。更相信爸爸。」
沈落抱住了母親,拍了拍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奇怪,媽媽為什麼要撒謊呢?她是不知道父親去,還是故意隱瞞?
十年前一個雨夜,雷電交加的。
父親接了一個電話,就忙著穿衣服下樓。
那時候她才15歲,站在茶吧機面前接水喝,看到父親從樓上下來。
她問父親去哪兒,父親說是去處理一點事情,沈落非要纏著一起去。
司機楊叔讓父親不要帶著她,免得誤事,但父親還是帶上了她。
她們去的地方就是鐵樹屯。
她不知道父親去辦的什麼事,只知道她那次去鐵樹屯遇到了被欺負的小啞巴,她救了他,他還不領情的跑掉了。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
沈落回想起這些支離破碎的往事,心裡有了大膽的猜測,難道父親十年前,跟著司機楊叔處理的事情,跟顧輕延父母有關?
不,不可能,她父親是大善人,再說了,公婆只是做小本生意的,開個飯館而已,跟父親又沒什麼利益牽扯,怎麼會殺人滅口?
說不通。
沈落心裡亂糟糟的,無數的疑問剪不斷理還亂,她又問:「媽,你還記得咱們家的司機楊叔嗎?」
沈落清晰地感覺到,母親的身體猛地一僵。
母親放開她,眯著眼:「怎麼好端端地突然問起他了?」
「沒什麼,就是想到他了。不方便告訴落落嗎?」沈落笑著問。
沈母嘆了口氣,臉色有些陰鬱:「他那時候老婆生孩子,家裡又離不開他,就辭職回老家了。你爸本來不放他走的,他非要走,加薪都沒用。」
「後來,聽說他在老家開了個小公司,當起了小老闆,日子過得也還湊合。」
沈落又問:「那爸爸出車禍他知道嗎?他和爸關係那麼好,怎麼沒看他來探望爸爸呢?」
「這就是人現實的地方,人走茶涼啊,落落。現在的沈家,已經比不得當年了。」沈母語重心長地嘆氣:「我們對他那麼好,從沒把他當成過司機看待,每年給他加薪,結果人家自從離開沈家,愣是一個電話,一句問候都沒有。」
「那您還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早就把他看清了,早刪了。你要他電話做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隨口問問。」
沈落本想要到楊叔的電話號碼,打電話過去問問的,沒想到母親已經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了。
但她可以肯定,公婆的死,可能楊叔略知一二。
她並不知道,父親十年前去鐵樹屯到底幹什麼的,因為她在車上睡著了,醒來已經在酒店,還只剩她一個人。
線索到這,又斷了。
回到沈家別墅,沈落胃裡難受至極,噁心得想吐。
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狂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