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心臟上插刀誰不會呢

  她要告訴他這個秘密了,不然真會疼死的;「顧輕延,我活不……」

  總統套房的門被敲響,顧輕延電話響起,接了個電話,轉身就去開門去了。

  沈落的話,像是魚刺一般,卡在喉嚨里。

  半分鐘後。

  顧輕延又折了回來,把手中的紙袋,扔在她面前。

  紙袋瞬間砸在她手指上,手指疼得瞬間失去知覺。

  毛衣和牛仔褲,襪子等衣物全部從紙袋裡,散落在毛毯上。

  「把衣服換了,臉上的妝卸乾淨再走。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顧輕延又把懷裡的白色羽絨服,扔在她臉上,轉身進衛生間洗漱。

  洗簌完,沈落已經換好了衣物。

  然後去衛生間卸妝。

  肝臟突然不疼了,她也沒必要告訴他,她的病的事情了,她知道的,他根本不會關心。

  卸完妝,她從衛生間出來,顧輕延人已經不再了。

  襯衫和西裝也不翼而飛,他這是把她扔下,自己走了。

  沈落扯了扯唇角,她還以為他會等她一起,想多了。

  叮咚。

  床頭的手機響了下,她拿起一看。

  夜色給她付了五十萬的尾款。

  現在她卡上有550萬了。

  走出套房,她又去找了一圈,依然沒找到手提包。

  裡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身份證和銀行卡都不再。

  手機她貼身攜帶的,除了丟了一隻包,她也沒什麼損失。

  剛從夜色出來,一股涼薄的冷空氣,猛然襲來。

  沈落走到綠化帶附近,肝臟又開始鑽心地疼。

  宛如有一條靈動的蛇,拼命的往她肝臟裡面鑽,不停地撕扯,撕咬。

  沈落撐著行道樹的樹幹。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她吐血了,是不是意味著,她離死亡更近了一步呢。

  沈落欲哭無淚。

  半蹲著身體,欲哭無淚。

  大口大口的吐血,往外吐。

  來往的行人,沒一個人願意為她停留。

  嘟——

  刺耳的車輛鳴笛聲。

  沈落以為是自己擋了車輛的路了,忙艱難地挪動了下腳步。

  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張衛生紙,擦掉嘴角的血跡。

  「夫人,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

  沈落身體猛地一顫,她撐著行道樹的樹幹,緩緩起身,回頭。

  黑色庫利南,停在她旁邊。

  劉特助坐在駕駛座上,車窗是放下來的。

  「夫人,您臉色不好,需要我送您去醫院嗎?」

  劉特助又開口道。

  沈落的確是要去醫院的,她抿了抿唇,感激地笑笑:「麻煩你了,劉特助。」

  「夫人不客氣。」

  劉特助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走到後車座位,幫她打開車門:『夫人,請。』

  沈落走到後車座前,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閉著眼,靠在座椅上假寐。

  她看向劉特助,苦笑:「我還是打車去吧。」

  「你是自己上來,還是我抱你上來?」

  顧輕延睜眼,冷漠的眼神,如利劍掃射而來。

  沈落抿著唇,握著拳頭,肝臟又開始疼了。

  她皺著眉,上車前,跟劉特助說了要去的醫院。

  劉特助關好車門,回到駕駛座,開著車。

  放下了擋板,沈落和顧輕延便在單獨的密閉空間了。

  沈落一路上都在咳嗽。

  她手指握拳,堵著唇瓣,口腔里又湧出了血液的味道。

  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顧輕延餘光自然注意到了這一細微的動作,這是看到他,想吐?

  很好,沈落。

  她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白得根本不像正常人。

  虛弱的像是隨時都能倒下去。

  顧輕延張了張口,想問她怎麼了。

  沈落又在咳嗽,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她的手按著肝臟的位置,很痛苦地擰著眉。

  「你怎麼了?」

  他到底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沈落的喉嚨都是血腥味,低咳了幾聲,抬眼看他:「你還會關心我怎麼了?」

  「只是好奇你什麼時候死,畢竟給你買的棺材已經放了很久了。」

  顧輕延明明是想關心她,可說出來的話,卻變了味。

  他不能關心她,更不能對她好,血海深仇,他應該盼著她死才對。

  沈落恍惚一笑,嘲諷道:「為了程曉雪,等不及了?」

  「隨你怎麼理解。」

  顧輕延沒看他,冷聲開口。

  「顧輕延,我曾經以為,我們結婚,我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女人。我們會永遠相愛,相互扶持,同甘同苦。可自從跟你結婚,我爸爸從樓梯上摔下來之後,你就變了。」

  沈落自嘲的笑了,語氣很輕,很淡,眼底有化不開的悲傷:「特別是今年,我流不完的眼淚,傷不完的心。這可能就是我結婚時腦子進的水太多了。」

  今年真的很糟糕,簡直是糟糕透頂了。

  是她二十多年以來,過得最倒霉的一年。

  丈夫和她冷暴力一年。

  確診癌症晚期。

  她幾次差點死了,父親還出車禍,遲遲醒不過來。

  從來不為錢財發愁的沈落,會為了區區一百萬,去夜色賣酒,賣笑。

  今年好難熬啊,可還沒到過年呢,還有兩天才到跨年。

  離春節,還有25天。

  她會不會死在除夕夜啊,都沒人發現呢。

  「你以為你賣慘,我就會心疼你?這又是騙錢的招數?」

  顧輕延冷冽地笑了。

  沈落也跟著笑了,可笑,她絮絮叨叨的說這些幹什麼呢。

  他一點都不想聽,一點都不關心的啊。

  「夫人,醫院到了。」

  劉特助的聲音傳來。

  她回過神,果然到醫院了。

  「下車。」

  顧輕延下了逐客令,仿佛多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她沒跟他吵,劉特助下車,幫她打開車門。

  沈落下車,快步朝著醫院的門診大廳走去。

  劉特助回到車上,開車離開醫院。

  顧輕延冷著臉,沒說話。

  「顧總,我發現夫人臉色不對勁,她會不會生病了呢?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劉特助忍不住開口。

  主要是夫人剛剛趴在綠化帶旁,背對著他,起身都很艱難。

  他雖然不知道夫人在幹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夫人身體出問題了。

  顧輕延沒接話,閉著眼。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沈落疼的蜷縮在地上,拉著他浴袍,可憐巴巴的樣子:「顧輕延,送我去醫院。」

  「我疼,我真的好疼。」

  她怎麼了,她到底哪裡疼呢?才會疼成那個樣子。

  顧輕延心煩意亂,他不該關心她的,可又控制不住內心。

  「去醫院。」

  顧輕延面無表情,語氣涼薄。

  他不是心軟,他是去弄清楚沈落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