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黃粱美夢一場空

  顧輕延安撫完成程曉雪,就急急的出屋,下了樓。

  坐在庫利南後排靠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支煙,劉特助打燃車子,就聽顧輕延吩咐:「沿著這條街,去找夫人。」

  「顧總,如果等會找到夫人,您還是哄哄她,人心禁不住這麼傷,站在夫人的立場上,她也是有權力知道這一切的。」劉特助忍不住抱怨。

  庫利南靠著馬路邊沿行駛,車輪碾壓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顧輕延冷冽而急切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停車——」

  劉特助聞聲,踩了剎車。他也注意到不遠處,小跑的沈落。

  又看了眼後視鏡里,正開車門的顧輕延:「顧總,哄哄夫人吧。」

  開車門的手頓了下,他下車後,關上車門。

  疾步向奔跑的沈落走去。

  風明明很冷很冷,可他覺得很甜,馬上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把喜歡的女人,擁入懷裡了,又怎麼會冷呢。

  他要緊緊的抱著她,吻掉她臉頰上的眼淚。

  沈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顧輕延抱著程曉雪的畫面,程曉雪親他側臉,而他沒有推開的畫面。

  在腦海里,像放電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浮現,怎麼都揮之不去。

  心酸湧上心頭,她發現她身旁的行人,全是情侶,她有多慘,別人就有多幸福。

  沈落想趕緊離開這,她覺得她像個醜小鴨,更怕看多了別人的幸福,她會忍不住嫉妒,心酸。

  許是跑得太急,又許是和路人撞了下,腳下一滑。

  整個人硬生生的摔在了白茫茫的雪地里。

  一股灼熱,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來襲。

  她疼的眼淚直流,手指皮開肉綻,動一下都費勁,膝蓋也鮮血淋漓的,染紅了白雪。

  「落落——」有人在喊她。

  這呼喊,很耳熟,是顧輕延的聲音!

  他來找她了嗎?

  他來跟她解釋了嗎?

  緊接著,一隻大手落在她的腰間,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果然她猜測的沒錯,顧輕延是有苦衷的。

  她也很看不起這麼沒骨氣的自己,他來找她了,她心裡所有的委屈,和酸澀,都能自動消化掉。

  因為沈落,生來就是愛顧輕延的。

  「沈小姐,你還好嗎?」溫和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沈落擰眉,這聲音不對啊。

  稱呼也不對。

  抬頭望去,只見言墨塵一身霧霾藍大衣,白色高領毛衣,顯得俊朗又陽光。他還摟著她的細腰的。

  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擔心。

  「怎麼是你?」沈落失落地扯唇,撥掉了細腰上的那隻手,故意後退了兩步,和他保持距離。

  言墨塵的濃眉也跟著微皺:「沈小姐以為是誰?」

  不是顧輕延嗎?

  可她剛剛明明聽到,他在喊自己落落啊。

  那聲音就是顧輕延啊。

  沈落不死心,此時此刻的她,仿佛是拿著放大鏡找糖果的小孩兒,而她也在刻意放大顧輕延還在乎她,還愛她的細節,證據。

  她回頭,焦急的視線,一遍又一遍地掃過這條街的所有角落。

  目光所及的地方,她都看了一遍。

  可哪裡有顧輕延的影子呢。

  只有人來人往的行人,和狼狽不堪的她。

  「沈小姐,你在找顧輕延?」言墨塵猜到了什麼。

  沈落咬唇,低著頭。

  言墨塵冷笑:「他不會來的。」

  是啊,他怎麼會來呢。

  他忙著和程曉雪在溫柔鄉里甜甜蜜蜜呢。

  沈落抬起頭,苦澀一笑;「言先生,我們回家吧。」

  「你需要我扶你嗎?」

  「不用。我沒那麼嬌氣。」沈落說著,就向馬路邊靠著的車子走去。

  剛走了幾步,膝蓋就疼得如針在扎,腿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險些再次摔倒,言墨塵眼疾手快,一手扣緊她的腰肢,一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打橫抱在了懷裡。

  沈落仰頭看著他,太過於親密,莫名的不自然,還有尷尬。

  她正要開口,讓他放她下來。

  「顧輕延不在這,沈小姐不用有顧慮。」

  不遠處的庫利南里。

  顧輕延眼睜睜的看著言墨塵,抱著沈落,上了車。

  心裡五味陳雜。

  劉特助抱怨:「又讓言墨塵給捷足先登了。顧總,要不您給夫人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車窗是降下來的,寒風吹在臉頰,倒讓顧輕延冷靜了許多:「不必。來日方長。」

  「顧總啊,女人禁不起這麼折騰的。您這是在給言墨塵上位的機會。假設,我是說假設,等後天收網了,您跑回來找夫人,夫人和言墨塵好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劉特助有點恨鐵不成鋼:「喜歡一個人,是需要表達的,而不是在背後默默籌謀,付出。對方都不知道您的付出,又有什麼意義呢?這點,您可得和楊總多學學。」

  顧輕延冷冽的眼神,掃了過去:「說完了?」

  這眼神,就意味著生氣了。

  劉特助識趣地接話,就坡下驢:「說完了。」

  「通知張院長,讓他後天跟著去南城,參加訂婚宴。」顧輕延頓了下,彈了下手指的煙,菸灰被彈落在濕漉漉的地面:「讓沈氏官網官宣,我和夫人訂婚的喜訊。沈氏員工,人手一份喜糖。」

  劉特助打燃車子,車子疾馳而去。

  「顧總,不好吧?您為了混淆程曉雪和張院長的視聽,可夫人不知道啊。她看到了,會怎麼想?」劉特助嗅到了風險。

  劉特助疑惑道:「其實有更簡單的解決辦法啊,把她們倆直接扔監獄不就得了?幹嘛這麼捨近求遠,這麼費勁?」

  「等著看吧,好戲很快就要開場了。」顧輕延看了正在開車的劉特助一眼,衝著他陰森一笑;「你知道報復一個人,最狠的方式是什麼?」

  劉特助握緊方向盤,搖頭。

  顧輕延笑而不語,笑意不達眼底。

  望著窗外的飛雪。

  程曉雪騙了他這麼多年,她不是喜歡他嗎,不是想當他的夫人嗎,他就順手推舟,讓她嘗嘗黃粱美夢一場空是什麼滋味。

  直接扔監獄,判死刑,未免太便宜她。狗咬狗,一嘴毛,才最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