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風聲四起
東辰,黃昏時分,
大淵有十里長街東辰亦有十里長街,且長街每一處的地段劃分、房租宅院構造,
甚至是官府如何管制等等諸如此類都與大淵如出一轍,不僅如此,
放眼看去百姓穿的服飾吃的用的物件,都有大淵風土人情的六分影子。
此時,
一座戲樓內,一下午的幾場戲剛剛唱完,一個個聽客看客一邊回味說著一邊走出戲樓,
「集兄你說這幾日怪不怪,京中大小五家戲樓,家家都跟不要命似地唱這什麼叛國戲,
戲裡邊唱的與當年國公府一模一樣,就是這裡邊國公府叛國是假被冤枉是真,莫非……」
「海兄!」
那人越說越沒顧忌身邊友人見狀忙出聲叫住,低聲提醒:「人多嘴雜,海兄不可妄言。」
名叫海兄的男子回神,見周遭沒人往他們這邊看,給友人使眼色兩人心有餘悸地溜了,
然說這些話的也不止這兩人,從戲樓出來十個就有八個嘴裡在說著國公府,
「這都好幾年過去了,怎麼突然就有戲班子出來為國公府喊冤了?」
「誰知道呢,這些都是大人物的糾葛,我等這些魚蝦就當戲聽聽也就忘了,過好自個兒的日子就成,可不敢深究。」
「唉,無風不起浪,昨個兒官府一走就是兩家戲樓,聽說昨夜還在東街那家戲樓守了一晚,
天沒亮一大早回官府的看樣子是沒抓著人,今日到現在都不見官府再來人,我瞧著今後肯定要有大事。」
「兄台可不興學那烏鴉的嘴。」
聽戲出來的百姓們眾說紛紜你一句我一句,由此可見這場戲的影響之大,
一個個往戲樓外走,或歸家或找個小攤找家酒樓用飧。
百姓們反響大,
京都又是在天子腳下,早在戲開唱的第一日這消息就跟著疾風似地刮進宮中,
這種敗壞皇室名聲的事宮裡幾位如何能容忍,當即派兵到戲樓就要將當日唱戲的戲班子抓走,
哪知戲班子當街痛哭流涕喊冤直說拿錢辦事,不用嚴刑拷打就把給錢的那人供出來,
多有百姓圍觀指指點點,戲班就這麼痛快地把人供出來,官府還真就不好再當街把人帶走,
畢竟若真強行帶走,豈不是有心虛間接承認戲裡唱的都是真事的嫌疑。
警告一番,無奈放人,
哪知下午另外一家戲樓另外一批戲班又唱起叛國戲,且這次不用銀子就能進場聽戲,
也不是只唱這一場戲,別的戲也唱,百姓們一尋思平日進戲樓聽戲最少也要半兩銀子,
如今不用銀子白聽一下午,俗話說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聽白不聽,
雖然已經開春不過三月初的天還是寒得很,天寒閒人也多,這不,一來二去聽戲的人還真不少。
官府下午當然也去抓,
想著上午當街嚴令禁止再唱這場戲,這次去再抓人有底氣繞是有百姓圍觀也站得住腳,
怎料戲班也不傻,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戲班的人愣是哭著喊著背後那人給他們下毒,
下午若是不唱這齣戲,就要他們過了今晚都毒發身亡,實在是沒辦法求官爺放他們一命。
人一般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何況都還是平頭老百姓,
看戲班幾人哭得實在可憐,紛紛給戲班說起求情的話來,
官府沒法,退而求其次守著戲班一晚上就想來個守株待兔瓮中捉鱉,
把背後的人抓回去好交差,可惜等來的是一陣嗆人的迷煙,
次日一早再醒來只有一個裝著解藥的錦囊,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委實丟人,官府一群人趁著天蒙蒙亮就趕緊灰溜溜地離開戲樓。
連著兩日,
戲樓又換了一家又接著唱,百姓們左等右等等到戲都唱完戲樓要關門休息了,
再沒等到官府來人個個直道驚奇,於是這場叛國戲就這麼唱著。
皇宮,
東辰皇慕容復午膳未用,從御書房出來坐著馬車帶著皇帝儀仗,
一臉陰沉地直奔太上皇居住的行宮,很快行宮內就傳出來慕容復的暴喝質問聲,
「這就是您與兒臣說的息事寧人!父皇,您讓您的人到宮外邊聽聽、聽聽!
聽聽那幫愚民是怎麼議論又是怎麼妄加揣測您與兒臣地,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國公府功高震主,我皇室不將它除之後快難不成還要將它捧得更高,最終踩到我皇室頭上不成!
枉寡人矜矜業業日夜為這幫愚民操勞,大是大非面前竟不站在我皇室這邊,寡人養他們有何用!!」
一番暴喝,
行宮內或守著或來往的宮人都是齊齊一驚,尤其是在殿內的幾人,
更是低下頭屏住呼吸,呼吸聲都不敢太重就怕殃及池魚。
慕容雲隨手將裝著魚食的陶瓷罐子,交給跟隨身側多年的老太監,
背著手轉過身,眉頭深鎖看著自己親手培養大卻依舊成不了大氣候的兒子,
「同你說了多少次,你現在是我東辰皇帝,一國之君行事要沉得住氣,為一件小事就這般大動肝火,只會讓外人看你笑話。」
自這個兒子繼位登基以來,天下人無人不知當今東辰皇的性子陰晴不定,
朝堂之上大臣稍有不慎說半句錯,就能惹得這個兒子勃然大怒,
大臣敢怒不敢言,尤其這半月光來他宮中進言的老臣就有三波人。
慕容復甩袖,大步邁開往金絲楠木座椅走去,坐下冷笑一聲,
「大皇兄的手都從大淵伸回我眼皮子底下了,父皇還要兒臣如何沉住氣。」
扶胤沒死他們一直都知道,也不是沒派人到大淵暗中找過,
幾年來如石沉大海了無音信,誰能想有一日人會自己出現,
且一出現就送給他們這麼一份大禮,沒猜錯的話這是抱上南宮御大腿來給他們下馬威來了。
「他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慕容雲在另一邊的金絲楠木椅端坐下,接過老太監恭敬奉上的茶盞,
扶胤這個兒子他從來不看好,東藏西躲這麼多年竟以煙花柳巷之地為生,
實在是上不得了台面,就這樣不入流的方寸之地,現如今也被南宮御那小子掌控在手,
就連這次的手段也還是這樣入不了他的眼,時過境遷,
當年國公府一事是非真假到底如何,於百姓而言除閒暇無事時做幾句談資以外無足輕重,
妄想用一場戲攪動風雲,這個孩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愚蠢、無知、可笑。
「自然。」
慕容復陰沉的臉色好看不少,取而代之是高高在上的諷意,
「皇兄再如何落魄曾也是我東辰嫡出皇長子,自甘墮落著手煙花柳巷下作之地也就罷了,
如今竟屈居人下與我東辰為敵,當真是半分不顧我慕容氏一脈顏面。」
有些話心知肚明,但慕容復當著殿內這麼多人的面將事實陳述一遍,性質就不一樣,
他要的,是父皇對皇兄這個兒子,如他所願十年如一日棄如敝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