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一紙婚書

  第404章 一紙婚書

  南宮御剛沾過水修直微涼的手指,與掌心溫軟柔荑十指相扣,牽著人便往膳廳外走去,

  「她們既然知道自己在家中不得寵就該明白適可而止,而不是用那幾分可憐為由博取他人同情,

  更甚者對你的容忍退讓一再得寸進尺挑三揀四,識時務者為俊傑,像她們這樣的不值得同情。」

  夫妻兩人跨過門檻夾著雪的寒風撲面而來,南宮御說話聲微涼,

  「若人人都像她們這般,那我也沒必要治理這天下。」

  說的和宋卿想的不謀而合,若不是手讓南宮御牽著她簡直想拍手叫好,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這句時宋卿臉上是掛著笑得,那笑容有多假就有多假,

  仔細看興許還能看出藏在笑容下,那份想揍人卻又被極力克制下的衝動,

  今日在祭司殿,若不是粉糰子又連續給她這個老母親好幾下胎動,

  讓她腦海里想的全是師父囑咐往後行事注意點分寸,老婆子又剛好從太后宮裡回來,

  她早就翻臉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也怕那也怕畏畏縮縮,

  簡直就是給女人丟臉,要她看根本就是無病而呻吃飽了撐地,

  還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特別是聯想到月滿那可憐的姑娘,

  再看哭哭啼啼怨聲怕聲不止的三人組,她就越發地來氣。

  …

  翌日,

  早朝畢,群臣散,

  就立新相一事遲遲為有進展,朝中幾位大臣下朝後又在御書房逗留許久方才離去,

  德宏臂彎夾著拂塵守在御書房門口,看著去而復返的許昌吉詫異道,

  「許大人?您這是……」

  許昌吉看一眼御書房門,胸中再三斟酌用詞張口將來意說明,

  「行至半路發現有一事忘記與皇上稟明,還要勞煩公公再進去通報一聲。」

  德宏蒼老的臉堆著不變的七分笑意,「許大人哪裡的話,都是雜家的份內事,大人稍等片刻。」

  御書房門打開又虛掩上,說是請示真正意義上也不過是進去看一看帝王眼神,

  德宏很快出來,將門打開讓出位置方便人進出,「許大人,請。」

  御書房內,

  南宮御並不在裡間而是在外間,且提著茶壺正給自己斟茶,

  與適才通身帝王威儀比起來,當下更多幾分放鬆閒適姿態,

  許昌吉第一次見帝王還有這樣一面,一時怔忡竟也忘面見帝王當行禮,

  「何事?」

  辨不出喜怒的一句宛若當頭棒喝,許昌吉如夢初醒膝蓋一軟磕頭為自己失神行徑請罪,

  「老臣……」

  「免了。」

  南宮御這句免禮把握得恰到好處,又令人捉摸不透,說是免禮偏等許昌吉跪下才開口,

  若說用意在於為難許昌吉,又的確免去許昌吉接下來的請罪之言,

  「現下就你我二人,許愛卿無須多禮有話直說便是。」

  許昌吉一時半刻揣測不透君心,唯有照辦照做從地上起身,

  始終低著頭不敢直視上首,南宮御因此唇邊笑意愈發耐人尋味,濃茶入喉溢出簡短字句,

  「坐。」

  許昌吉應言落座,念及女兒之事又覺坐如針氈,索性不坐朝南宮御行以一禮道明來意,

  「皇上,實不相瞞,老臣是有一事所求。」

  許昌吉這般權衡再三猶豫不定的作態,難得地勾起南宮御的好奇心,遂耐心配合道,

  「愛卿但說無妨。」

  「皇上,老臣女兒柔音一直仰慕您,現如今她已經到適婚年齡,

  故老臣今日厚著臉皮前來想求皇上賜一紙婚書,改日小女在江城找好夫家,

  有皇上您賜的婚書,小女繞是遠嫁去江城夫家也不敢怠慢她。」

  這是他能想出最好的決策,當日賞菊宴之事想必皇上也已知曉,

  雖至今未因此問責,可依照皇上將祭司捧在心尖寵愛來看,

  心中必然對此事有所成見,他今日將音兒要嫁到江城一事提前告知,

  想必皇上也樂見其成,如此求一紙婚書並非難事,

  而有了帝王這一紙婚書,對音兒往後遠嫁江城百利無一害。

  不得不說,

  許昌吉這一如意算盤打得不錯,

  誠然南宮御也的確樂見其成,沒有讓許常吉的如意算盤落空,

  「既是喜事又是愛卿所求,寡人自是沒有推拒的道理,德宏。」

  「老奴在。」

  德宏在門外聽了個清楚明白,不用帝王再多言就知道該做什麼。

  昨個兒的雪是下一陣停一陣,今個兒的雪則是一刻不得停歇地飄落,

  許昌吉在德宏的目送下,手握著未落筆寫男方名字的一紙婚書往出宮的方向走,

  府里的馬車和趕馬車的侍衛與小廝,安靜地在皇宮門口等候,

  見自家老爺終於出來齊齊鬆口氣,兩人都是許昌吉的心腹知道府里許多事,

  適才見其他大人結伴而出又遲遲不見自家老爺身影,還以為……

  「老爺。」

  還在皇宮門口守衛眾多,兩人也不敢多說多問只上前隱晦地問候,

  許昌吉顯得有些疲憊,將撐著擋雪的油紙傘交到小廝手上,

  在侍衛和小廝憂地目光下,一言未發地上馬車落下車簾。

  雪愈發地大,

  十一月份的天卻好似身處臘月寒冬,馬車以平緩的速度駛回兵部尚書府,

  許昌吉一下馬車,同以往一般在府門口見到自己的夫人,怕愛妻身子受寒,

  繞是心中再沮喪也重振精神大步邁上台階進府,鐵臂一伸將人攬入懷出言責怪,

  「出門前不是與你說了今日雪大不必在門外等我嗎,夫人怎麼總是這般不聽勸。」

  許夫人見夫君安然無恙回來鬆口氣,邊把人帶著往府裡邊走嘴裡邊是嗔怪,

  「你還說,今日回來得這般晚,叫妾身如何能不擔心,可是皇上因音兒在賞菊宴上一事為難於你?」

  「不是。」

  許昌吉將自己所求之事說明,也將手裡握了一路的婚書給懷裡人看,

  許夫人雖仍是不舍將女兒嫁去江城,這兩日卻也在夫君言明利害關係的話里明白孰輕孰重,

  將攤開的婚書重新捲起收好,依偎向夫君銅牆鐵壁般地胸膛,嘆口氣妥協神色哀傷,

  「這樣也好,至少你我不用擔心音兒嫁去江城在夫家受委屈也無處言說,

  如今就盼著音兒她自己能想明白,不要再一意孤行心心念念帝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