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您確定？
翠兒揪著衣裳低著頭小聲地說著，之前她和公主出來都是大大方方地，
哪裡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過，跟做賊似地別提是有多難受了。
南宮海棠想去戲樓聽戲，又不想撞見柔音到時候尷尬，
只能出此下策和貼身婢女翠兒女扮男裝出府，怪不得翠兒這麼不自在，
南宮海棠就不一樣了，身為一國公主從小到哪都是萬眾矚目，
對路人這些目光絲毫不放在眼裡，學著南宮渝平時的模樣，
一路來搖著手中摺扇，做出一派風流倜儻公子哥的模樣，
聞言恨鐵不成鋼，刷一下收起摺扇拍在翠兒彎成蝦的腰板上，
「抬頭！把腰板給本公子挺直，你管他們看我們做什麼，愛看就讓他們看我們又不會少塊肉，
翠兒不是本公子說你，身為本公子的貼身小廝你這樣畏畏縮縮地成何體統，太給本公子丟臉了！」
「可是可是……」
翠兒餘光偷偷瞥從她們身邊路過的人，還是覺得這些人的眼神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南宮海棠有點不耐煩，「沒有可是，把腰板挺直，不然本公子回去讓嫂子扣你這個月的月錢！」
此話一出，翠兒那怎麼也挺不直的腰板瞬間挺得板正，
南宮海棠嘴角狠狠一抽，敢情在這丫鬟心裡她堂堂公主的話還不如月錢有用，不過也沒計較，
在戲樓門前兩個迎客小廝想笑又努力憋住奇怪的恭迎聲下，帶著翠兒踏進戲樓，
儘管有所察覺南宮海棠依舊沒覺得有什麼，在她從小受得教育里，
身為我大淵泱泱大國的公主，走到哪都要昂首挺胸，自信！
戲未開始，
戲樓里嘈雜聲不斷，聽戲地絕佳位置自是在大堂前排，
南宮海棠早早預訂好位置，拿出木牌子給引路的小廝一看，
很快就在座位落座，沒等多久戲樓里便響起一陣幕前曲，
吵吵囔囔的戲樓頃刻安靜下來，紛紛落座看向戲台，
「大王，大王。」
「哎！」
「好在這垓下之地，高岡絕岩不易攻入……」
這個從江南一路北上的戲班，所過之處必接連唱兩場霸王別姬，
南宮海棠咬著嘴裡咸口的蜜餞聽得津津有味，摺扇早被丟在桌案倍受冷落，
翠兒三番五次跟著南宮海棠出來聽戲，耳聞目染之下也挺喜歡的，
聽著聽著就如痴如醉起來，很快也忘了周圍人偶爾異樣的眼光。
來戲樓聽戲的，
多是喜愛戲曲之人，一整場下來幾乎沒什麼人說話，
一場結束還有下一場，中間隔了一段讓客人中場休息的時間，
南宮海棠帶著翠兒去了趟如廁，回來時候翠兒跟在身邊嘰嘰喳喳地感慨著，
「公子，剛剛他們唱得真好，奴才聽著眼都紅了，真是太感人了，嗝兒。」
說到最後還控制不住打了個哭嗝兒，南宮海棠雖也沉浸在戲裡，
卻也是嫌棄地看一眼翠兒，稍微側身壓低聲音提醒，
「你給我掐著點嗓子說話好吧，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裝似的。」
翠兒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做賊心虛眼睛骨碌碌地往周圍轉了轉，
這不轉還好一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低下頭說話聲音都快哭出來了，
「公、公子，柔音姑娘，奴才看見柔音姑娘了，她也看見奴才了，好似往我們這邊來了。」
「什麼！？」
南宮海棠也是被嚇了一跳，想也沒想本能偏頭往翠兒剛剛看的方向看去，
好死不死兩雙眼睛就這麼對視上了，南宮海棠眼神跟被燙到一樣快速收回來，
下意識摸了摸嘴角邊貼的兩撇胡茬，想著自己現在是男子裝束，
挺了挺胸脯鎮定不少，拉起翠兒的手就想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座位走。
可，
拉了拉，沒拉動，使點勁再拉了拉，還是沒拉動，
不好的預感從腳底板直竄上天靈蓋，硬著頭皮回頭，眼下最不想見到的人躍然眼前，
「公主。」
南宮海棠：「……」
少頃，
南宮海棠回了座位，翠兒在旁低著頭欲哭無淚地站著，
沒辦法，她原來的位置現在坐著的人是柔音姑娘，
「您平日裡愛聽戲，我猜想著您會想辦法從府中出來，便想著來戲樓碰碰運氣，沒曾想運氣不錯……」
南宮海棠生無可戀地坐在座位，一邊眼神空洞望著戲台，
一邊聽著耳邊柔音喋喋不休的場面話，心裡一萬個悔不當初，
當初千不該萬不該為找宋卿隔應招惹上這麼一個麻煩，
她帶著翠兒出來皇兄皇嫂肯定是知道的，暗地裡一定有人跟著保護，
所以今日再戲樓里又和柔音姐在一起的事，皇兄知道是早晚的事，
想到此，就想起那日皇兄在書房對自己大發雷霆的樣子，
南宮海棠打了個激靈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算太聰明的腦子飛速運轉，
想胡亂攀扯個藉口離開，忽地身邊籠罩下大片陰影一時擰眉狐疑抬頭，
「武荊？」
「你怎麼在這？」
如果說之前在賞菊宴上她恨不能抓爛武荊這張臉，那她現在就怎麼看怎麼順眼，
南宮海棠到底是被閆太妃和南宮渝保護得太好，根本不懂喜怒不形於色那一套，
任誰來了也聽得出她這兩句話里的雀躍驚喜之意，柔音面色一僵，
海棠袖口下的手指指甲狠狠掐進手心，這才堪堪維持住臉上勉強地笑容。
武荊看一眼坐在南宮海棠身邊的柔音，略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目光重新停留在滿臉止不住喜色的南宮海棠臉上，剛毅的面龐浮現令人不易察覺的寵溺，
「臣來聽戲，恰好看見公主與柔音姑娘在這，故而過來請安。」
南宮海棠就和剛剛的翠兒一樣，下意識往周圍環顧一圈，才沒好氣抬頭瞪一眼武荊，
「小聲點好吧，沒看見我現在是女扮男裝嗎？」
真是的，雖然現在看順眼了點可還是莽夫嘛，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真不知道大皇兄和五皇兄怎麼想的，竟然覺得此人是可造之材，
南宮海棠之所以知道這些，也是那天被訓的時候南宮渝說的。
「公主，您確定您是……女扮男裝？」
武荊這一句問話含著七分笑意，南宮海棠不服氣地反駁，「本公主這怎麼就不是……」
說到一半察覺有什麼不對，順著武荊的眼神低頭看去霎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趕著時辰著急出來，忘記……束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