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以身相許
現在竟還讓她這個當娘的受這等皮肉之苦，怎麼不在後宮裡死了算了！
趁著兩人放血的空檔宋卿坐回去給月滿把了脈，起身的功夫就見蘇夫人怨氣衝天的臉，皺眉，
「行了。」
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值得蘇夫人這麼不喜月滿，同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當年她的親生父母，
會將還在襁褓里的她丟在大寒天的雪地里一樣，在異世有首耳熟能詳的歌，
有媽的孩子像塊寶，然並非所有母親都能把自己的孩子當塊寶疼愛。
「娘，女兒這有塊帕子，您拿去……」
黎雪看著蘇夫人還在滲出血珠子的手指，拿出自己枕頭下的手帕，
猶豫著遞向蘇夫人，卻被蘇夫人十分不耐地冷聲打斷，
「不必了，夏荷，我們走。」
夏荷為難地看一眼皇后娘娘和自家老爺，可想想夫人罰人的手段，
咬咬牙埋著頭向著幾人分別福了福身，頭也不敢抬，腳步匆匆追蘇夫人的腳步去了，
「皇后娘娘，下官夫人她……她……」
蘇周對自己夫人目無尊卑不知所謂的舉止氣得胸悶，可也不好在這時候大聲呵斥或是追上去，
只能自己拂著袖，腰就差點沒彎到地下去給宋卿賠罪，腦子裡飛速想著怎麼解釋才好，
怎奈何話到嘴邊，她半天也她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只能膝蓋一軟撲通一聲就給宋卿跪下，
「下官管教無方，求皇后娘娘降罪，只要皇后娘娘開口，就算是讓下官立刻將那無知婦人休了，下官也絕無怨言！」
言罷還抬起寬袖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副痛心疾首痛哭流涕的模樣，
落入他人眼裡可能覺得蘇周此般過於誇張，可只有蘇周自己知道，
他是真惶恐也真的想哭，那日在菜市口趙家九族四百餘人，
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以及屍身，還有那至今彌留在菜市口散不去的血腥氣味，
如何能令他不懼不畏皇上，如今想來皇上那日命滿朝文武百官，
一個不落地前去菜市口看著趙家覆滅，用意就在此。
「蘇學士起來吧，休妻就不必了，本宮沒有干預他人家事的愛好。」
宋卿紅唇微扯，道出這麼一句而後腳步往旁邊挪了幾步，
來到浸了蘇周和蘇夫人血的牌子面前，順手從髮髻間拔出鳳釵，
刺破指尖，把封住濁氣的血符畫在剛剛從月滿手裡拿過來的乾淨帕子上，
而後用畫著血符的帕子，將浸血的牌子和原來的那方帕子一起包住，
往打死結的地方又抹了一滴自己的指尖血，這才大功告成地將東西揣進袖口裡。
「皇后娘娘……」
黎雪剛剛一直在旁邊屏住呼吸地看，到現在才敢試探著地開口，
見宋卿看過來示意自己說，心裡悄悄鬆口氣接著往下問，
」您將那、那東西那、那樣那樣了，是不是滿滿她的病很快就能好起來。」
那樣那樣了？
宋卿好笑不已，知道小姑娘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好友也沒有藉機多調侃什麼，稍略頷首，
「她的病沒什麼大礙，誠如蘇學士一開始與本宮說的那樣只是自小身體羸弱，
受不住這幾日乍然的降溫罷了，之所以身上起那些紅印子和這般虛弱，
都是因為方才那小塊沾有污穢之物的牌子引起，本宮離開後，
你辛苦再去請個大夫來給把脈開個方子即可，無需讓大夫見她的面，
否則大夫見了她這樣虛弱和那些紅印子，反而會質疑她原有的判斷。」
大淵民風開放，太醫院裡有醫女民間自然也有行醫看病的女大夫，
固不似他國那般繁瑣，大夫為女子看病只能隔著塊紗簾。
「太好了！滿滿你聽到了嗎，你再喝幾副藥就能好起來了。」
黎雪再壓抑不住內心的歡喜，回到床榻邊緊緊握住月滿的手激動道，
月滿抿嘴一笑點點頭，實在是沒力氣起來只能朝宋卿投去感激的目光，
「謝皇后娘娘救臣女一命，大恩大德臣女實無以為報，臣女願……」
「以身相許？」
宋卿調侃出聲，實在是這樣的開場白太過於熟悉下意識就往下接了，
本也是一句玩笑之言，未曾想月滿沒有血色的臉一點點泛紅，羞怯地低下頭溫聲細語，
「若、若娘娘要臣女以身相許，臣女也是願意的，只是臣女怕皇上會嫌臣女礙事。」
蘇周呆若木雞地僵在原地，女、女兒啊，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眼前這位是當今皇后娘娘，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學士之女能開玩笑的！
黎雪也呆了，滿滿要對皇后娘娘以身相許，那、那她怎麼辦……？
宋卿也十分意外，畢竟她對月滿的第一印象是當初在宮裡，低著頭話少得可憐的一個姑娘，
心裡也多了點好感，遂看向一旁久久回不過神來的蘇周，
「蘇學士，本宮看月滿姑娘這屋裡陳設擺件都十分簡陋，月滿姑娘既是你與蘇夫人所生，
該是嫡出小姐才是，所以本宮便想著，屋子這般簡陋可是因為皇上給蘇學士的俸祿……」
「不不不不！」
蘇周睜大眼睛連連擺手，顧不及適才女兒的大膽之舉忙聲解釋，
「皇后娘娘您多慮了，您多慮了，皇上給下官的俸祿夠！夠！這不是月滿剛歸家還沒來得及添置嗎，
娘娘您放心，下官定將該月滿屋裡的都補上，不、是都添置齊全，都添置齊全。」
「原來如此。」
宋卿意味深長地挑眉，想著自己出來也有些時候了，
再不回去南宮御免不了要擔心，歇了再為難幾句的心思，
「既如此，本宮就先回宮了。」
隨後又順手將方才拿下來那根鳳釵，給躺在床榻的月滿，
「那株蘭花沒問題，你若不嫌隔應換個花盆重新栽种放在屋子裡也是可以的，
你會遭這次罪總歸是因為本宮當日之語，這鳳釵你收著，往後若是有所求可以帶著鳳釵進宮，
本宮能幫的定會幫你，無需推拒，你也知道本宮除了皇后這層身份還有祭司一職，
我們祭司講究因果二字，你若不收本宮反而要因此為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