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走了幾步,突然試探性的問安景遲。閱讀
「遲先生,要是她一直是這麼個狀態,記不得以前的事,也不與你太親近......」
安景遲話里有些無奈。
「不管她與我親近也好,陌生也罷,我都是她父親。
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高高興興的就好,其餘的,也沒什麼重要的。」
他已然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大富大貴,大起大落,什麼樣的人生沒經受過。
白澤聽著,生出幾分心酸和感動來。
他們這群人,都和二爺一樣,從小無父無母的,只有羨慕別人的份。
隔著好幾天,念安都沒見到阿丑,天天嘴裡都念叨著阿丑。
如今見了,像是一隻許久不出圈的小馬駒,歡快又高興。
手裡提溜著兩包藥材,飛奔向她。
阿丑手裡也拿著新買的糕點。
「這是什麼?」阿丑隱隱聞見又苦又臭的藥味。
念安,「藥藥啊!爸爸說,泡了就能強壯,打跑病魔這個大壞蛋!」
然後有樣學樣的,握著小拳頭,彎起手臂,似乎在展示自己的身強體健。
阿丑仔細聞了聞,這藥的味道是有些像念安身上的。
想起易家人說,念安是早產兒,身體虛弱。
所以開了溫補的方子一直給她泡澡吃藥,已經有三四年了。
阿丑接過來輕輕嗅了嗅,道,「這藥的味道很好聞,我很喜歡!」
念安聽到她這句莫名其妙的認同,眼神亮了起來。
「真的嗎?真的嗎?你喜歡這個苦苦的味道?」
念安從沒有聽過這樣的認同和誇讚。
阿丑認真的點點頭,「我覺得很不錯,獨特的藥香。」
念安立刻撥開袖子伸手過去,「你聞聞,我身上也有哦!」
似乎是在炫耀一件極得意的事情。
阿丑低頭嗅了嗅她嫩白似藕的小手臂,驚詫,「還真是!」
兩人在互相聞著身上的味道,念安笑意滿滿。
「你身上有甜滋滋的味道!」
「阿丑小姐,我們夫人請你過去。」
阿丑起身來,「好!」
摸了摸念安的腦袋,「你先去琴房,我一會就過來。」
念安一步三回頭,「那你要快點哦!」
阿丑朝著她揮揮手,送走了她,眼裡的笑意正經起來。
「我記得我和易夫人似乎沒什麼交集!」
有之前的事,她實在對這個女人喜歡不起來。
丫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夫人只說請你過去。」
到客廳的時候,阿丑正好聽到易不染和安柚柚在說話。
便識相的沒進去,想避開來著。
「我聽外面的人傳了些不好流言。
我看阿丑挺可憐的,你若真是喜歡她,不妨就娶她做姨太太好了。」
小柚子收拾著念安撒在沙發上的玩具,看了一眼在穿外套的易不染,目光有些無奈和卑微。
易不染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停頓。
面色有些複雜,眼裡清寒冷漠。
「我說過的,生不納妾,死不續弦。我和她......」
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冷聲道,「沒什麼關係!」
衣服穿好,「好了,我出門了。」
阿丑聽得兩人的對話,握緊的手鬆了又松。
情緒有些複雜,聽到易不染要出門,轉頭立刻跑開了。
小柚子看著易不染走遠,瞥了一眼剛才阿丑落腳的地方。
嘴角含笑,「也不是什麼人都配來和我爭的。」
今日這場戲,她便是故意做給阿丑聽的。
阿丑站著空闊的草坪上,念安舉著不會飛的風箏跑來跑去,笑得十分開懷。
阿丑看著碧綠的草地,湛藍的天空。腦子裡全是易不染方才的神色語氣。
「我和她沒什麼關係!」
不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陳述,可她不知為何,心底隱隱泛酸,有些無力的刺痛感。
「阿丑小姐不開心?」
小柚子緩步而來,似乎心情很好。
阿丑擠出一絲禮貌的笑意,「開心,我何德何能,能讓首富的千金親自搭戲台給我唱一齣好戲,怎麼不開心。
易夫人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小柚子沒瞧見她臉上的狼狽有些不滿意。
「我只不過是想讓你聽聽二爺的心裡話罷了。」
阿丑點頭,「我聽到了,多謝易夫人!」
小柚子沒看到她臉上的狼狽和痛苦,有些大失所望。
難道,是她猜錯了,這個醜八怪真的不喜歡二爺?
有些不甘心,隨即笑了,「二爺不想要阿丑小姐,可能是因為阿丑小姐的臉吧。
若阿丑小姐再好看些......」
阿丑聽到她這句,兀自笑了。
「難道在易夫人看來,夫人和二爺的感情全靠著夫人這張臉?
若真是這樣,二爺也不算什么正經良人了。」
看了小柚子一眼,「浮於表面的愛情,再美好,也不值得我要。」
小柚子也沒想到,沒扼住她的痛處戳也就罷了,反倒是被她譏損了一番。
瞧著她離開,清瘦的背影裡帶著堅韌。
小柚子腦子受了刺激,大喊了一聲,「你敢發誓說你心裡沒記掛過他嗎?
那為何還收他送的東西,還一直纏著他?」
遠處的念安聽到這動靜,也停住玩鬧的步伐,一臉懵,看著兩人。
阿丑轉身,「易夫人,我不稀罕別人的東西!」
最終,阿丑還是沒敢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因和小柚子起了爭執,上完鋼琴課的阿丑便直接走了。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轉了半天,天色已經晚了下來。
「好巧!」
胡寒西正面遇見她。
「寧夫人!」阿丑戴著狐狸面具,瞧見她眉眼裡有些笑意。
胡寒西,「怎麼一個人在大街上亂晃?」
阿丑,「隨便走走!」
胡寒西,「巧了,我也是。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指了指不遠處的石橋邊。
阿丑想著別人給過自己善意,便不好拒絕。
胡寒西買了兩瓶可樂,兩人坐在石橋邊,吹著涼風,輕輕的小撮了一口。
「今天是在易家鬧了不愉快?」
阿丑笑,「這八卦消息傳得也太快了些。」
胡寒西,「冷渠讓我送幾個印章去易家,念安說你和小柚子吵架,去和二爺告狀。
小柚子便如實說了,我隨便聽了幾耳朵。
二爺這人說話,向來不留情分,你別在意。
即便是冷渠和他多年,也不見他留什麼情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