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跟班怕出什麼事情,這才拉出他,「行了行了,打死了三小姐能饒了你?」
被雪茄燙傷的男人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呸,醜八怪!」
這才和眾人一起離開。
阿丑躺著乾草上,聞著四周臭烘烘,潮濕的味道。
默默流眼淚,無助又絕望。
等沒了人,她才敢疼得哭出聲來。
在黑幫里,處處都是人吃人,爬高踩低的德性。
她這又丑又瞎,還被惡勢力帶頭虐待。
底下的人有樣學樣,便都來欺負她了。
除了不定時的毆打虐待,還有干不完的髒活。
上頭的嬤嬤提了水桶讓她在烈日下擦地。
她身上的病痛傷口還未好,加上氣溫又高,她有些不適應。
所以渾渾噩噩地在花叢旁邊睡著了。
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驚醒過來。
隨即反應過來是阿冷的聲音,嚇得大氣不敢出。
只得蜷縮著像烏龜似的,儘量減少存在感。
若被發現了,阿冷定以為她是故意來偷聽,不會饒了她。
「龍爺做事越來越偏頗了不說,還越發縱著三小姐。
這本來是您的功勞,全算著三小姐身上去不說,還找了這麼個東西來噁心您。
這樣的氣別說冷爺您受夠了,我都受不下了。
要不,咱們找個機會,咔,解決了他!」
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黑龍幫以後您就是當家人了。」
阿冷眼神動了動,什麼都沒應,開口,「下去!」
「冷爺!」跟班似乎是有所不甘,以為他不願意,還想勸。
阿冷惜字如金,「滾!」
跟班踩著氣惱的腳步退下去,臉上都是不甘和委屈。
縮著背後的草叢,阿丑心裡嘀咕:原來這阿冷是想造反啊,這個跟班可真蠢!
這個阿冷若沒異心,他提的時候早就被訓斥挨打了,而不是簡單地讓他下去。
腦子裡還在亂七八糟的想著,忽而聞到一股好聞的花香,並不濃,似有若無。
阿丑吸了一口,隨即臉色越發難看了下來,打了一個冷顫。
阿冷的味道!
隨即嚇得連著後退了兩步。
阿冷瞧見她的行為,也發覺她是依靠味道認出了自己。
「狗鼻子挺靈!」
手立刻鉗住了她的脖子,聲音又冷又變態。
「想偷聽我的話去找黑蓉告密?」
手使勁收緊,臉上的陰鬱和狠毒畢現,似乎是有心殺了她。
阿丑呼吸一滯,隨即本能的掙扎,伸手使勁想拽開他的手。
「不是,我,我沒有!我也想她死來著!」
阿丑拼命示好認錯,以求他能饒自己一命。
阿冷眼裡的殺絕不減絲毫,可那雙軟糯的手扯住他的手,鬼使神差的,他便下不去手了。
阿丑被他突然鬆了手,跌落在地。
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莫名其妙,讓她顧不得這麼多,只想盡力逃跑。
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就往往前跑。
水桶被踢翻了,也顧不得那麼多。
只想竭盡全力的逃離危險地帶。
可沒跑出多遠,就被管事的嬤嬤抓了個正著。
管事嬤嬤一把將她推到在地。
開口怒罵,「作死的東西,眼瞎了還敢偷懶,我看你是連豬食都不配吃了!」
說著俯身就朝著她的胳膊狠狠擰了幾下。
阿丑剛才的所見並不敢直言,只得默默忍受了這份委屈。
管事嬤嬤發泄了,自然也就不會多管了,罵罵咧咧的讓她回去了。
躲著豬圈裡才敢輕聲啜泣,阿丑脖子上都是青紅的印記,疼的嗓子有些難受。
聽到腳步聲過來,阿丑驚醒。
「誰?」
緊接著便是刻意壓低的聲音,「你就是阿丑吧,三娘給了我錢讓我來看看你。」
阿丑聽到三娘,立刻擦擦眼淚,又堅強起來。
摸索著起身,「你,你跟她說我很好,讓她別擔心。」
年輕的丫頭看了她一眼,遞給她一些藥膏。
「這是她托我給你的!是些藥膏,另外兩個饅頭也是她親自做的。
她讓我告訴你,她已經在想法子,托關係來冷爺這邊,這樣就可以照顧你了。」
小柚子艱難的站起來,摸索著接過。
「謝,謝謝。你別和她說我不好,我不想讓她擔心。
等在過段時間,我,我就習慣了。」
最後這句說得特別輕,許是連她也不信。
過段時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到見她娘的那天。
只是現在死了,她總有些不甘心。
年輕姑娘看了她一眼,「行了,我走了。
要是她下次再給我錢,我就再幫她送東西來給你。」
阿丑似還想說什麼,可對方的腳步聲已經遠了,她只得作罷。
黑夜裡,四周還有蚊蟲的騷擾。
阿丑躺著乾草堆,睡得並不是很舒服。
忽而聽到乾草被踩動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粗重的呼吸聲。
令她很快地清醒過來。
「有人?」
剛爬起來,就被一個粗壯的身影按住身子。
嚇得阿醜死命掙扎,只是對方力氣大,她的掙扎並沒多大的用處。
著手按住她,就往她身上撕衣服。
「醜八怪,我臉被燙成這樣,不占點便宜,怎麼也說不過去!」
這女人生的丑,但卻細皮嫩肉,身嬌肉貴,活脫脫跟個大小姐似的。
阿丑驚叫,「放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但是對方淫笑著似乎不把她放著眼裡,以為她要喊人,「你喊,你使勁喊,我越發高興。
等引來了人,就讓你多嘗兩個男人的滋味。」
阿丑掙扎中,手往頭上摸去,抽下頭上的木頭簪子,極快准狠的就扎進他的脖子裡。
溫熱的血噴濺出來,噴了她一臉。
被燙傷的疤臉目瞪口呆,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就朝著後面倒下了。
阿丑隱隱鬆了一口氣,緊緊的握著木簪。
蹲著樹上的男人瞧見她,以極熟稔的姿勢將尖銳簪子插入四平脖子裡,略有驚訝。
這極熟稔的手法,快准狠,必定是練習亦或者被人指導過的。
突如其來的招數,只怕是他,也未必能躲得過。
他原只是好奇,四平半夜鬼鬼祟祟的去何處,莫不是和黑龍有關聯。
一路跟來,看見四平在干齷齪事。
原是沒打算管,可卻看了一齣好戲。
月色下,那木簪上鮮紅的血順著滴落在她似水蔥似的手指。
倒格外引人注意,頗有一種冷血妖異的魅力。
阿冷有些分神,想起前兩日她握著自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