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念安,平安的安

  在深夜,親自熬煮了藥水,給女兒洗澡。

  昏暗的燈光下,水溫試了再試,易不染小心翼翼的托著她,讓她坐在一個小盆里。

  不習慣藥味和在水裡的感覺,孩子啼哭起來。

  易不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才能讓她好受些。

  只得笨拙僵硬的伸手拍拍她的背,企圖讓她安靜下來。

  可拍背似乎沒什麼用,小貓似的哭聲還在繼續。

  易不染瞧著她哭,心疼得不行。

  習慣性伸手碰了碰她的耳朵,「你跟你娘一樣,哭起來沒完沒了了。」

  感受到耳朵的觸碰,哭聲開始小了起來。

  易不染鬆了手,哭聲又持續起來。

  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關竅,伸手碰了碰她的耳朵。

  果然,哭聲止住了。

  這耳朵就像個開關一樣!

  易不染有些無奈的笑了,「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

  每隔著兩天,易不染總是會親自煎了藥汁給女兒泡澡。

  小柚子躺著床上,剛喝了難聞的藥。

  聞見他身上的藥味。

  「奇怪,這藥味這麼大,我喝了都沾你身上去了!」

  易不染不動聲色的倒了水給她喝。

  「大概是這藥味重!」

  小柚子也沒多想,向他撒嬌,「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女兒啊!這都好幾天了!」

  她聽說那些正常月份生的,生下來洗乾淨就來母親身邊了。

  只有她女兒,小小一隻,還孤零零的躺著觀察室里。

  易不染聽到她的話,不免有些心軟。

  「你喝了水,我抱你去看看。」

  小柚子一聽,立刻將水咕嚕嚕一口氣喝了。

  易不染俯身將她抱起。

  小柚子,「你還是找個輪椅好了!」

  易不染,「我抱你去!」

  貼著觀察室的玻璃,小柚子只恨不得將腦袋把玻璃砸個洞,好能多看清女兒幾分。

  「不能進去看嗎?」

  遠遠的,並不是看得特別清楚。

  易不染,「外面細菌多,醫生說大人最好不要進去。」

  小柚子失望極了,眼睛盯著玻璃上,看著不遠處的護士在給她女兒換尿布。

  「她怎麼一動也不動,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做母親的,看得總是格外細緻些。

  易不染,「打從出生起,除了吃就是能睡。這倒是像你小時候!」

  「那她吃奶正常嗎?」

  易不染,「正常,吃得比別的孩子都多。輪流兩個乳母餵。」

  易不染沒告訴她實際情況。

  小柚子這才略放心一些。

  易不染看著護士換好衣服,也抱著她離開。

  小柚子戀戀不捨,「再讓我多看一會吧。我不累!」

  易不染似乎早就找好了理由,低頭看了看自己抱著她的手。

  一本正經,「手酸!」

  小柚子有些委屈,「早說了讓你找輪椅過來的。」

  找個輪椅推著她,就可以過去和女兒多呆一會了。

  易不染選擇性將她的抱怨拋之腦後。

  等她在床上躺好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安慰,「等你好些了,就抱她來給你看。」

  小柚子,「都已經一個星期了,你想好名字了嗎?」

  之前懷孕無聊時,想了幾頁紙,可都被周圍的人極力勸退了。

  用白澤的話來說,那便是能有多大仇,才能給孩子起這麼隨便的名字。

  小柚子皺眉,「多吃真的很不好嗎?我覺得又有福氣又可愛!」

  易不染皺皺眉,不忍心打擊她。

  「很好,但我們還是換個名字比較適合!乖!」

  易不染覺得起名的事情還是要儘快落實的好。

  否則晚了她又衍生出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來。

  「不如叫念安?」

  「念安,是平安的安嗎?」

  易不染點頭,小柚子倒是也很贊同。

  「也好,做父母的,沒什麼比孩子平安重要的了。」雖然比不得她的多吃,可也不錯。

  白澤和承安在育嬰室門口閒聊。

  瞧見四周沒人過來,白澤朝著承安使了一個眼色。

  將頭湊過去,肩膀沒動。小聲八卦,「你發現沒有,咱們家小公主身體似乎有點異常。

  你看周圍幾個觀察室早產兒的,頂多三五日就接回去了。

  前幾天,我似乎看到二爺讓乳母喝藥。」

  承安半點驚訝都沒有,頂著一張沉默的臉,「管好你自己的嘴,別老瞎問。」

  似乎他已然是早發覺些了什麼。

  白澤聽到這無情的回懟,翻了一個白眼。

  「你這人沒半點的趣味!」

  話剛落,就看見易不染來了。

  易不染抱著幾件小衣服,親自進去換了衣服和尿布。

  看著睜眼瞧著他的念安。

  易不染心軟到了極點,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要努力活著,好不好?」

  回答他的依舊是那雙漆黑純粹的眸子。

  易不染伸手碰了碰她軟軟的頭髮。

  「我晚上再來看你!」

  推門出來,瞧見跟門神似的兩人。

  「白澤你去把徐文靜帶來。」

  白澤立刻快步去辦事了。

  易不染吩咐承安,「守好念安,除了熟悉的醫生,其他人一概不許進。」

  承安點頭,「是!」

  昏暗的廠房裡,徐文靜一身糟污躺著地上,如同一隻蛆,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突然遠處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光亮透進來,修長的身影逆光出現在門口。

  穿著西裝褲,邁著極長的腿進來。

  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一如既往的高貴出塵。

  似是從黑夜裡走來的神。

  徐文靜看清是易不染的臉,在地上掙扎著想靠近。

  「二爺,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

  求您,求您放了我的家人。」

  徐文靜被抓的那天,徐家人一併都被抓了。

  迄今為止,生死不明。

  臉上的污泥灰塵和著血腥,已看不出她本來的面目。

  嘴唇乾裂得死皮層層堆疊,雙腿腳筋被挑斷,連日裡的挨打受折磨,早已讓她生不如死。

  掙扎了半天,蠕動不了幾步。

  易不染並不理會她,離著她數步之遙,俯視著她。

  想起她,便會想起妻女所受的罪,眼裡的狠意加重了兩分。

  「白澤,把藥給她用了!」

  白澤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拿著一瓶白色的藥水。

  兩個黑衣人手下控制住掙扎的徐文靜。

  手起刀落,立刻在她手臂上割出一條不淺血痕來。

  徐文靜嚎叫一聲掙扎,「你要幹什麼?幹什麼?」

  白澤扯開瓶塞,將透明的液體倒入她的傷口上。

  「這毒叫百死藥,順著傷口灌下去,毒會順著血進入五臟六腑,痛不欲生。

  寧願承受一百種死法也不願意嘗試它,故而取名百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