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在罵小棋,似乎是為了她那句毀容的話。
等她們祖孫兩齣去,明來已是隱忍許久,「母親,二姨太這替罪羊倒是找的好。」
若說小棋全是背鍋都是冤枉他肯定不信。事事巨細,一定也是參與了。
可若說小棋是主謀,他斷然是不信的。
明夫人嘆了一聲,「不管誰是主謀,小棋的家人在二姨太手裡,這事的主謀只會是小棋。
事已至此,你儘快將明善送走,省得多生事端。」
張氏瞧見明善回來,趕忙問二姨太,「母親,老夫人這能信嗎?」
那老太婆跟成了精的人參似的。
二姨太杵著拐杖,「她信不信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人我給你救出來了。
小棋那邊,你多拿幾塊大洋給她家人,再給她說門親事,算是兩不相欠了。」
二姨太能在明家活這麼數十年,除了安分守己審時度勢,也是有些聰明在身上的。
張氏連忙點頭,「是,母親說的是,這事我一定會辦妥。」
小棋挨了打,整個人躺著廢舊的倉庫里,連著好幾日,都無一人照顧。
有些蓬頭垢面,趴著破舊草蓆上。
神態蒼白,瘦得有些脫相。
眼眶有些凹陷下去,嘴唇乾裂的像是久旱的稻田。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
光線透進來,小棋抬頭。
瞧見張氏一身水紅色的旗袍,提著一個破舊的包袱進來。
極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將包袱直接砸在她身上。
「嗤,下賤的東西,拿著!」
小棋打開來,除了兩件極破舊,丫鬟都不想要的衣服。
也就扔了幾個白面饅頭和兩個大洋,剩餘的便是一些散碎的鈔票,了了幾張。
「怎麼就這麼點錢?」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夫人,二奶奶答應我,給我二十塊大洋,再另給我家二十塊的。
怎麼現在就這些?」
張氏瞧見她震驚的臉色,有些生氣和冷漠。
「你個作死的東西,把我兒害成這樣,還想要錢?
我告訴你,要不是母親發話,我一分錢都不給你。
趕緊這兩日好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別在明家礙眼。」
說完不耐煩的轉身走了。
小棋急了,她這挨了打,少不得休息幾月。
一分錢都不給她,沒了工作,她不得餓死?
急忙掙扎著爬起來,屁股上的疼痛讓她哼出聲來,卻也顧不得。
爬過去拉住張氏的腿,「夫人不能這樣啊。
就這麼點錢,我看病請大夫買藥都不夠,這讓我怎麼活啊?」
張氏一腳蹬開她,一臉不耐煩,「你怎麼活關我什麼事?
你一個下賤丫頭,死了就死了。
正好下輩子投個好胎,也不用做什麼丫鬟了!」
小棋的手被踩到了,吃痛縮回。
看著門砸的震天響,忍不住悶聲大哭,眼淚四顆四顆的落下。
「你不也是丫鬟出身的嗎?憑什麼這麼作踐我?」
想想她為了明善,兢兢業業,鞍前馬後的,卻落得個過河拆橋的下場。
眼神怨憤不已,掙扎著想站起來,「明善,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將旁邊的破包袱一把給狠狠推搡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