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國公壽宴,大司主跟她的狗腿子!
陸斬不明白女上司意思,但也沒多琢磨,女人心海底針,或許她以前覺得合適,現在覺得不合適了,於是便不想胡亂撮合了。
思至此,陸斬道:「多謝大司主提點,卑職明白。」
「你真的明白?」大司主美眸掃了一眼陸斬,只覺得他容貌俊美,身材強壯有力,心道嵐嵐也太沒眼光,跟這樣的罕見絕色,居然還硬挺著不答應,真是不識貨。
陸斬眨了眨眼:「我應該明白。」
「……」
大司主捏著茶盞,想再多聊幾句,可想想也不知道聊啥,正事兒說完了,再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容易聊越界。
大司主慢悠悠喝了盞茶,見陸斬沒繼續吭聲,也沒告退,才道:「你還有事兒?」
陸斬想到了件舊事,斟酌道:「卑職確實有件事,但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大司主眯起眼睛:「不當講就別說了吧。」
「……」
陸斬嘴角抽搐,他本身是用話術寒暄寒暄,,沒想到女上司不吃這套。
想來也在情理之中,根據江湖傳言判斷,女上司自幼無法無天,想幹什麼便幹什麼,除了沒有強搶過民男,其他的惡霸事兒可沒少干,不喜歡寒暄也正常。
陸斬索性開門見山:「這件事說來話長,是卑職一個不成熟的建議,原想入京後便提出,可手上事情太多,一時間忘記了。」
陸斬所說的事情,便是關於著作妖物書籍的事兒。
鎮妖司接觸妖物甚多,是天下最了解妖物的地方,若能將所接觸的妖物故事跟克制方法編撰成書,不僅能警醒世人別做壞事,也能讓世人對妖物多點了解,碰到妖物時就算不敵,好歹心中有數。
這個想法源於從金陵來汴京的路上。
當初他跟小楚在落霞村碰到狼搭肩事件,村民們只以為是野獸害人,始終沒有報案,當時若是村民們對妖物多點了解,早點報案,就不會有這麼多人被害。
雖說鎮妖司遍布境內,能斬妖除魔,可很多時候,百姓們摸不准情況時,也不太敢報案,否則讓鎮妖司的人白跑一趟,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鎮妖師們也難免懈怠。
這種事情層出不窮,不管是狼搭肩,還是當初去東海時的平風嶺事件都是如此,偏遠山村的百姓本就貧困,沒有錢財打點,根本不敢輕易報鎮妖司,生怕『謊報軍情』被問責。
不如編撰成書,向百姓們普及妖物知識點,讓百姓們不必談妖色變,也不要濫殺無辜惹禍上身。
當然,倒不是想依靠這些知識對付兇殘妖物,而是讓大家儘量分辨妖物身份,早早報案早早解決。
「只是這麼做,可能會分化鎮妖司的權力……」
說到最後,陸斬將利弊說出,好處是毋庸置疑的,可弊端也是很明顯的。
在大周興風作浪的大妖未必有多少,大部分都是些小妖,從前百姓們都要仰仗鎮妖司,可現在若是自己會捉點小妖,鎮妖司『業績』自然下滑。
「你想著書立說警醒世人?」
大司主的關注點卻不在是否分散鎮妖司權力上,而是在寫書上。
她知道陸斬文采斐然,可還是驚訝於陸斬說出這話。
想在大周著書不易,不僅需要文學功底,還需要絕對的耐心跟精力,特別是此書關乎民生,一旦開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陸斬解釋道:「並非由我一人完成,鎮妖司人人皆可將自己碰到的妖案詳細寫出,再統一讓人編撰,旨在向百姓們普及妖物知識,不為著書成名。」
大司主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索這件事的可行性。
陸斬也不著急,這事兒說起來容易,但其實對鎮妖司的影響挺深遠的,他先前沒提起,也是意識到這個問題,覺得要找個合適的機會。
現在他跟女上司之間逐漸建立起一定的革命情,這才提出。
大司主仔細琢磨半晌,道:「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自然不會反對,至於是否會削弱鎮妖司的權力,鎮妖司本就是為了庇佑天下蒼生,若天下蒼生人人皆可自護,就算不用鎮妖司又何妨?」
陸斬抬眸一驚,驚訝大司主的爽快,他原以為這事關乎鎮妖司權力,女上司會仔細地權衡利弊。
沒想到僅僅片刻,對方便給出準確答案。
陸斬忽然明白,開國先帝為何執意讓這位長公主做大司主,當時大周人才輩出,男兒好漢無數,可先帝卻選了自己女兒。
原以為是想給女兒權柄,可現在看來,或許是因為先帝明白,自己女兒雖然頑劣,卻有一顆為國為民的赤子之心,就算執掌鎮妖司無數年,她都未曾被權力浸淫半分。
陸斬起身抱拳,神色肅然:「大司主為國為民之心,真令卑職佩服。不過鎮妖司的儒修不多,編撰需要一定的文字功底,並且工作量不小,卑職想從鹿雲書院借幾個人。」
當然,這只是個藉口。
這年頭有錢什麼都能辦成,大不了從禮部撥點人過來,陸斬此舉,是想緩和一下鹿雲書院跟鎮妖司的關係。
鹿雲書院看似與世無爭,實則桃李滿天下,朝堂不少官員都是出自鹿雲書院,若是搞好關係,鎮妖司處境會好很多。
大司主是聰明人,她明白陸斬的意思,也沒反對:「嗯……你要是能從鹿雲書院借來人,那你就去借。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那群臭書生很清高,跟咱們一直不融洽,實在不行還是從禮部撥人……」
那是跟我們不融洽嗎?那分明是跟你不融洽……陸斬道:「卑職明白,等謝國公案件結束後,卑職就著手實施。」
「嗯。」
大司主聊完事情,揮了揮手,示意陸斬退下。
等到陸斬退下後,大司主才站起身來,她走到朱紅色的長廊前,俯瞰整座的鎮妖司。
鎮妖十二司如眾星拱月般坐落在青陽樓兩側,建築群大氣磅礴綿延不絕,這是大周武之權柄集中之地,更是天下鎮妖師的最終歸宿。
她駐足觀看良久,這才折身寫了個消息,用傳信法寶傳了過去。
不消一刻鐘時間,青陽樓便多了道人影。
……
「你易容成這樣幹什麼?」
大司主望著面前身影,嫌棄地皺了皺眉。
青陽樓的來客赫然是盜聖,自從上次借錢後,盜聖始終沒有離開汴京,剛剛收到大司主消息後,她便馬不停蹄地趕來。
只不過她今日乃是易容成陳北放的模樣前來,那顆閃閃亮的光頭,閃得人眼疼。
盜聖摸了摸自己的禿頭,尷尬笑著:「我要不這樣,我也進不了鎮妖司啊。」
大司主懶得跟她多說,斜著眼看她:「伱這時候來鎮妖司幹什麼?我不是在信裡頭跟你說了嗎,黃金那件事我已經告訴陸斬,陸斬會幫你澄清的,難不成你還要信不過我,要親自盯著我不成?」
「哪能啊,我來不是因為這件事,你辦事向來說一不二,我自然放心……」盜聖搓了搓手:「你剛才在信息里說,你最近準備出本書,讓我沒事別打擾你……」
大司主抬了抬眼皮:「嗯?你有事?」
盜聖尷尬笑著:「阿瑤啊,你應該知道的,我出身西北文學世家,雖然毅然棄文從盜,可從小深受家族薰陶,也是有點文學底蘊的,你出書如果缺少編撰師,我倒是可以勝任,而且我要的錢不多,一個月能給我十兩銀子就行……」
盜聖有些難以啟齒,誰能想到聲名遠揚的盜聖,居然會主動求職編撰師,跟那群儒生搶飯碗?
說出去不夠丟人的!
但生活所迫,她實在沒辦法。
雖說剛從閨蜜這邊借款一百兩,可若是找不到合適的營生,一百兩遲早消耗乾淨,總不能一直靠胸口碎大石謀生吧?
如果胸口碎大石給錢多還行,可擺明了這個行當沒什麼發展前景,盜聖決定抓住任何一個體面的就職機會,先保證生活質量再說。
大司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文學世家,你家不是挖煤的嗎?」
「誰說煤老闆不能讀書的?」盜聖嚴肅地為自己證明:「更何況,我們祖上也是出過狀元的!挖煤只是為了生存,文學才是愛好。」
大司主懶得分析她話的真假,也願意給她找個活干,略微思索,便道:「這件事行倒是行,但你如果真想做,就要聽陸斬的話。這本書,陸斬是主導者,我也就有個署名權。」
「……」
想到自己被陸斬摸過,盜聖老臉就有點掛不住,她一把年紀了還差點晚節不保,每每見到陸斬,她都會想到那件事兒。
現在讓她跟陸斬共事,並且聽陸斬的話,她實在是有點糾結。
可想想以後的美好生活,盜聖還是咬牙道:「行!反正陸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就用我的俗名跟他打交道,等我找到新的出路後,我就離開。」
「你還有俗名?你不叫武大壯嗎?」
「你胡說什麼?我早改名了!我現在叫武柔!」
「……」
盜聖義正詞嚴地糾正自己閨蜜。
事實上,武大壯這個名字,對盜聖而言可謂是一生之痛,她很難想像文學世家的挖煤家族,居然會給她一個女娃,取名武大壯。
在決定邁入盜圈的那一刻,盜聖第一時間就是隱姓埋名……
除了不牽連自己家族外,更多的是這名兒太難聽。
你要說你是盜聖,大家指定忌憚,可你要說盜聖叫武大壯,那麼大家就會開始琢磨,這盜聖是不是殺豬的。
可行走江湖總要個名號,她也不能見人就說自己是盜聖,於是便給自己取名為武柔。
大司主笑了:「行行行,大壯,回頭我將你引薦給陸斬。」
……
翌日。
陽光高照,清風吹拂,天空碧藍如洗。
今日是當朝謝國公的八十大壽,謝國公身居朝堂幾十年,年至八十都不曾退,為家國殫精竭慮,在大周頗受敬重,可謂德高望重。
國公府門前車馬絡繹不絕,賓客如雲,自天剛剛亮起開始,便有人登門賀壽。
眼看著太陽逐漸升高,來來往往的客人更多,除了當地鄉紳百姓外,便是朝廷大小官員。
「中書令趙元知趙大人到!」
「上州刺史劉鎮平劉大人到!」
「輔國大將軍呂宸義呂大將軍到!」
「……」
要說國公府最輝煌之日,應該是上一輩,到這一輩後人才凋零,謝國公子嗣不多,僅有一子且無心官場沉浮,如今他已年邁,就算德高望重,也如風中殘燭輝煌不多。
可謝國公門下子弟頗多,就連輔國大將軍呂宸義也是他的義子,呂宸義手握兵權深得器重,以致就算謝國公年已八十,仍舊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門前早早地絡繹不絕,大小官員都上趕著前來拜賀。
大將軍呂宸義騎著高頭大馬甫一過來,便有許多官員豪紳上趕著打招呼,誰都想跟這位從市井爬起來的朝廷新貴交好。
呂宸義面色肅然,待行至門前時,很快便有小廝過來牽馬。
呂宸義翻身下來,沒有跟那些官員過多寒暄,徑直就朝著國公府走去。
對於他的行為,現場無一人敢言,這位大將軍行軍打仗很有本領,可平時除了姻親跟國公府之外,這位大將軍幾乎不與旁人走動。
眼下他不冷不熱的模樣,眾人倒也不覺得奇怪,紛紛作鳥獸散,進入大院等待開席。
……
國公府後頭大堂。
身著錦袍的謝國公坐在棋盤後,正左右手對弈,對於外面熱熱鬧鬧的道賀聲,謝國公並不在意,這對他而言只是錦上添花的顏面事,並不重要。
「義父!」
呂宸義走進大堂,哪還有剛剛的威風霸氣?他抱拳行禮,笑容滿面。
謝國公落下黑子,抬眸看了他一眼:
「阿令那個混帳還沒到?」
按照謝國公今時今日的地位,一般官員前來道賀,無須他親自出去迎接,迎客這種事,本應該由兒子謝宸令代勞,謝國公只需要接待一些貴客。
謝國公本打算利用這個契機,讓謝宸令在眾官員面前露露臉,等以後接了他的位子後,免得無人幫襯。
結果謝宸令至今未現身,謝國公心底焦躁不安,他之前讓謝宸令去殺陸斬,至今未有音訊,若非謝宸令的護身法寶安然無恙,他甚至懷疑兒子遇害。
呂宸義行禮後,便坐在棋盤對面,跟謝國公對弈,一邊笑道:
「義父,阿令沉迷修煉乃是好事,說不準到了破關的緊要關頭,您就別跟他計較了,我去幫您迎客也是一樣的,義子也是兒子,您有什麼事就儘管吩咐,兒子必當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
謝國公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如今位列輔國大將軍,豈能讓你迎客?」
呂宸義臉色一變,他忙得跪倒:「別說輔國大將軍,就算封侯拜爵,在您面前,我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義父這麼說,難道是不要孩兒了嗎?」
謝國公笑了笑:「怎麼動不動就跪?我難道還信不過你?只是你如今身居高位,做事也要符合身份地位,否則其他人會看輕你的。」
呂宸義連連稱是。
他呂宸義生於賤巷,一步一步爬到今天極為不易,他對人心可謂洞若觀火,心知謝國公對他也是利用,只不過從前他位卑人輕,對謝國公馬首是瞻,在外面看來倒也父慈子孝。
可如今他身居高位,自然不能事事都聽老登言論,難免有所忤逆,謝國公覺得他脫離掌控,自然不悅,兩人之間有了隔閡。
呂宸義方才說跪就跪,是將自己放於低處,只有這樣,才能令人放鬆警惕。
思至此,呂宸義掏出一枚錦盒:「這是兒子為義父精心準備的壽禮,希望義父喜歡。」
謝國公接了過來,看到盒子東西的瞬間,他的眼睛便驟然一縮。
嗬…竟然是枚青玉紫參!
青玉紫參本體乃天生地養的靈玉,是在靈氣滋養下,意外長成紫參模樣,能延年益壽,好處頗多。
就算是見多識廣謝國公,看到這東西的瞬間,也不禁有些動容。
謝國公對呂宸義的心防降低些許,他露出笑容:
「這麼好的東西,你自己留著不好?送給我倒是有些浪費了…我這身子骨,半截子入土嘍…」
呂宸義嚴肅道:「義父壽元綿延德高望重,這東西也就只有您才配用。」
謝國公心花怒放,罕見解釋道:「這兩日我總心神不寧,阿令又遲遲未歸,心底難免有些焦躁,我對你寄予厚望,你應當明白。」
「兒子明白,阿令做事穩重,肯定不會有事的,義父不用擔心。聽說今日平南王也會來,義父咱們一起去迎迎?」呂宸義笑著,心裡頭卻期盼著謝宸令別來。
呂宸義心裡清楚,謝國公之所以扶持他這位義子,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兒子謝宸令不爭氣。
謝宸令雖然修煉有成,可從不摻和官場事,滿腦子都是修煉。
謝國公想維持住國公府的榮耀,在朝堂上需要幫襯,這才選擇了沒有根基的他。
可近兩年謝宸令不再像以前那樣武痴,開始幫著謝國公做事,謝國公的心自然偏向親兒子,對呂宸義頗為不滿。
這令呂宸義很不高興,可他也沒辦法,雖說他現在是相府女婿,可相爺是有兒子的,扶持女婿也要看時候,他想再進一步,離不開謝國公。
若是謝宸令再也不回來就好了…這樣謝國公只能仰仗自己,等自己依靠謝國公登上高位後,再脫離謝國公的掌控…
想到這裡,呂宸義露出微笑,同謝國公一起出門迎客。
……
晌午時分,國公府熱鬧非凡。
「諸位,今日乃我義父八十大壽,承蒙諸位百忙之中前來賀壽,今日國公府略備薄酒,請大家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時至中午,謝宸令仍舊未歸,呂宸義便代替謝宸令招呼客人。
眾人對此見怪不怪,誰都知道呂大將軍跟謝國公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卻一直父慈子孝,比許多親生父子還要親密,是汴京城典範。
推杯換盞間,呂宸義行至平南王桌前,笑著道:「王爺,飯菜可還可口?」
平南王身著藍色蟒袍,相貌英俊非凡,眉宇間有幾分久經官場的威嚴,對於呂宸義的問候,他淡淡道:「很不錯,今日怎麼是呂將軍在此招待客人,阿令呢?」
平南王曾想跟國公府聯姻,將自己掌上明珠昌頤郡主下嫁謝宸令,可惜女兒痴迷林鴻文,死活不同意,這件事也就作罷。
聯姻未成,可平南王仍舊十分欣賞謝宸令,對於呂宸義倒是嗤之以鼻。
呂宸義是怎麼爬上來的,在場的心知肚明。
三姓家奴而已!
呂宸義臉色不太好看,但他並未表露出來,面上仍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阿令約莫有事,現在還未曾見人…」
平南王端起酒杯飲酒,並未理會。
呂宸義有些尷尬,便看向旁邊雍容華貴的年輕姑娘:「郡主好久不見,貴體可安康?」
雍容華貴的姑娘,赫然是昌頤郡主。
今日謝國公壽宴,她隨父親一起來給謝國公祝賀,為的是想趁機見見鴻文哥哥,可惜未曾如願,林鴻文根本沒來。
眼見呂宸義請安,昌頤郡主微微頷首:「一切安好,謝將軍關懷。」
「……」
氣氛有點兒尷尬,呂宸義面上無光,剛想訕笑離開,忽然大門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哐當——」
巨響震天動地,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道疾風呼嘯而來,竟是有人將門前的石獅子連根拔起,直朝著壽宴砸來!
眼看著石獅子即將砸到謝國公面門,呂宸義縱身一躍,硬生生將石獅子接住,反手丟入花園之中,巨大的力道將花園假山硬生生砸碎。
變故陡生,原本推杯換盞的眾賓客瞬間驚起,齊刷刷朝著大門方向看去。
謝國公『蹭』的一下站起,心跳如同擂鼓,又驚又怕。
驚的是竟然有人敢在國公府鬧事,簡直狗膽包天!
後怕的是,方才那石獅子直衝面門,若是被砸到,只怕當場成了肉泥!
「來人!」
謝國公勃然大怒,此乃皇城,天子腳下,堂堂國公爺在大壽之時出現這種狀況,這是何等蔑視跟羞辱?
這番變故令人猝不及防,誰也沒想到在國公府會出現這種事。
就連國公府的侍衛都眨了眨眼,他們平時都是充門面的,誰會不長眼來國公府打架啊?
以至於看到這幕時,他們還有些茫然……
咦,還真敢有人在皇城找國公爺的茬?
「一群飯桶,愣著幹什麼?有人行刺!!」謝國公怒喝一聲,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有刺客!!」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紛紛拔刀沖了過來,將賓客們圍在中間,一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大門口,膽戰心驚,心知這是碰到茬子了。
現場這麼多朝廷官員,等閒之輩誰敢放肆?對方來勢洶洶,看來不好招惹!
「哐當——」
電光石火間,國公府大門被踹倒在地,激起一陣塵灰,塵灰濛濛間,映照出門外之景。
一輛由上好深幽玄冰打造的豪華鑾駕,由三匹龍馬拉著從天而降,鑾駕簾幔翻飛間,露出端坐在裡面的雍容身影。
那身影身著華服,紫色長裙猶如星辰曳地,用金絲點綴出祥雲圖案,內著丹紅紗衣,所繡描金鸞鳳展翅欲飛,堆雲砌墨的烏髮以鳳冠束起,貴氣十足。
那張臉艷照四方,雙眸幽深如電,此時她端坐在鑾駕中間,紅艷艷的唇角微微勾起,舉手投足間是不可忽視的霸氣。
在女子身旁站著位清俊男子,男子面如冠玉清俊無雙,挺拔的身姿猶如玉樹風雅,他右手托著紅色錦盒,左手手腕在微微活動,剛剛那石獅子便是他所轟出。
原本驚疑不定的眾官員,看到這幕,第一時間認出了來人身份。
手握鎮妖司權柄、當朝最尊貴的女子、隆嘉長公主跟她的走狗陸斬!
雖然很多官員未曾見過陸斬,可只看這令人自慚形穢的俊美容顏,就猜出了陸斬的身份。
看到這兩人出場,眾官員心態逐漸轉變,從最初的膽戰心驚,變成了驚疑。
大司主行事作風雖然霸道猖狂,可她從不會利用權柄肆意欺壓朝臣百姓……如今她氣勢洶洶來到國公府,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眾官員思緒萬千,一時間無人出聲,全都被這陣仗震懾住了。
謝國公怒髮衝冠,肺都要氣炸了,原本他雖然生氣,可只以為是什麼不長眼的狗東西,居然敢來冒犯國公府,他都準備好格殺勿論了。
結果沒想到居然是大司主!
這女人就像燙手山芋,他區區國公,自然沒資格問罪,可這口氣總不能就這麼咽下去!
謝國公怒不可遏:「吾乃當朝國公,為國鞠躬盡瘁,就是陛下也不曾對臣子如此暴虐,大司主你貴為公主,卻意欲刺殺朝廷老臣,這是何意?!」
回答謝國公的,是鑾駕『哐當』落地聲。
只聽得哐當一聲巨響,鑾駕直接將國公府大院給砸了個深坑。
陸斬淡漠冰冷的嗓音從鑾駕中傳來:「不過是用石獅子為謝國公助助興而已,何必如此勞師動眾?」
「……」
眾官員眼皮子一跳,默默地距離謝國公遠了點,在場的官員都是狐狸,看到這幕還能不明白?
魏晉瑤就算囂張,可也不敢平白囂張,眼下讓狗腿子在這裡大呼小叫,肯定是抓住了謝國公的尾巴,這才敢登門挑釁。
雖然不知道謝國公犯了什麼事兒,但看魏晉瑤架勢,估計有場大戲要演!
謝國公氣得鬚髮飛揚,簡直想掀桌怒罵。
就見那鑾駕儀仗停穩,陸斬從儀仗裡頭走出,又將左臂抬起:「大司主,到了。」
大司主纖纖玉手搭在陸斬左臂,慢條斯理地從鑾駕走出,笑吟吟地看著周圍:「喲,這麼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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