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暮川不動聲色地坐在陳綰綰旁邊。
李昊哲很快也跟了上來。
暮川側目看了眼陳綰綰，她還是老樣子，心事永遠寫在臉上，紅潤的嘴角上翹著，明顯對於接下來的外出格外期待。
剛要關車門，就聽見一道悽慘的哭聲驚襲而來：「嗚哇～！哥哥！哥哥！」
小糯糯突破防線，居然從洛天嬌眼皮子底下衝出來了。
李昊哲張大了嘴巴，緊張地看著暮川：「三小姐……」
暮川幾乎是飛身撲向前，用最快的速度關閉了車門，同時對前排的江帆急喊：「快開車！快開！」
小糯糯剛剛衝過來，車就走了。
她蹬著兩隻小蘿蔔腿追啊追，沒追幾秒就被倪子昕給捉了回去，摟在了懷裡。
「嗚哇～嗚哇～」
小粉糰子的哭聲漸遠，待終於聽不見，暮川似是鬆了一大口氣，再佯裝無視地坐了回去，不著痕跡地整理了一下髮絲，又偷偷瞥了陳綰綰一眼。
陳綰綰此刻正跟李昊嫻、綿綿湊在一起，談論著小女生的事情。
綿綿一臉羨慕地摸著李昊嫻的耳洞：「天啦，你媽咪好開明哦！我媽咪不讓我打，她說，我太小，不給打耳洞，讓我把心思全都放在學習上。」
陳綰綰也一臉羨慕：「我媽咪也是這麼說的，但是舅媽就帶著恩恩姐去打耳洞了，而且一打就是每隻耳朵上四隻耳洞。」
綿綿感慨：「我只要一個就好了。」
陳綰綰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耳朵，軟軟道：「舅媽還送了我一對珍珠耳環，可惜我戴不了。」
李昊嫻輕笑一聲，又道：「你們不知道，為了這幾個耳洞，我還被老師請家長了呢。」
綿綿：「啊？請家長？」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倒不是幸災樂禍，而是覺得新奇。
她這種不用去全日制學校的小朋友，是體會不到被請家長的滋味的。
李昊嫻挑了下眉，揚起下巴頗有些得意：「是呀，老師以為我是自己偷偷打的耳洞，非要請家長。結果我老媽反過來把老師給教育了一頓，還問老師：國家教育法，有哪一條規定學生不允許打耳洞的？」
綿綿捂著嘴，覺得學校里的生活也挺有趣的。
而陳綰綰則道：「舅媽就是酷！但是，我們班裡有好幾個女孩子打耳洞，只打了一個，平時在學校不戴耳環，老師也沒有找過她們。我記得你那天還是戴了八個耳釘去學校的吧？」
李昊嫻：「可不是？老師居然說我想做小太妹，還好我老媽夠強大，不讓我受那種老頑固的氣。」
「閉嘴吧你！」
前頭開車的江帆忽而出聲，頗為頭疼地說著：「東西方大陸國情不同，教育理念自然不同，我那天是出差了，你媽咪才逮著機會帶你去的，還讓你頂著八個耳環去學校。要是我知道，也斷然不可能答應的！」
李昊嫻對著江帆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李昊哲護著妹妹，把前後帘子放下來：「開你的車吧，我們小孩子說話，跟你沒關係！」
江帆：「……」
綿綿跟陳綰綰都笑了。
暮川忽而出聲，看向陳綰綰：「你想打耳洞？」
陳綰綰轉過小腦袋望著他，晶瑩的大眼睛裡一片透明：「嗯，不過我媽咪不允許。」
「聽說每個人體質不同，打耳洞的疼痛程度也不同。」暮川顧自說著，伸手輕輕朝著陳綰綰的耳朵伸了過去，又道：「我看看你的耳朵，適不適合打耳洞。」
小丫頭的耳垂嫩生生的，滑的跟豆腐一樣。
暮川湊上前，很認真地把她的耳垂翻來覆去地看，摸了好一會兒，又道：「那邊那隻，給我看看。」
陳綰綰不疑有他，立即面對著暮川乖乖坐好，還老老實實把另一隻耳朵送上去給他瞧。
等暮川兩邊都摸了過了，他依依不捨地撤回手，道：「打一個的話，應該還好。」
陳綰綰：「是嗎？」
暮川：「嗯。」
綿綿趕緊跑過來，蹲在哥哥身邊，送上小腦袋：「哥你幫我瞧瞧，你還會瞧耳朵呀？你快幫我瞧瞧，我的耳朵適合打耳洞嗎？」
暮川煞有介事地盯著她的耳朵瞧了會兒：「嗯。」
綿綿拽住暮川的手臂，撒嬌，懇求：「哥，你今天帶我去打耳洞吧！我只打一個，應該沒有關係的，回去之後，咱們直接去找娜娜姨，娜娜姨肯定會護著我說話的。」
暮川有些為難：「我答應今天出來……不惹事的。」
綿綿哀求：「哥，你行行好，幫個忙吧！」
暮川不為所動。
李昊哲忽而插了句嘴：「要是綰綰跟你一起打，你們兩個有個伴，這樣少夫人跟我姑姑互相給對方面子，估計這事兒也就是嘮叨幾句，就過去了。」
綿綿聽著，有些心動，小手又往自己耳朵上摸了一下。
李昊哲每次不用猜她心事，只要看她情緒動作，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於是他抓緊蠱惑：「要不，綰綰你也求求川少？」
綿綿覺得李昊哲說的對，眸子亮亮地看向陳綰綰：「好綰綰，你就幫幫我吧，咱倆一起打，好不好？」
陳綰綰雙手糾結了一番，抬眼望著暮川：「暮川哥哥，我、我也想打耳洞。我可以跟綿綿一起打嗎？」
暮川嘆了口氣：「跟你們女孩子一起出來就是麻煩。」
陳綰綰小心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胳膊：「拜託你了，就、就這一次，以後我們肯定不為難你。主要是，你們半年才回來一次，回來之後一起出門的機會也少，這次錯過了，那我打耳洞的心愿，又沒辦法實現了。」
暮川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下來，又很自然地鬆開：「知道了。我就是個墊背的，唉，今天就帶你們去打耳洞吧！」
綿綿跟陳綰綰高興極了，對著暮川連連道謝。
車在步行街路口停下，江帆又是一番貼心叮囑。
孩子們紛紛下車，李昊嫻興奮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家店，道：「就是那家店，我老媽就是帶我在那裡打的！」
暮川笑著左手摟過綿綿的小肩膀，右手牽起了陳綰綰的小手，笑的燦爛：「走！完成心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