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絲妤眼眶有些紅。
倪嘉樹格外心疼:「是我不好,剛才讓你受委屈了。」
她怔怔地望著倪嘉樹:「我相信你,也相信倪家,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到底還有什麼身份,還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的?」
心知肯定瞞不過去了,倪嘉樹捧住她的臉柔聲解釋:「我母親,是凌予宮爵的小女兒。」
薑絲妤倒吸一口氣!
凌予宮爵,是寧都的第一代宮爵,守衛寧都大陸數十年,後來將二兒子洛天凌推上了全聯邦最高的大宮爵的位置,他便卸去爵位開始了隱居。
而寧都的現任大宮爵是洛天凌的兒子洛傑布。
這麼說……洛天嬌真是聯邦成員,還是前任大宮爵的親妹妹、現任大宮爵的親姑姑!
薑絲妤脫口而出:「可是前任大宮爵時代對外只有一個妹妹是洛天星!」
「那是我姨母,她嫁給了喬家,外公將整個寧都大陸的守備力量作為嫁妝贈給了她,讓她帶去了喬家,榮耀與艱難總是並存的,他們一家必須經受這些世事的洗禮,這是他們的榮耀,也是他們的磨礪。
可我舅舅早就看穿了高位皆苦,當時我母親也還小,並沒有在民眾面前暴露過,所以舅舅特許我們一家遠離盛京,避開責任之重,享受更遼闊的人生。
我出生起就被選定為少宮爵,我的婚姻,需要大宮爵親自批准,賜予宮爵母封號並且賜下玉諜,然後在盛京市的大聯邦舉行聯邦婚禮,再完成聯邦長輩賜予加冕的儀式。
絲妤,我很想跟你完成這樣的儀式,我父母也很想。
但是……你父母身份不明,哥哥即便再寵愛我,也不能越過這些規矩。
絲妤,你要相信我,即便沒有聯邦婚禮,我們也是誠心誠意想要迎娶你來我倪家的,大不了,我們就一輩子只做倪嘉樹跟薑絲妤就是了。
也許將來的某一天,你的身世會水落石出也不一定啊。」
薑絲妤聽到這裡,後退了兩步。
她眼神有些閃爍:「你,你讓我考慮一下,我想一個人慢慢想清楚!」
倪嘉樹上前一步,臉上滿是緊張:「絲妤!」
「你別過來!」
薑絲妤這才明白為什麼司徒採薇說那樣的話。
原來沒有聯邦婚禮,沒有玉諜,她根本不被倪嘉樹的一整個家族所接受!
她轉身迅速回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而倪嘉樹簡直要瘋掉了。
他在客廳里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盯著薑絲妤的房門,一顆心除了擔憂還滿是憤怒。
司徒採薇!
傅小染房裡,洛天嬌如她的小女兒一般,依偎在她身邊,將這些事情娓娓道來。
聽清楚緣由,傅小染頭疼不已,她萬萬沒想到,倪家居然是聯邦成員中人啊。
她看向洛天嬌,嘆息道:「我、我想不清楚了,還是看小妤的意思吧。」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
洛天嬌讓傅小染先休息,自己出來瞧瞧兒子那邊的情況。
結果她一開門,就見倪嘉樹一個人跟個巡邏機器人一樣來來回回在客廳里轉悠。
於是,一個人傻等變成了兩個人傻等。
後天就是婚禮了,今明兩天所有賓客媒體陸續上島完畢,婚禮再一舉行,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怎麼就這麼麻煩,偏偏橫生枝節呢?
陳木回來,將別墅里的視頻調取了出來,洛天嬌跟倪嘉樹就瞧著視頻,一人戴一隻耳機聽著。
當聽見司徒採薇那樣說江帆,又那樣叫囂的時候,洛天嬌真是氣瘋了!
她是個護短的。
江帆再不濟,也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除了嬌園跟李斌兩口子,任何人沒有任何資格說江帆的半點不好!
而倪嘉樹面色更是陰鬱,直接把視頻發給了洛傑布。
倪嘉樹還追加了一句:【哥哥看著辦吧,這口氣不順,聯盟我也不帶了,乾脆交給勛燦改編成特勤局吧!】
約過了七八分鐘,洛傑布的電話追了過來,對著倪嘉樹一頓痛罵:「好小子!長本事了,學會跟我耍脾氣了!」
倪嘉樹還沒回,洛天嬌就把手機搶了過去,直接掛斷!
倪嘉樹有些迷地看著母親這一波操作:「你這是……」
洛天嬌也不爽的很:「心情不好,不想跟他說話!」
陳木在一旁瞧著,兩鬢冒汗,感嘆大宮爵是真不容易的,所有聯邦成員全是他的長輩,個個都能指著他喚著「小傑布」,這大宮爵也是委屈的吧?
而就在這時,薑絲妤的房門打開了。
洛天嬌趕緊追上前拉住她的手:「寶貝,叫你受委屈了,那個司徒採薇,就是個蒼蠅,咱們不往心裡去,媽咪一定給你出這口惡氣!」
薑絲妤看著洛天嬌,再看看倪嘉樹,心裡寧靜了許多。
剛才她逼著自己靜下來,想了許久才想清楚倪嘉樹為了娶她,放棄了什麼。
如果她的身世一直不清不楚,他未來即便有了孩子,爵位也沒有人可以傳承。
因為聯邦不承認她,又豈會承認她生的孩子?
而倪子昕夫婦竟然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說明,在他們心裡,倪嘉樹的幸福遠比爵位的傳承更為重要!
這是以情意至聖的一家人,也是她修了幾輩子才得到的福氣。
倪嘉樹緊張地走過來:「絲妤,你、你想明白了嗎?」
薑絲妤點了點頭:「我想明白了,我有兩個要求,如果你們能同意,後天的儀式可以進行下去。」
「寶貝你儘管說!」洛天嬌拍了拍她的手:「你要天上的月亮,媽媽都給你摘來!」
薑絲妤低下頭,望著她倆交握的手上,面上泛著一股清冷的柔和:「第一件事,後天的婚禮改成訂婚禮。」
「絲妤!」倪嘉樹心跳漏了半拍,好像活不成了般:「不行的!請柬上寫的就是婚禮!」
薑絲妤搖了搖頭:「我不想要這樣的婚禮。
在不知道你們身份之前,這樣的婚禮確實是所有女孩子的夢想,但是這樣的婚禮一旦舉行,多少知情人會用有色眼光來看待你們。
為什麼不在盛京舉辦聯邦婚禮?
還不是大宮爵不願意接受我?
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
他們不會知道是我的身世不明,他們只會往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向去思考。
而我也不值得你們為了我,與大宮爵站在對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