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暮凡鬆了口氣。
她也是從小跟綰綰一起長大，現在每每看見柔柔，她都會想到陳綰綰小時候，兩人性格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陳綰綰還不如柔柔小時候活潑呢。
可如今，經過了生活的磨礪，陳綰綰也成長起來了。
真好。
做事果斷，頭腦清楚。
有這樣的女人站在暮川身邊，作為親人，倪暮凡非常高興。
而陳綰綰也沒想到巴真會跟她說這些。
一開始開了揚聲器，現在如果關了，搞的跟防著倪暮凡一樣。
陳綰綰只好不關揚聲器，繼續對巴真道：「表嫂，我剛才有些嚴肅，是因為我也是半個李家人，我們的心應該是往一處想的，力氣應該是往一處使的，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對不對？」
巴真忙道：「對的，綰綰，你說的是對的。有時候我會鑽牛角尖，想不明白，但是只要你提醒我，我就立即能知道自己是錯的了。綰綰，我今天沒打過來過，我先掛了。」 ✩
不等陳綰綰再恢復，巴真已經結束了通話。
陳綰綰鬆了口氣。
倪暮凡笑：「綰綰還是很有氣勢的，這樣才好。不管那個年代都是如此，人善被人欺。」
她看了眼孩子們，湊上前對陳綰綰咬耳朵：「子孺都養了快兩年了，你也一直給她發子孺的照片跟視頻，怎麼過去這麼長時間，她都沒提過要給皇孫們送禮物，反倒今天子孺封了王，她來送了？」
陳綰綰：「……」
倪暮凡：「就算她以前也想過要送，但是她不敢送好了，可今天她聽說子孺封王，就馬上敢了？這也太巧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橫豎都是因為子孺封王了。
綰綰，我不是挑撥離間，而是告訴你，就算阿哲跟巴真是腦子清楚的，可現在他家裡還養著一個李斌呢。
良策也好，素貞也好，將來會被教育成什麼樣子，那都是未知數。
一個帝王在位期間，可以封王的次數是有限的，這是關係到一個大陸長遠發展與穩定的，大哥也說了，未來二十年不會再封王了。
你想想，如果李昊哲犯了錯，被罷了，或者被貶了，他就算僥倖能活著，還有可能重新封王嗎？不可能了……王侯將相，依次排列，現在的親王之位，就是頂峰，且行且珍惜。」
陳綰綰深呼吸：「嗯，你說的對的。」
倪暮凡不忘提醒陳綰綰：「你還是要找時間，跟阿哲兩口子喝喝茶，聊聊天，把這些道理講給他們聽。雖然道理他們也懂，可是你不在的時候，他們在家裡聽多了李斌的嘮叨，難免哪天腦子就不清楚了。你就要隔三差五去提醒提醒，或者敲打敲打他們。」
陳綰綰臉上有些為難，也有些抗拒：「我也有這個打算，但是驍王府我不想去，我不想看見我爺爺，每次見面都要吵架，我很煩他。」
倪暮凡笑了，拍了拍她的肩：「那就叫到我這兒來唄。或者叫去綰儀宮也是可以的，太子妃召見娘家表哥，這也是人之常情。大哥特意讓鳳三在人前人後給阿哲幾分薄面，就是為了你，為了讓別人談起你，還會說一句她是驍王的表妹，而不是御侍的閨女。等有朝一日，你膝下三個兒子，一個儲君、兩個親王，全都長成了參天大樹，全都成了二十歲的大小伙子，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能替你撐腰了，那時候，李昊哲就真的可留可不留了。」
陳綰綰一臉崇拜地看著倪暮凡：「圈圈，我覺得我成長的算是很快了。可我又發現，你比我看的更高更遠。你是我的偶像！」
暮川給孩子們封王，陳綰綰還抱怨他，說他太溺愛孩子們了。
可事實上，暮川溺愛的是她啊。
就剩下這麼幾次封王的機會，他一口氣全用完了，把他愛的人全都安排上了。
連倪暮凡都看清楚了，可陳綰綰還沒看清楚。
陳綰綰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愧疚：「暮川哥哥對我真好。」
倪暮凡大笑：「哈哈哈！看來你最崇拜的也不是我啊，不然也不會誇我的時候，夸著夸著就餵我一嘴狗糧，我吃的猝不及防的。」
陳綰綰不好意思地笑。
「哇哇哇～！哇哇哇～！」
嬰兒床里的大寶忽然就啼哭起來。
這一下，驚得床邊的三小隻瞪大了眼珠！
他們倒不是被哭聲給嚇著，而是他們發現，大寶滾落下來的每一滴眼淚，最後都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珍珠，一顆顆珠圓玉潤，灼灼其華！
筠禮揉揉眼睛：「我的天！我看錯了嗎？」
筠炎：「珍珠！」
子孺：「我的天，珍珠！」
倪暮凡跟陳綰綰並沒有在意孩子們的話。
聽見孩子哭的動靜，她倆趕緊衝過來，倪暮凡伸手去要抱孩子，才發現孩子的眼淚居然滾著滾著就成了珍珠。
陳綰綰手腳麻利地衝來一杯奶粉，將奶瓶遞上：「快！」
倪暮凡這才收回思緒，抱起孩子坐在一邊，接了奶瓶開始餵奶。
大寶一口咬住奶嘴，咕嚕咕嚕卯足了勁兒開始喝。
哭聲終於止住了。
可是大寶臉上還掛著淚珠。
陳綰綰笑著抽了紙巾，給他擦去，可擦完，紙巾里就多了兩顆珠子。
陳綰綰：「……」
倪暮凡：「……」
筠禮小手在嬰兒床里摳了好一會兒，攢了一手的珍珠，跑過來，攤開掌心給她們瞧：「看！我就說二姑的寶寶是財神爺投胎的吧？」
筠禮掌心裡的珍珠，每一顆都是精圓、無暇、強光。
珠寶級別的。
陳綰綰嚇了一跳：「這、這……」
倪暮凡有些不安，懷璧其罪的例子太多了。
她寧可這孩子只是普通人，能過普通幸福的生活，而不要賦予他太多傳奇色彩。
因為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不可能讓你好過！
就在這時，鳳三的電話打了過來。
倪暮凡的手機在柜子上響起來，她瞥了眼，是鳳三，忙道：「綰綰幫我接一下。」
她在餵孩子喝奶，沒法接。
陳綰綰也是個懂事的，接通後直接放在倪暮凡耳邊，半個字都沒有多聽。
鳳三急乎乎地問：「凡姐，大寶那邊有沒有什麼異樣？」
倪暮凡心裡咯噔一下。
不等她開口，鳳三就道：「小寶剛剛嚎了一嗓子，所有的眼淚都變成了珍珠！」
倪暮凡緊張道：「我這也是，大寶也是，我跟綰綰我們都嚇到了，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還在發呆呢，你電話就打來了……」
大家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啊。
鳳三：「那一樣的。我們發現之後，又回頭去找昨天孩子們出生的地方，在襁褓里翻到了幾顆。凡姐，以後孩子千萬不要帶出門，就在家裡養著，等他們長大了再說。」
倪暮凡心慌意亂：「我們見個面吧，一起開個會。」
鳳三：「好！」
彼此長輩都通知了一番。
照顧到綿綿坐月子，中午的時候大家全都聚在了攬櫻閣。
攬櫻閣二樓準備了豐盛的午餐。
綿綿穿著厚實的家居服，戴著帽子與大家坐在一起。
嬰兒床被推到了餐廳，大寶小寶並肩躺在一起，全都安靜地睡著。
誰也沒動筷子。
望著眼前的珍珠，傅疏懷先說話了：「不要請育嬰師了，幸虧綿綿這次是早產，育嬰師還沒來上班呢。我們能自己照顧的，就自己照顧，千萬不要讓外人發現這個秘密。以後孩子們長大了，幼兒園在家裡上，等小學了，如果孩子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忍住不哭，那可以考慮讓他們去外面上小學。能哭出珍珠的，就是有福氣的，不管怎麼樣，咱們都要好好培養。」
眾人紛紛附和：「是。」
傅疏懷又道：「其實史書上也有類似祥瑞的記載。祥瑞出現後不久，就會迎來千年一遇的盛世。南英受封建禁錮了這麼久，我想……」
他看了眼暮川：「屬於川川的盛世南英，應該就要開始了。」
薑絲妤興奮極了。
總算是有人替她說句話了。
她巴不得把一切都丟給暮川，自己跟倪嘉樹逍遙快活，只顧每天花式撒狗糧就成。
偏偏這臭小子非要再等等，等讚譽回來，等暮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