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川的車速快而不亂,他深知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好在這個時候沒有多少車,他們行駛起來也還算是順暢。
路上,他用餘光瞥見許如苑焦慮的側臉,心裏面很不是滋味,比起這樣的她,他還是更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
「如苑,別怕,我在。」他的話語如同定海神針,讓許如苑慌亂的心稍稍安定。
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感激地點點頭,但眼中的擔憂並未完全散去。
抵達醫院,沈辭川迅速找到輪椅,小心翼翼地將許婉清安置上去,三步並作兩步推往急診室。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急促的腳步聲,讓整個空間充滿了緊張感。
「醫生,她突然胸悶,情況不太好。」沈辭川簡明扼要地說明情況,眼神中滿是對醫生的信任。
醫生迅速做出反應,讓護士把人推進了急救室,許如苑守在母親身邊,手心的汗水與母親的手緊緊相扣,無聲傳遞著力量。
等到門口的時候,醫生就不讓她再繼續跟著了,他們就這樣被隔在了外面。
許如苑站在急救室門口,看著前面緊緊的關著的門,她的心也跟著不停的往下沉,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不停的拉扯著她的心臟一樣。
等待的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重若千斤。
沈辭川瞥了一眼急救室的方向,伸手將她拉了過來,
「別太著急了,說不一定只是普通的身體不舒服,一切等結果出來再說。」他有些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許如苑抿了抿唇,將頭靠在他的胸前,強忍著擔心得快要不能呼吸得感覺,輕聲回答:「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好害怕,我從來沒有這害怕過,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只是她不斷顫抖的雙手暴露了她此時心裏面的害怕和擔心。
沈辭川心疼的抱緊她,在黑暗的走廊裡面,給予她溫暖,「別害怕,沒事的,沒事的。」
「我們應該相信伯母會沒事的,她那麼堅強。」沈辭川的聲音堅定而溫柔,仿佛能驅散周圍的陰霾。
他輕輕拍打著許如苑的背,試圖安撫她那顆不安的心。
細細的想一下她過去經歷的那些事情,她確實很堅強了。
「你說得對,媽媽一直都很堅強。」許如苑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抬頭望向緊抱著自己的男人,眼眸中閃爍著淚光,卻也透著一絲堅決,「她一定會沒事的。」
沈辭川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著無盡的溫柔與鼓勵,「對,所以你冷靜一下,我們先等著醫生出來,看他們怎麼說。」
許如苑點點頭,將視線落在急救室的方向。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走出來,兩人立刻緊張地迎上前去。
「怎麼樣了?」許如苑的聲音微微顫抖,滿是迫切。
護士看了一眼兩人,神色稍緩,「病人已經穩定下來,但需要進一步觀察。請你們放心,我們會盡全力治療的。」
聞言,許如苑和沈辭川都鬆了一口氣,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許如苑連聲道謝,心裏面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地了,還好母親沒事,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護士略微遲疑的看了兩人一眼,再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們不得不說,病人的心理似乎出了點問題,再加上身上有一些不明的傷痕,你們平時還是要多給病人一些關照才對。」
聞言,許如苑心裏面咯噔了一下,她就知道,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之前她在江躍華那裡所受的傷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色漸深,醫院的長廊顯得更加寂靜,兩人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偶爾交換幾句安慰的話語,更多的時候則是靜靜地陪伴。
「辭川,」許如苑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認真。
沈辭川轉頭,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別擔心,無論怎麼樣,我會想辦法治好你媽媽的。」
許如苑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有的時候她就在想,如果沒有他的話,她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位醫生緩緩走來,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許小姐,好消息,您母親的情況已經穩定,今天晚上再留下來住院觀察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離開了。」
「謝謝!」許如苑激動地站起身,拉著沈辭川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
隨著許婉清被轉移到普通病房,緊張的氣氛終於有所緩解。許如苑坐在床邊,握著母親的手,輕聲細語地說著家常,而沈辭川則在一旁,安靜地陪伴,不時遞上一杯溫水或是一句貼心的關懷。
「媽媽,你現在還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許如苑四處檢查著,擔心母親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許婉清慢慢的抬起眼皮,看著眼前滿是擔心的女兒,心裏面很是愧疚,她總是讓她擔心,「我現在好多了,應該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你就不要擔心了。」
許如苑卻只是固執的搖頭,「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如果之前母親能跟她走,她今天或許就不會這樣!
許婉清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有些苦澀,「好孩子,不要哭,媽媽這不是好好的嗎?」
實際上,她早就破碎了,這些時間以來,她一直都在硬撐,直到今天才終於撐不住了。
許如苑更忍不住想哭了,她索性起身走到窗邊。任由晚風吹去心裏面的煩悶,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夜已經深了,人們都已經回到自己的家裡,醫院外面的街道非常安靜,只有昏黃的路燈照著地面,一如既往。
身後是沈辭川和許婉清說話的聲音,她有些聽不清,她現在只是怪自己,怪自己沒能早一些母親帶走。
江躍華,那個人不是人,而是禽獸!
沈辭川有些擔心的看著她的背影,拿了溫水餵許婉清。
「你去陪陪苑苑吧。」許婉清的聲音很小,剛好他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