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苑緩緩的睜開雙眼,他就在她的眼前,掌心撐著床面,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很近,就是這麼一個對視,她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
剛才的行為讓她一顆心安靜不下來,如果有條件的話,她現在很想去吹吹風。
良久之後,沈辭川才出聲問了一句,「苑苑,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讓你特別難受?」
她放在身側的手,手心下意識的收緊,今天她說的那些話,分明是傷害到他了,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說。
但是這件事,總是要說的。
「你很失望吧?」
他沒出聲,她再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我真的很混亂,你知道的,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沈辭川就抬手,把她落在臉上的一縷頭髮撥開來,再應聲:「沒事,很快就不用這樣了苑苑,我跟你保證。」
許如苑一顆心懸著,一時之間沒有說出話來。
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很長了,好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來說,有時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夠說明一切。
她在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堅定,那是獨一無二的一份,想到今天白天的事情,她內心一陣內疚翻湧。
沈辭川皺了眉,她剛洗過澡,頭髮雖然吹過,但是因為她頭髮太多太長,中間有一些還是濕的。
他起身,再將她抱起來,蹲下身拿過拖鞋給她穿上,「怎麼沒有把頭髮完全吹乾,別到時候頭疼,你現在都這麼大個人了,應該知道要照顧好自己。」
許如苑看著鏡子裡面倒映出來的自己,就這麼被她抱著,一步一步的走進浴室,再放下來,他拿了吹風機,開了溫熱的風幫她吹頭髮。
她呆愣愣的任由他給自己撥弄著頭髮,突然鼻腔一酸,低下了頭。
明明之前說好的,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絕對不會再退縮,可是現在,她又開始動搖,分明不該這樣的,可是她沒有做到自己所承諾的。
許如苑手指用力的抓住洗漱台的邊緣,那一刻,卻又覺得不甘心。
難道兩人好不容易解除一切誤會,重新拾起感情,她又要再一次輕易的就拋下他嗎?
沈辭川確認她的頭髮吹乾之後,將吹風機放好,聲音輕柔的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幫你拿衣服。」
他的步子已經走到了浴室門口,她猛的抬起頭來,著急的跑了過去。
沈辭川手伸到門把手上,門打開就要走出去的時候,身後的人從後面抱住了他。
她的臉就這樣貼在他的後背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以及——她哭了,熱熱的淚水滲進了他的襯衫,沾濕了他的後背。
很快,許如苑有些不安的聲音傳開,「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你,你能不能別生氣?」
沈辭川握住她的手,再回身垂眸看著她,「傻瓜,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我知道你要面臨的東西是什麼。」
「但是無論如何,我不想和你分開,也不想你以任何代價來挽回什麼,只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我能處理好所有事情。」
許如苑擦了擦眼淚,揚起一抹微笑,「好。」
他抬頭在他的髮絲間揉了揉,「別胡思亂想,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睡衣過來。」將她的手鬆開之後,他轉身走了出去。
她點了點頭,看著他走出浴室,很快他拿著睡衣回來了,等她換好了之後,又將人抱回了臥室。
他再去洗澡。
許如苑坐了一會兒,走到床頭櫃旁邊,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後那枚戒指正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默默的拿出來,剛想戴在手上,手機就傳來消息提示音,有人給她發信息了。
她把戒指放回盒子裡,轉過身去拿手機。
一般只有那個人才會給她發信息,她點開信息,果然是之前那個陌生人,她這次發過來的依舊是一行字,內容是她小心陸心苒。
她遲疑了一下,發消息過去約那個人見面,然而等了許久她也沒有得到回覆。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東西打碎的聲音,她被嚇了一跳,走出浴室去,樓下卻沒有什麼人,只是燈在亮著。
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半,王媽早就已經回去了,所以樓下的燈應該是關了的才對,難不成王媽今天加班了?
「王媽,是你嗎?」她嘗試著問了一下,可是樓下依舊是很安靜,不像是有人。
如果沒人的話,應該是王媽走的時候忘記關窗戶了,風吹進來把什麼東西吹掉了,這麼想著,她抬腳下樓去。
剛下樓,就看到客廳的一盆花被打碎了,泥土和瓷片混在一起,突然一陣風吹過來,廚房的窗戶發出聲音,她驚了一下,走到廚房去。
裡面並沒有開燈,可是窗戶卻是大開著的,被風吹得打開又關上,她抬腳,剛想走過去,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被拉住。
就在她驚嚇的回頭的時候,沈辭川一把將她拉過去,低聲吼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才發現地上有一堆細小的瓷片,如果她踩上去的話,一定會扎到腳,所以她剛才都沒有注意看。
「我.....」她還想說話,沈辭川就把她抱了起來,走到沙發那邊去。
她這才打完,他身上只隨意的披了浴袍,頭髮也還沒有擦乾,還在不停的滴水下來,很明顯他剛才是情急之下跑出來的。
沈辭川把人放到沙發上,又過去把廚房的窗戶關了,再拿了掃把把地上的瓷片清理了一下,看著他的動作,她心裏面有些不是滋味。
她又讓他擔心了,想了一下,她說道:「我剛才聽到下面有聲音,還以為是王媽沒回去,所以想著下樓看看。」
「我聽到你的聲音了,王媽每天都是十點準時離開,現在這個時間怎麼可能會還在這裡?」沈辭川清理好地上的東西之後,走過來坐下,他眉頭皺得很深。
許如苑心有餘悸的看過去,突然生出了一個讓人後怕的想法,「難道剛才有人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