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都仿佛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恐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這種人,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不會屈服。
柳文賢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我不知道他是誰,他知道我偽造身份的事,用這件事威脅我,讓我聽他的安排,我也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戴都的笑容漸漸變得冰涼,「柳先生怎麼還是不老實?」
她看了邊上的手下一眼,「招待一下柳先生。」
「是,小姐。」
聽到這話,柳文賢不由控制地顫抖著。
那種極度的窒息感,他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
眼看著戴都的手下就要把他推到放平,重複之前的酷刑,他大喊,「我說!」
隨即咽了一下口水,勉強保持著一貫以來的沉穩,「是崔家大少派人過來,和我交涉,他承諾我,要是做成這件事,就讓我坐上總經理的位置,還會幫我保守秘密。」
戴都沒表現相信,也沒表現出不信,「那秦靜香呢?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她又是什麼人?」
「我和她是多年好友,平時比較照顧她,她是公司的普通員工,沒什麼特殊背景,我做的事,她不知道。」
「是嗎?」戴都點開手機,「柳先生還是先看看這段視頻再說吧。」
視頻里,秦靜香也被綁著,邊上的人拿著貼上沾了水的紙,準備貼到她臉上。
他們所處的環境和這裡很相似,不用多想就知道,也在這幢房子裡。
看到秦靜香被這麼對待,柳文賢兩眼通紅,拼命掙扎,咆哮著,「放開她!有什麼沖我來!」
那兇狠的眼神,恨不得殺了戴都。
「還真是虐戀情深吶!」戴都關掉手機,坐回原來的位置,「說吧,你到底是誰?又是誰的人?」
用偽造的身份,都能坐到崔氏分區的副總,還是從總部調過來的,而且扶搖直上,一路升職,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沒有貓膩的話,誰信?
在對方沒回答之前,她又補充了一句,「柳先生,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去查證,要是讓我發現,情況不屬實,你和那個女人,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柳文賢咬了咬牙,沉默了好一會,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緩緩開口,「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和我聯繫的人,我也沒見過。」
接下來,他講述了自己與那神秘組織的淵源。
戴都這才知道,柳文賢原名黎晉深,是神秘組織秘密培養的人才,學成後,進入崔氏公司,成為商業間諜。
收集情報,離間其他大家族的關係。
坦白的過程中,即便提到秦靜香,也是在幫對方說話。
他說的這些,和戴都調查到的部分信息吻合。
戴都半信半疑,不過,沒表現出來,面上依然是那副桀驁隨性的模樣,「也就是,之前的事和崔家大少沒有關係?」
「對。」
「柳先生還真是好算計,想把矛盾轉移到崔家的內鬥上。」戴都言笑晏晏,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既然說錯話了,那就接受懲罰吧,不過,這個懲罰得讓你的那位秦小姐來。」
她撥通了手下的電話,還開了免提,「好好招待秦小姐。」
【是,小姐。】
很快,手機了傳來了秦靜香驚恐的聲音。
隨著戴都掛斷電話,聲音戛然而止。
柳文賢急紅了眼,「該說的我都說了,求你放過靜香。」
他不敢想像,要是那些沾了水的紙糊到靜香的臉上,她會有多痛苦。
「真的都說了?」戴都笑著天真爛漫,「你多猶豫一秒,秦小姐就要多忍受一會的窒息。」
她在賭。
柳文賢心中天人交戰,最後,還是妥協了,「你放了她,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柳先生,你的要求太得寸進尺了。」戴都歪了歪頭,「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不會再對秦小姐動用任何刑罰。」
「好。」柳文賢閉上眼睛,緊握拳頭,「是溫家,但具體是哪一個人,就不知道了。」
接下來,他把自己了解的內情全都說了出來。
本來,他並不知道神秘組織背後的人是溫家人,但隨著他的職位越來越高,他不甘心被人掌控著命運,一直暗中調查。
「溫家人......」戴都微微挑眉,「有意思。」
抬眼看向柳文賢,一臉惋惜,「柳先生,你對秦小姐真好,可惜,秦小姐對你,就沒這麼真心了。」
迎上柳文賢憤怒的眼神,她拿出一部白色手機,晃了晃,「柳先生,這手機,你應該很眼熟吧?」
柳文賢大怒,「你拿靜香的手機,想幹什麼?」
「想讓你了解真相。」戴都叫人鬆開柳文賢被綁著的手,把手機遞給他,「這裡還有你們的聊天記錄,以及秦小姐和其他同事的聊天記錄,能證明這是秦小姐的手機,我沒有作假,你看看吧。」
柳文賢不知道戴都葫蘆里想賣什麼藥。
不過,身為階下囚,他也沒有其他選擇。
看到手機上收藏的資料,備忘錄寫的東西以及日程的提醒,他當即愣住了。
這些東西都有顯示操作時的時間,做不了假。
秦靜香和他有這麼多共同的愛好,又總是能碰到一起,竟然是她提前查好資料,安排好的。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戴都又給出一記重磅,「再看看這個手機吧,其實,給你發指令的神秘人,就是秦小姐。」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這句話會給對方多大的打擊。
手機的通訊記錄里,還有一個其他人,通過聊天記錄,能和秦靜香以及柳文賢的情況對上。
這兩部手機的記錄,秦靜香早就刪除,是戴都好心恢復數據的。
沒想到,身份背景簡單的秦靜香是大魚,身份作假的柳文賢反而是被操控的那一個。
柳文賢呼吸急促,指尖顫抖。
他一直以為,秦靜香是上天給他的禮物,理解他,陪伴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卻沒想到,他只是對方的棋子而已。
「她在哪?」柳文賢在崩潰的邊緣,「我要見她!」
剛剛,受到酷刑的時候,都沒露出這麼痛苦又憤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