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了血腥味,戴都轉頭看向沈珩,發現白襯衫上的血跡更多了,暈染了一大片。
她驚得趕緊放下鏡子,解開沈珩襯衫的扣子,看到那滲出來的鮮血,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剛剛還好好的,就坐在這裡,怎麼就這樣了?
「沒事。」想起小姑娘剛剛塗口紅的樣子,沈珩賭氣地轉過頭,「你去見別人吧,不用管我。」
陰陽怪氣。
見他這麼彆扭,戴都後知後覺,「你生氣了?」
她的目光落在某人緊握著的拳頭上,終於知道,傷口為什麼會流血了。
「別以為不回答,我就不知道。」戴都握著他的手,慢慢掰開他收緊的手指,「放輕鬆。」
她打開邊上的醫藥箱,幫沈珩重新包紮。
車內空間有限,鼻翼處傳來淡淡的馨香,女孩溫軟的指尖時不時觸碰到自己身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姑娘,沈珩呼吸更加急促。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戴都臉上,怎麼也挪不開眼。
戴都解開繃帶後,見傷口又開始滲血,抬頭叮囑道,「你別緊張啊......」
哪知,一抬眼,就撞入了沈珩那雙幽深的眼眸里,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將她卷了進去,再也走不出來。
她就這樣,看著身旁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兩人距離很近,沈珩仿佛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的氣息,伴隨著淡雅的玫瑰花香,刺激著他那所剩無幾的理智。
被戴都這麼看著,他不受控制地咽了一下口水,慢慢靠近......
在沈珩湊上來的瞬間,戴都的意識突然回籠。
她嚇得連連後退,快要貼到車窗上,「你別過來,靠得這麼近,要不是看你受傷了,我直接一拳過去!」
還好及時反應過來了,不然,就要被這男人占便宜了!
真是賊心不死!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跳得這麼快?
難不成,她對這狗男人,還余情未了?
這可使不得!
不能吃回頭草!
戴都捂著發燙的臉頰,平復著自己的心跳。
不能讓沈珩看出來,不然,這人肯定會得寸進尺的!
女孩心虛又慌亂的神色太明顯,沈珩眼底滿是笑意。
不過,為了讓小姑娘心甘情願照顧他,他垂下眼帘,收斂了眼裡的愉悅,再抬起眼眸時,已經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神色,「剛剛,我傷口太痛了,意識有點模糊,不知不覺就靠過去了,你別誤會。」
戴都半信半疑,「真的?」
下一秒,看到某人臉上的虛汗,她已經信了大半。
「當然是真的。」沈珩虛弱地擠出一絲笑容,「你還約了人,不要遲到,簡單包紮一下就可以。」
他長相優越,現在這副病弱又可憐的模樣,不僅沒有影響顏值,還多了幾分病態的美感,讓人心生不忍。
戴都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有點過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誤會你了,你放輕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現在就陪沈珩回去的話。
已經約定好了,臨時爽約,不是她的作風。
而且,也不能太縱容某人。
不然接下來這段時間,她就要被狠狠拿捏了。
沈珩見好就收,慢慢平復心情,乖乖讓戴都包紮。
反正,接下來這些天,小姑娘都會留在他身邊,不急在這一時。
到目的地後,戴都遲疑了一下,背對著沈珩輕聲說了句,「我會儘快出來的。」
說完後,下車離開。
聽到這話,沈珩的嘴角瘋狂上揚。
小姑娘這是在關心他,不想讓他等太久?
果然,小姑娘心裡是有他的!
看著自家老闆那不值錢的樣子,林方無奈搖頭。
希望這次不要再翻車。
*
京海市,南渡咖啡廳。
戴都進去後,發現店裡一個人都沒有,猜到是白禹禮包場了。
本來還想給旁觀的人送點新聞的,現在看來,只能下次了。
此時,白禹禮的助理走了過來,恭敬道,「戴小姐,白總在樓上等您,這邊請。」
戴都微微點頭,「好的,多謝。」
到二樓後,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白禹禮。
氣質溫潤,翩翩君子。
沈珩還在外面等著,戴都沒了調侃的心思,直接開門見山,「白先生約我過來,不知想和我說什麼?」
她倒想看看,為了白允溪,白禹禮和白家能做到什麼程度。
白禹禮還是一如既往溫柔,「我知道,允溪的事是戴小姐的手筆,不知戴小姐要怎麼樣,才肯刪掉網上的新聞,肯撤訴?」
刪不掉網上的新聞,時間拖得越久,對允溪和白家越沒有好處。
戴都早就料到白禹禮會這麼說,一點都不驚訝。
「白先生說笑了,白小姐用不正當的手段打壓同行,導致諸多同行公司破產,家破人亡,是那些受害者起訴白小姐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白小姐算計我,算計芳齡公司,我作為芳齡的負責人,找到了新的證據,證明白小姐之前找人頂罪,自然要追究到底。
至於那些新聞,我不知道是誰發的,白先生找我沒有用。」
想套她的話,想錄音,讓她承認是她煽動輿論,不可能。
聽到這話,白禹禮笑了笑,並不意外,「不是戴小姐做的也沒關係,我想請戴小姐幫忙,解決上述說的事,戴小姐想得到什麼?」
這兩天,他仔細回憶了戴都來京海之後與白家的交集,又問了他父親,意外得知,戴都的母親和他父親是舊相識。
這也讓他更加確信,戴都刻意對付白家。
戴都站在落地窗前,轉頭看向白禹禮,笑著人畜無害,「想要什麼,都可以?」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就是不知道,白家有沒有這個誠意。
白禹禮隱約覺得戴都的笑容夾雜了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緒。
看似雲淡風輕,天真無邪,實際上,像一個殺伐果決的獵人,設計層層陷阱,等著獵物一步步自己送上門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早就走進了對方的圈套里。
不過,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這盤棋還得繼續下,「不違背道義且在我的能力範圍內,都可以。」
不知道對方會提出什麼請求,他下意識握緊拳頭,等待著可能會讓白家萬劫不復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