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色冷峻的魏望知，戴都笑著站起來，「魏大哥，好巧，你也來這邊吃飯。」
她的手按在魏衿音的手背上，安撫對方。
衿音見了她這哥哥，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要是她不站出來，這頓飯沒法繼續下去。
「不巧，我是接她回家的。」
見到戴都也在，魏望知有些詫異。
妹妹說和白禹禮一起吃飯，讓他不用等她，他還以為，和上次一樣，就兩個人，哪知，還多了一個戴都。
「哥，你也吃點吧。」魏衿音站起身，幫忙拉椅子，「我以為你沒空，不然就叫你一起過來了。」
感受到那熟悉的壓迫感，她笑得有點僵硬，和剛剛那種輕鬆愉悅的狀態完全不同。
魏望知也察覺到了她的變化，面色更冷。
他按住妹妹的手，不讓她動那個椅子，「這種事，不需要你做。」
戴都靜靜看著，沒有說話。
嘴硬心軟。
看起來對衿音態度很冷，實際上很關心妹妹。
這點倒是和以前沒差別。
不過，得知衿音和白禹禮一起吃飯，就這麼著急趕過來，有點反常。
貿然打擾別人約會，很失禮。
魏望知不可能不懂這一點，不過，他還是來了。
有意思。
戴都安靜地留意著這對兄妹的舉動，也在觀察白禹禮的反應。
白禹禮神色一如既往溫柔有禮，在魏望知坐下來後，笑著打招呼，「魏先生，又見面了。」
「白先生最近倒是空閒，連淺水灣的項目都不管了。」
魏望知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
「工作再忙，也是要吃飯的。」白禹禮笑得淡然，「魏總日理萬機，更要注意勞逸結合。」
遊刃有餘，完全沒被魏望知的冷臉影響。
聽著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戴都心裡已經有數。
她叫服務員過來，給魏望知點餐，後和魏衿音聊一些日常的話題，沒有參與進那兩人的針鋒相對里。
一個永遠冷著臉，一個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笑容，再怎麼樣，也吵不起來。
看吃得差不多了，戴都主動開口，結束了這場氣氛詭異的飯局。
*
戴都等人出去的時候，服務員突然腳滑了一下。
眼看著那兩壺水就要砸在魏衿音身上，魏衿音大驚失色。
「小心！」戴都剛想出手，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定眼一看，魏望知擋在了魏衿音前邊，後背濕了一片。
她第一次看到魏望知這麼著急的神色，一種出於本能的保護欲。
和他相比，白禹禮的急切就顯得沒那麼真情流露了。
戴都嘴角微勾。
魏家哥哥心裡，原來真的藏了秘密......
「哥，你沒事吧？」
魏衿音沒想到，哥哥會突然抱著她，幫她擋了那些水。
還好水的溫度不高，不然要被燙傷了。
「沒事。」魏望知臉色冰冷，隨手脫掉外套，「走吧。」
像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戴都笑了笑，「衿音，你哥真的很關心你。」
邊上還有其他人，他沒法踢開那兩個水壺，只能用身體去擋。
可惜，話太少，有種做好事不留名的趕腳，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嗯，我知道啊！」魏衿音點點頭，「他就是對我嚴格，其他的，都還不錯。」
戴都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
聽著這兩個女孩的對話，白禹禮眼底泛起一絲涼薄的笑意。
失策了。
*
戴都和魏衿音一起，坐魏望知的車回去。
出發後，她表示要去一趟公司，讓衿音和司機在魏家公館下了車。
當車裡只剩下她和魏望知的時候，魏望知緩緩開口，「這場飯局，是戴小姐安排的吧。」
戴都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神色坦然，「不愧是魏大哥，說話就是爽快。」
「說吧，有什麼目的。」
「魏大哥，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阻止衿音談戀愛。」戴都轉過臉，看著身旁面無表情的人，「從高中時期，到大學，再到現在。」
她想從對方眼裡看出點什麼。
可惜，那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不知道戴小姐在說什麼。」
戴都笑了笑，收回目光，「沒有證據的事，我不會亂說，這段時間，我派人偽裝身份，詢問了所有明確表示喜歡過衿音，或者追過衿音的人，他們的說辭都一樣，說衿音家人不允許她談戀愛，聽描述，就是魏大哥，我還拿到了兩張照片。」
照片裡具體有什麼，她賣了個關子，沒有說出來。
魏望知神色不明，語氣冰冷，「這不是戴小姐該管的事。」
「這件事，衿音是知情的。」戴都垂下眼眸，收斂了眼底審視的目光，「戴大哥不準備解釋解釋嗎？」
「你告訴她了？」
魏望知語氣生硬，明顯生氣了。
戴都嘴角微微勾起，總算在他臉上看到點不一樣的情緒了。
不枉費她花了這麼多心思套話。
「魏大哥這麼緊張，是在害怕嗎？」戴都像是沒發現對方發怒了，一臉無辜，「這還真是不符合魏大哥的風格。」
魏望知沒想到，有人敢這麼挑釁他，「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停下車，轉頭看向戴都，眸光暗沉，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要仗著和衿音關係好，就挑戰他的底線。
「放心，我還沒有告訴她，沒有定論的事，不想讓她煩惱。」戴都把玩著腕上的鐲子，正了正神色，「魏大哥，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沒有定論的事，不想讓她煩惱」這句話，成功讓魏望知緩和了臉色。
他沉默了片刻，語氣淡漠，「她年紀還小，我是她哥哥，不想她這麼早談戀愛，很正常，沒什麼好解釋的。」
這套說辭，戴都一句話都不信。
試探了這麼久，她不想繼續賣關子，「魏大哥是魏家的養子，阻止衿音交往，是對魏家有想法，還是對衿音有想法？」
戴都的直接再次驚到魏望知。
他沒想到，對方這麼直白地說出這兩種可能。
偏偏，這兩種可能都是他不能承認的。
面對魏望知的沉默，戴都沒就此打住，繼續開口，「魏大哥，承認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這麼難嗎？要是讓外人知道這件事，事情會更複雜。」
養子覬覦養父家產，或者說，養子覬覦妹妹，不管哪種說法，都能毀了魏望知。
事情已經拖了太久，必須趁熱打鐵。
不然，很難再有這樣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