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裕把寧禎摟在懷裡。
房間的燈沒關,滿室明亮。
寧禎還是頭一回在光線亮的地方,與他靠得這般近,近到可以聞到他唇齒間淡淡薄荷涼。
——是牙粉的味道,寧禎特意給他買的。
她看著他,心口的跳躍很明顯節奏過快,失控感從心頭延伸到了她面頰,她想要躲。
盛長裕雙臂用力箍緊,將她牢牢穩在自己懷裡。
「你明天想吃什麼?我開完會回來,帶給你。」他道。
聲音里的暗啞,無法藏匿。
寧禎覺得他的體溫正在逐步升高,什麼高漲得無法遮掩了。
「我想不到了……」
「那先睡覺,回頭慢慢想。」他道。
寧禎:「關、關燈!」
盛長裕手臂長,一手摟住她,一手關了燈。
光線一黯,他吻住了她的唇。
氣息糾纏,他的手從睡裙底下滑了進去。
寧禎用力捏緊了他腰側的睡衣布料,來抵禦這種異樣的感覺。
他動作很輕,寧禎卻比昨晚更緊張。
她無法接納他,身上像是緊得要裂開了。
盛長裕突然鑽進了被子裡親她。
寧禎驚呼:「盛長裕!」
那一瞬間,四肢百骸都在過電,寧禎的腳背繃得筆直,她喉嚨間有細小的嗚咽,難以自控。
宛如盛夏,她又渴又熱,口乾舌燥忍耐了很久,倏然喝到了冰鎮的桔子水。
一杯冰鎮桔子水下肚,渾身都卸了燥熱。
寧禎有了輕微的抽搐。
盛長裕一雙手握緊了她的腰,將她反轉過去。
寧禎失神,是酒足飯飽後舒泰極致、什麼想法也沒有的放空。
她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頭趴在枕頭上。
盛長裕貼上來,用力板過她的臉,與她親吻。
寧禎從來沒想過可以這樣接吻。
她聽到了有節奏的聲響,可能是她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咚咚有力,越來越急,一顆心似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放空的情緒里,又被勾出了期待。
期待堆積太滿了,她竟是回吻著他,咬住了盛長裕的唇。
她喘不上氣。
似氣泡脹到了最大最滿,猛然炸開,一切的期待都落到了實處。
寧禎空白了片刻。
盛長裕將她抱起,去清洗。
他甚至開了浴室的燈。
寧禎想要抗議,卻沒了昨晚的力氣,手腳軟得沒了自主力。
溫熱的水從肌膚流淌過,寧禎才有片刻回神。
盛長裕的頭髮濕透,不知是浴室的水還是他的汗。
他低垂視線看她,目光里有驚艷。
寧禎想要躲。
他察覺到了,在浴室里親吻她,低聲對她說:「寧禎,你是我的妻。別害羞。你看看我。」
寧禎不看。
她把頭偏開,甚至閉上了眼睛。
盛長裕低笑出聲。
寧禎撐起力氣,叫他出去,他要自己擦水。
盛長裕搖鈴,叫女傭上樓換了床單。
後半夜,她在盛長裕懷裡,睡得很安穩。
早起時,寧禎刷牙,盛長裕突然進來。
她在鏡子裡看了看他,沒說話,默默把口中的牙粉漱掉了。
「督軍……」
話音剛落,他吻住她的唇。
寧禎:「……」
「好了下樓吃飯。」他吻完了她,放開了。
他轉身出去了。
寧禎一個人呆了呆,心情竟是很莫名輕盈。
仲秋天氣好,難得的清爽乾燥,不冷不熱也不悶,心情是正常的。
吃了早飯,盛長裕出門了,寧禎繼續理事。
她上午還是會走神。
中午時,盛長裕打電話給她,問她中午吃了什麼。
「就是份例的菜,今天的鴨子燒得很好吃。」寧禎說。
盛長裕:「那晚上我也要吃鴨子。」
又問,「有什麼想吃的點心嗎?」
寧禎說沒有。
兩人又閒話幾句。
掛了電話,寧禎覺得他有點傻,自己也有點傻,就忍不住笑了。
曹媽在旁邊說:「夫人這幾日心情挺好。」
寧禎立馬收斂了笑意。
晚夕盛長裕過來,給寧禎帶了一種水果糖,酸酸甜甜的。
「好吃。」寧禎說。
兩人吃了飯,一起在庭院散散步,遇到了飯後散步的好幾撥人,還有老夫人。
老夫人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盛長裕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全變了。他與寧禎散步時,輕鬆愜意,唇角有點略有略無的淡笑。
老夫人一問話,盛長裕那點溫和蕩然無存。
「我住在摘玉居。」盛長裕道。
老夫人錯愕。
「姆媽不歡迎我?」盛長裕靜靜問。
老夫人:「這也是你的家。你回來住,我當然很高興了。」
又道,「寧禎沒告訴我。」
寧禎:「我忙忘了,姆媽。」
她沒說,自然不是忙忘了,而是不想提。
盛長裕說他打算住三五日,然後要去駐地。下次回來,未必還住摘玉居,沒必要特意跟老夫人說。
廚房是寧禎管的,她的晚飯份例菜本就吃不完,多盛長裕一個,也是管夠,不需要額外增添。
老夫人的表情,談不上開心,當然也沒有冷臉不悅。
盛長裕住在這裡,對老夫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老夫人沒道理不歡迎他。
只是和他相處,老夫人總要被他氣死。
「……長裕,八月就到了時間,你弟弟不日要回國了。」老夫人對盛長裕道。
盛長裕:「他是姆媽的兒子,這是您自己的事,沒必要跟我講。」
「什麼話,他不是你弟弟?」
「我這個人親緣薄,是不是弟弟,都一樣。」盛長裕道。
老夫人:「……」
才說了兩句話,老夫人就暴跳如雷。
她待要發怒,盛長裕冷淡問她:「姆媽,那個叫碧桃的女傭呢?」
老夫人頓時偃旗息鼓。
她很心虛,目光不自覺有點飄忽:「那是個鬼迷心竅、不安分的東西,自然是辭退了 。」
「一個傭人,好大的膽子!這老宅毫無規矩,不如把總管事房的對牌給寧禎,讓她管一管。」盛長裕說。
老夫人:「……」
寧禎:你果然最擅長氣你母親,知道從哪裡下刀比較疼。
老夫人恨不能立馬把他趕走,又沒辦法,整個人看上去都老了好幾歲。
她回去了。
盛長裕和寧禎則繼續散步。
寧禎沒勸他。畢竟,想要給兒子納妾、不成功就給他下藥,甚至塞個女傭給他的母親,已經是人間極品了,寧禎實在沒臉幫老夫人說話。
盛長裕牽住了她的手:「累嗎?」
寧禎還以為他想繼續散步,就道:「不累。」
盛長裕:「那回去吧。」
寧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