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督軍最信任寧禎

  盛長裕坐在汽車裡,搖下車窗。

  路旁柳枝搖曳款擺,細柔的風裡,帶著野花的熏甜、泥土的芬芳,還有遠處稻田陣陣草香。

  他靜坐,手指無意識輕輕敲擊膝頭。

  他的掌心,每一寸肌膚都感染了女人手背的涼滑柔軟,血脈在鼓動歡悅,心口被什麼漲得滿滿。

  開車的程柏升,嘴巴閒不住:「野餐的確挺有意思,很放鬆。過幾日事情忙完,咱們也去野餐?」

  盛長裕:「你安排。」

  程柏升:「咱們也帶上洋酒和烤鴨。這種吃法很有意思,寧家的人頗有巧思。」

  「別囉嗦。」盛長裕道。

  程柏升:「怎麼又不高興?剛剛沒吃好?」

  盛長裕沒理他。

  他兀自出神。

  然而,他到寧家的野餐上小坐,路旁停靠著他的汽車,被有心人看到了。

  關於督軍的消息,總是最容易引發關注,不知不覺人人談論。

  等姚文洛聽到了,消息已經變成:「督軍特意去陪夫人野餐。」

  姚文洛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和葛寶嫻打賭,誰可以請動督軍去野餐。

  她跟盛長裕提了,盛長裕沒多看她一眼,抬腳走了。

  她阿爸怪他不懂事。

  葛寶嫻對督軍沒什麼心思,自知配不上,並不介意,卻拼命奚落姚文洛。

  她們倆一度鬧翻,鬧得挺難看。

  姚文洛放了話:「那是督軍不屑於野餐。」

  不成想,今年他去野餐了,是陪寧禎。

  姚文洛在家裡氣悶,葛寶嫻卻登門拜訪了。她們倆最近才緩和關係,為了方便一起說寧禎的壞話。

  「我說真的,你要是再不上心,寧禎這個督軍夫人生兒育女,往後哪怕她被休了,也有個孩子膈應死你。」葛寶嫻道。

  她的話不錯。

  姚文洛的父母和兄長也擔心寧禎懷孕,更加難處理掉她和寧家。

  可葛寶嫻擺明了看熱鬧、挑釁。她們倆彼此看不慣,面和心不和,關係早已破裂。

  姚文洛氣得臉色發白:「去野餐而已,算什麼大事?你真是小家子氣,值得你跑這一趟。」

  「別人都擔心你,叫我來安慰你。原來在你這裡,只是小事?」葛寶嫻笑了笑,「我白替你操心了。」

  姚文洛:「你是操心?你看我笑話而已。」

  「你小人之心。」葛寶嫻說。

  她湊近幾分,跟姚文洛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從孟爺身邊的人那裡打聽到的。」

  「什麼?」姚文洛沒好氣。

  葛寶嫻:「寧禎在留學的時候,跟那個太子爺,北方總統府的兒子,不清不楚的。」

  姚文洛愕然看向她:「真的假的?」

  「看不出來吧?她瞧著那麼一本正經,骨子裡可放蕩了。太子爺還惦記她。我好不容易打聽到的秘密,你好好利用。」葛寶嫻笑道。

  姚文洛心中有了一線光明,嘴上卻強硬:「我不屑於用這種手段。我會去求證。」

  葛寶嫻:「你傻了,跑去求證幹嘛?你可以告訴督軍,讓寧禎自證。緋色傳聞,她怎麼也解釋不清楚。」

  姚文洛端詳她:「你這麼好心幫我?」

  「我看寧禎不順眼,不是為了幫你。」葛寶嫻道。

  提到寧禎,葛寶嫻近乎咬牙切齒,「你還不知道吧,除夕當晚,孟爺和寧禎兄妹一起過的。」

  姚文洛頓時幸災樂禍。

  她還沒高興起來,葛寶嫻繼續道,「還有督軍。」

  姚文洛:「……」

  「雖然我阿爸也是督軍心腹,我跟他不熟,而且我無意嫁督軍府。現成的內幕,我拱手送你,你別不知好人心,浪費了機會。」葛寶嫻又道。

  姚文洛聽了她的話,一下午坐立難安。

  她要是跟父母和兄長商量,他們一定叫她沉住氣。

  葛寶嫻想要給寧禎一點顏色,但未必是替姚文洛打算。

  她把姚文洛當棋子,不會管她死活。這些姚文洛都很清楚。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最近一連串的事,姚文洛已經氣得發瘋,她的情緒穩定不了。

  她沒跟任何人說,翌日去了督軍府。

  她打著替姚師座送文件的名號去的,盛長裕沒叫人阻攔她,放了她進去。

  「阿裕,我今天來,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姚文洛板著臉,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頓說。

  很嚴肅。

  盛長裕點燃香菸,煩躁,微微擰眉:「什麼事?下次叫副官來說,不用親自過來。」

  「關於你夫人的事,難道也叫副官傳話?」姚文洛道。

  盛長裕輕吐煙霧:「我夫人的事,輪不到你說。你三番兩次針對她,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是看著老師。」

  姚文洛:「我不是針對她,是你偏心。阿裕,我這次告訴你的,絕對是真事,寧禎她是細作!」

  盛長裕抬眸。

  煙霧籠罩,他眸色灼人,似開刃的劍,劈面砍向姚文洛:「細作?」

  「她是北方的細作,大總統府的人。她和聞家的太子爺念書時候關係最親厚,兩個人談過戀愛。」姚文洛道。

  她把事情往大里整。

  反正善後輪不到她。

  盛長裕靜靜聽著:「然後呢?」

  「阿裕,你還不明白嗎?寧禎她是聞家的人。寧家從上到下都不忠誠。阿裕,你還不知道……」

  「我有什麼不知道?」盛長裕又吸了一口煙,輕吐煙霧,語氣輕鬆而散漫,「我夫人的每件事,我都知道。」

  又道,「她與聞蔚年的關係,她全部告訴了我,比你說得詳細。你要繼續說嗎?如果你說錯一句,就是誣陷督軍夫人,要承擔律法後果。」

  姚文洛:「……」

  「子虛烏有的謠言,如果從你嘴裡泄露半個字,你等著死。」盛長裕又道。

  語氣並不森嚴,可句句帶著壓迫。

  「我的子彈,不容許督軍夫人的威望再三被褻瀆。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來人,送姚小姐回去。把她今天的污衊,告訴老師。」盛長裕道。

  副官程陽道是。

  盛長裕:「還有,跟老師說,我的耐性到了盡頭。如果還珍惜這些年的情分,別再讓他女兒來試探我。」

  程陽再次道是。

  姚文洛被嚇到。

  她欲解釋,副官將她拖了出去。

  晚些時候,程柏升到督軍府復命,就聽說姚師長來了。

  「督軍和姚師長在書房密談,任何人不能進。」副官說。

  程柏升:「出了什麼事?」

  「還是姚小姐,她又來了。」副官說。

  程柏升:「……」